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听到林秋菡说的这些话，还是没有办法不难过。
她忍不住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大姐姐，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故事而已，那些事情的细节我并未亲见，所以就算是从人家嘴巴里听到过，后来也有很多都记不太清了，大姐姐若是真的想知道，还需耐心等我慢慢地将这些事情想起来。”
林婉月看了一眼林秋菡，终是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婉月又问林秋菡，“对那些账单，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林婉月记得，当时账单这件事虽然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麻烦，但是因为它们的出现，让她困惑了好些天。
若说那些账单不是她母亲的，那账单上面又明明白白签的是她母亲的名字，而且字迹看起来也一样；若说是，林婉月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去跟地下钱庄借钱。
而且还不是小数目。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别说母亲根本就不需要借钱了，就算是她有用钱的地方，但是囊中羞涩，她也不可能跑到地下钱庄去借钱。
当年，母亲和父亲的关系不算坏，她作为一个当家主母，难道还没有在相府里支配金钱的权利吗？
诸多的疑惑让林婉月好几天寝食难安。
再加上陈夫人当着林婉月的面将那些账单都拿走了，林婉月很担心陈夫人拿那些账单大做文章。
不是怕陈夫人给她带来什么伤害，她原本就不可能怕了那个女人，而是怕陈夫人这么一闹，自己的母亲会背上污名。
结果过了好些天，陈夫人那里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林婉月当时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心里暗自庆幸，觉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不敢再多更多的想法。
她却没有想到，陈夫人之所以这么做，正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不然的话，按照陈夫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用呢？
她恐怕早就已经蹦着跳着跑到林丞相跟前去告状了吧？
但是当年的林婉月因为心里存在恐惧，所以对这个细节并没有多加思考。
只当是自己运气比较好罢了。
直到后来，她将这件事淡忘了。
今日林秋菡重新提起来，林婉月才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果然，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陈夫人都不是那种手里抓着这么明显的证据却善罢甘休的人，她这么做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她心里有鬼。
正和林秋菡所说的事实一模一样。
林婉月问林秋菡，“夫人当时真的从地下钱庄借了很多银子出来吗？”
林秋菡点头，“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她要这些银子有什么用，后来拿这些银子做了什么？”
林秋菡想了想，“真实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猜测，夫人要那些银子，一定是想要去接济自己的娘家，因为夫人的娘家情况不好，这一点大姐姐都应该知道。”
“呵呵……”林婉月一笑。
她自然是清楚陈夫人的出身的。
这个贫寒之家出来的漂亮女人，只因为自己生了一张还算迷人的脸，就开始有了野心，背叛了对自己百般照顾、恩重如山的主子，甚至在她死后仍然要污蔑她。
而且她也还知道，陈夫人在自己母亲去世之后，将母亲所有的嫁妆全部占为己有，那些嫁妆不在少数，这么些年以来，陈夫人自己花的钱她不知道是多还是少，反正她拿着塞给她娘家的绝对不会是少数。
“倒是一个懂得孝顺的人呢……”林婉月冷冷地讽刺道。
林秋菡不知林婉月这是在讽刺陈夫人，接着说道，“孝顺？大姐姐可能是不知道，夫人对自己的父母并不好呢，她那些银子虽然说是给了娘家人，但是，她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那娘家人只有尽全力的拥护了她，她才会给好处，自然这好处是十分丰盛的，而若是有人胆敢反对她，她就会用自己的手段让人家遭殃……”
“这么狠的手腕，为什么不去当皇后？当太后？啧啧啧……真是可惜了。”林婉月又说道。
这种话一般是说不得的，林秋菡一听林婉月随随便便这么说，吓得微微变色，没再说话。
“你就把你知道的关于夫人和那些账单，还有那账单上面的银子的事情都告诉我吧。”林婉月对林秋菡说道。
林秋菡顿了一下，乞求道，“大姐姐，是否能让我见过常勤之后，再给大姐姐说这些事情？”
“好吧……”
反正，林婉月也不担心林秋菡会反悔，她又不是见过这一次之后，再也不见了。
林婉月带着林秋菡见过好多次常勤了，每一次，无论林秋菡的“主题”是什么，无论是送衣服还是送吃的，她出来的时候，眼圈总是有些红，表明是哭过的。
林婉月都忍不住说道，“你去见常勤，莫不是专门为了让他心里不舒服？”
“自然不是了……大姐姐为何要这么说？”林秋菡抬眼问。
“既然不是，那你每一次去见他，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弄得哭哭啼啼的？我相信没有哪一个人乐意见到这样的一副面孔。”
“不是，大姐姐误会了，”林秋菡说道，“见他的时候我并没有哭，是出来之后才偷偷哭的，在来到大姐姐跟前之前，我怕惹得大姐姐不痛快，已经将眼泪擦干了，没想到还是给大姐姐看出来了，希望大姐姐不要生气……”
看到林秋菡如此卑微的样子，林婉月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是安慰她既然见到了常勤，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所以不必要哭？
还是劝她要哭趁着在常勤跟前的时候就哭个痛快，不要辛苦忍着？
最终，林婉月说道，“和我不相干的人，我看到她笑还是她哭都没有感觉，所以你不需要因为要见我，就装出一幅高兴的样子……这样我更不喜欢。”
“是，大姐姐……”林秋菡对林婉月福了一福，“大姐姐教训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