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深处,佳人被囚!”
君墨寒打开信封,信笺上短短的八个字,一目了然,言简意赅。
他双眸微眯,一簇几乎不可见的火苗在里肆掠的燃烧着,猛地将信扔在地上,紧紧的捏着拳头咯咯作乐响。
此举,吓坏了站在一旁的凝烟。
她赶紧蹲下来将信笺捡起来,看着里面的内容,顿时脸上大变。
没想到,皇后娘娘这样狠毒,连端妃娘娘这样与世无争的女子都不曾放过。
“即日启程,前往西凉。”
君墨寒此时早已将银白色的面具摘下,一脸的阴沉,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沉可怕。
“冷冥,你和凝烟、傲影留下来帮助溪儿。”
屋子里沉寂了许久,君墨寒抬头看了一眼红尘客栈三楼那紧闭的窗子,眼里流露出来些许的不舍,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
冷冥瞥了一眼君墨寒所看的方向,心下一沉,他终于知道主上为什么要让白姑娘离开了。
西凉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手腕铁血,心狠手辣,绝不是区区女子能与之媲美的。
或许白姑娘远离主上,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最稳妥的保护。
不一会儿,一辆通体黑透马车缓缓的离开这座充斥着压抑气氛的都城。
“小姐,血煞殿主离开了都城。”
白芷溪刚刚放了两碗血,此时正躺在矮塌上假寐。
听见紫璃这样说,缓缓的睁开如美丽如灼的眼睛,闪着不知情愫的幽光。
“他们如今到哪了?”
白芷溪挣扎着爬起来,听闻墨非寒离开,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
许是从他的身上看到君墨寒的影子,有一些恍惚留恋。许是他一直暗中帮助自己,自己对他仅有一点感恩之心而已。
“眼下恐已到西面城楼。”
紫璃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虽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如实的回答。
“紫璃,带我去西城。”
白芷溪眼神黯淡无光,就像被霜打的茄子头一样,焉莫下来。拉着紫璃漫步蹒跚的走出门去。
就当是为他们曾经的友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主上,时候不早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西城城门口,马车安安静静的停靠在官道上,青风看着太阳的余晖似乎要散尽了,硬着头皮问着君墨寒。
他们已在这里停歇了一个时辰了,他知晓主上是在等白姑娘。可白姑娘不知主子身份,加之以前的误会重重,她恨不得杀了主上才对,怎么可能来送行。
而西凉那边的局势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马虎,不能再耽误了。
“走吧!”
寂静了片刻之后,君墨寒淡漠忧愁的声音终是从马车里传出来。
青风闻言,往后面招了招手,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急匆匆的朝着西凉的方向走去,溅起无数的尘烟迷惘了路人的眼睛。
白芷溪赶到时,马车早已走远,留下满天的尘土飞扬,与马车落寞的背影。
“小姐,若是不生着乱世里,世子离开后,你还会接受别人吗?”
紫璃看着远去的马车,她知晓这个传言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血煞殿主对自家小姐不一样,有着别样的情愫。
而小姐似乎对他亦与众不同,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小姐能找一个能保护她的人。
这些日子,她看在眼里,小姐一个真的很孤独,辛苦,无助,看着很是心疼。
“为何这样问?”
白芷溪眼眸忧愁,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因为,我觉得绝魔尊主对小姐与众不同。而小姐也……”
“那是因为我还欠着他十万两银子,作为债主他当然待我与众不同。走吧!”
白芷溪眉眼间俱是温暖的笑意,拉着紫璃转身往城里走去。
“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紫璃看着她走开,赶紧跑上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过一步一步的台阶,依旧不死心的追问着。
“一生只为一人牵肠挂肚便可。”
白芷溪停下来,板着紫璃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极其认真诚恳。
随后,拍了拍紫璃那一脸茫然而天真的脸,施展着轻功离开这座带着惨淡离别的西城。
“哎,冷冥还说我家小姐和绝魔尊主关系匪浅,原来是这种关系。”
紫璃看着白芷溪消失不见的身影,小声的嘀咕一句,才追着白芷溪而去。
性情单纯的紫璃何曾想到自己被冷冥引导着做了白芷溪和君墨寒之间的红娘。
斜阳下的余晖总是最美的,却意味着不平凡的局端。
白芷溪回来以后,就看见红尘客栈的后院拴着几匹风尘仆仆的骏马。
心生疑惑,都城的局势这样紧张,竟然还有外来人原来这里。
带着些许的疑惑,她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溪儿,我好想你啊!”
她猛的推开门,便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来人紧紧的抱着她,勒得她喘不过起来。
“南宫轩,你给我放开……”
白芷溪美目发狠,一脚踢在南宫轩的膝盖上,才从他的魔抓下逃出来,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南宫轩猝不及防踢到的关节处,赤裸裸的痛感袭来,赶紧蹲在地上抱着腿翻滚着 。
没想到白芷溪这样狠,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哥哥。
“白芷溪,你要谋杀亲哥啊!”
南宫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近白芷溪,猛地一掌拍在她肩膀上。
话语里虽带着凶狠,语气却也藏不住对白芷溪的宠爱。
“我……”
“啊,鬼啊……”
白芷溪好不容易缓过起来,又被南宫轩一掌打在肩头,疼的她一脸汪汪的流下来。
只是,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又被南宫轩一掌打在胸口上。
本来身子极其虚弱的白芷溪就这样被南宫轩华丽丽的打飞出去,摔在了门口的栏杆处。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阿依端着刚熬制好的人参汤,美滋滋的走在走廊上。想着太子殿下平安归来,小姐定会很高兴,南疆着岌岌可危的局势也会有所缓解。
但她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人飞出来,定神一看,竟然是白芷溪。
手里的参汤顿时滑下来,赶紧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白芷溪。
“没事,还死不了……”
白芷溪吐出来一口鲜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她怎么这样倒霉,同一个地方被人踢了两次,难道自己的妆容真的很吓人吗?
站在屋里的南宫轩听见两个人的谈话,眼睛睁大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着满脸黑如墨汁,一口龅牙的女子,很难想象是自己那个倾国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妹妹。
看着白芷溪走进来,他有一些手无顿措,猛的吞了一口水,紧张的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南宫轩……你居然敢踢老娘……”
白芷溪坐稳后,捂着火辣辣的胸口,指着南宫轩噼里啪啦的骂起来。
阿依见状,无视南宫轩祈求的目光,很识趣的离开屋子里。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来白芷溪怒火冲天的打骂声音和南宫轩怯怯的求饶声音。
“哎,轩太子这下可惨了,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好,惹到她,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紫璃等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无奈,很是同情南宫轩的遭遇。
一个时辰后,白芷溪许是打骂够了,将南宫轩扔出来了房间,才结束这场恶战。
“嘶……木笙,你轻一点。”
南宫轩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还好他苦苦的哀求,他那个狠心的妹妹才没有打他的脸,不然他都没脸见人了。
“太子殿下,你日后少惹小姐生气。你不在的日子,她白日里忙着查看南疆官员的具体职位,暗中为太子殿下你拉拢人心。晚上还要为皇上解毒,她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木笙上好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
他一个话极其冷少的男子,却是第一次为白芷溪说话。看似随意,却藏着对芷溪的心疼。
南宫轩闻言,杏仁眼核顿时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一抹深沉的沉思,冷冽。
他知道自己以前很是混蛋,才会分不清楚好与坏,是南疆陷入这样的窘境里。
夜色如墨,只不过星空里那几颗繁星硬生生的将这一切照亮。
白芷溪依旧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对面那禁闭的窗子。
她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清洗,恢复了她那张似梅花般冷清自持倾国倾城的脸孔,脸上还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抿嘴不语,任由泪珠滑下来,滴在地上。
“又在思念哪家的俊俏公子了?”
南宫轩将轻薄的披风给她围上,打趣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抹了她眼睛下面那两行清泪。
白芷溪闻言,眼泪宛如瀑布一样,流的更加的猛烈了。
“溪儿,你怎么了?告诉哥哥谁欺负你,本太子将他大卸八块,竟然敢欺负本太子的妹妹。”
面对着哭成泪人的白芷溪,号称花花公子的南宫轩也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给白芷溪擦拭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