就像是今天，一大早她去了刘府，和三夫人聊天。
聊的事情很多，一上午的时间便显得漫长又充实。
下午回来，和丫鬟缕儿说话，又觉得过了很久。
就是刚才和林秋菡说了那几句话，林婉月都觉得像是过了一个时辰那么长。
真像是她自己对时间的感觉失灵了。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只要是她不沉浸在思索之中，她还是能够知道过去了多久的。
就像是，她在落玉轩等了两刻钟，林秋菡准时出现。
林婉月看到她手上提着一只篮子，便问这是什么。
林秋菡一笑，“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吃的东西，带着给他吃。”
“两刻钟的时间就能准备这么多吃的？”林婉月略微吃惊。
而且她还说是她自己做的，这么短的时间更加不可能了。
不对，难道真的她对时间失去了感受的能力？
林秋菡一笑，竟然还带着一点甜蜜和羞涩的意味，“这是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做的，大姐姐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擅长做饭，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做好，刚才一直都在灶上热着，就担心大姐姐突然说要今天带我去看他。”
“哦……”林婉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
原来是早上就做好的，怪不得呢。
同时也说明，林秋菡的确一直都在盼着她早点忙完自己的事情，也好有可能今天就带着她去见常勤。
林秋菡拎起篮子就要走，林婉月轻声叫她，“等等……”
“大姐姐，怎么了？”林秋菡一愣。
她生怕林婉月变卦了，此刻脸上满是担心害怕。
“这一次你能告诉我什么？”林婉月问。
林秋菡没说话。
林婉月心里一动，“你知道的事情终究是有限的，因为你比我的年纪都要小，就算是好运气从别人那里多听了几句，也凑不成几个完整的故事……要想让我经常带你去见常勤，看来你需要准备其他的酬劳了。”
“大姐姐还想要什么？”林秋菡问。
“你能帮到我什么？”林婉月反问。
林秋菡想了想，咬咬牙，“其实，我的故事并未讲完，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没有什么可告诉大姐姐的了，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别的也不迟。”
“好，就按照你说的……但是今天你打算告诉我什么？”
林婉月现在，关于母亲的事情，关于太后的事情，甚至一点点关于先帝的事情……乱七八糟堆在脑子里，她是一点点头绪都还没有整理出来，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想知道什么。
她想着，无论是什么，只要林秋菡能够告诉她一些关于那时候的事情，对她都有启发。
虽然这样，看起来好像有点浪费机会，可林婉月这会儿可顾不上珍惜机会了。
但凡是知道点什么都是好的。就算是目前看起来和任何事情都没有联系也没有关系，那些边边角角的东西，日后都能发挥作用。
没想到林秋菡说的是，“大姐姐，不知道您还是不是记得关于账本的那件事？”
“你说的是……和我母亲有关系的账单那件事？”
林婉月当然记得，因为这个，她还得到了那几本母亲留下来的书，也因此踏上了寻找关于母亲的真相的道路。
“那些账单怎么样？”林婉月问。
当时，这账单就是林秋菡拿到林婉月眼前的，因为账目几乎都是借银子的，而且欠款人正是林婉月的母亲。
林婉月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借那么大笔的银子，一来是她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多的银子，二来是她自己的嫁妆随她怎么花都够了，又何必要和地下钱庄借银子呢？
林秋菡拿着那些账单原本是想要敲诈勒索林婉月的，没想到陈夫人半途赶到，将那些账单夺了去。
林婉月原本以为，陈夫人要拿着那些账单大做文章来对付她，没想到后来竟然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林婉月自己都将账单这件事给忘记了。
林秋菡低了一下头，“大姐姐，那时候的真实情况，其实并不像我跟夫人说的那样，是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那些账单的，而是我故意跑去仓库翻找先夫人留下来的东西，找到的那些账单，我一看是先夫人的，碰巧那会儿……那会儿有一直在想办法和大姐姐您过不去，便将那账单拿来对付您，想着顺便还可以在夫人那里立功，没想到夫人竟然将账单拿走，什么都没做。”
林婉月冷冷地听着林秋菡说这些，不吭声。
林秋菡接着说道，“我当时觉得非常奇怪，夫人那么希望看到大姐姐您倒霉的人，为什么不将这些账单交给父亲呢？或者说，至少在大姐姐跟前讹点银子都正常。可是，她都没有。这太不像夫人行事的风格了。”
其实，林婉月当时也因为这个觉得奇怪了好久。
“后来，我才终于知道夫人为什么要那么做了。”林秋菡说道。
“为什么？”林婉月忙问。
林秋菡稍一停顿，“大姐姐，这就是我今天要跟您交换的故事。”
“好，快说！”
“因为，那账单原本就是夫人写的。”
“什么？”林婉月惊呆了。
“不错，那账单是夫人写的，但是她模仿了先夫人的笔迹，她就是以先夫人的名义借了很多银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婉月问。
林秋菡摇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不难想到，夫人之所以那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陷害先夫人，因为，看看那借银子的日期，那些年正是夫人和先夫人争宠的时候，夫人为了得到父亲的独宠，自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了。”
“不对啊，不是说，我母亲在世的时候，陈夫人对她很忠心吗？怎么会有争宠一说？”
这个话，林婉月是故意装糊涂问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陈夫人早在以前，就已经存了要陷害她的母亲，好让自己成为相府正夫人的这一想法？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看看林秋菡还能告诉她什么。
果然，林秋菡一听马上就摇头，“这都是假的，夫人很早就有野心，又怎么会真的忠心对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