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溪揉了揉眼睛,本想张口说话,不想喉咙干涩而疼痛,几度想说完都说不出来一点声音来。
支撑着虚弱匮乏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桌子边走去,猛地一把抓住桌子的茶水,一个劲儿的将往嘴里倒去,灼热的感觉被一股甘甜舒凉的感觉代替,恨不得将茶壶直接塞进嘴里才甘心。
“呃……”
茶壶里的水被她喝第点滴不剩,白芷溪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才心满意足的往床边走去。
看见君墨寒那银色的面具,虽然只遮住了眼睛,但光洁完美的下颚及那双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想来也是一个俊逸的少年。
不知为何,他总是一副深沉凶恶的模样,以至于天下人皆以为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相貌丑陋的恶魔。
“你……到底长什么样呢?”
白芷溪目光一暗,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涌现着好奇之意,喃喃自语。
下一秒,她左顾右盼了一番,暗暗定定神,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对着君墨寒脸上的银色面具抓去。
“你做什么?”
白芷溪刚摸上那透彻这丝丝寒意的面具,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来。
入眼,便是君墨寒那闪着阴沉幽光的眼眸,宛如千年的寒潭一样,冰冷蚀骨。
吓得她赶紧将手撤回来,轻哼了一声,若无其事的今检查着君墨寒的伤口。
“那个,我就想看一下你的伤口恢复得这么样?”
白芷溪故作淡定的看了一眼几乎不见任何伤口的手臂。
只是,她耳根的微红,已将她此时内心的尴尬出卖了。
“放心吧!这点小伤还死不了!难得南疆公主还记得我这个债主,实属不易。”
君墨寒看着她眼底的着急,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面上依旧不咸不淡的打趣道。
果然,白芷溪在听见“债主”二字,脸上霎时骤变,阴沉得可怕,一副暴风雨欲来的模样。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到银子,白芷溪心里就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墨非寒,你少跟老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前些日子老娘在凰都城门口讹来的银子……啊呸,赚来的银子还放在你手下的府上,还债绰绰有余,你别欺人太甚。”
白芷溪“蹭”的一下子站起来,站在君墨寒的面前,插着腰,凶神恶煞的骂道。
想着她就心肝疼,自己好不容易讹的十万两银子,就这样便宜的眼前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她心里就难过得睡不着。
“哦,原来那些银子公主殿下早已准备用来抵债。本尊还想着过些时日给公主殿下送来呢?如今,到省的麻烦了?”
君墨寒悠悠的站起来,将松松垮垮的长袍穿好,淡淡的附和着她。
气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君墨寒这样的人。
白芷溪听话,灰暗无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死死的盯着君墨寒,想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然而,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君墨寒再一次无情的打击了她。
“南疆公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本尊定当……重礼相送。那十万两黄金,本尊会如数归还,就当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本想说以身相许,却又不能陪她一生看尽繁华,完美的嘴角噙着一抹无奈身笑意。
“等等,你说那十万两黄金……就当作我救你的诊金……”
白芷溪拉着他的手,精致的小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君墨寒见着她这副财迷的模样,本来想斗的心顿时软下来,失笑了摇摇头,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才继续他没有说完的话。
“黄金翻倍,这样公主殿下就不亏了吧!”
随之声音也柔和下来,宠溺的摸着白芷溪的碎发。
要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该是有多好。
对面身白芷溪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想着他是因为拿出来十万两黄金而心情低落,便没有计较她摸自己头的事情。
其实,他们是一路人,倔强得不轻易低头,哪怕自己做错了。
她在墨非寒身上看到君墨寒的影子,才允许自己自私一次,在墨非寒肆无忌惮的骂他,可以在他面前诉苦哭诉。
正午时刻,睡了三天三夜的白芷溪终于舍得出来了,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椒房殿,看望南宫玄奕。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抓住,未等她问清楚,便被押往斜阳殿的方向走去。
南宫轩住的地方?
秦苍溟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整个皇宫冷冷清清,一阵寒风吹过,几片凋零的树叶悄然落下,就如同她此时的处境一样,迷惘,凄凉。
她试图挣脱逃亡,可不知道秦苍溟用了什么方法。她竟然全身无力,加之这几日放血过多,才走几步,她便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许久,白芷溪走的大汗淋漓,终于走到斜阳殿,南宫轩居住的地方。
抬头见,就看见紫璃、红丹和橙霜三人皆被绑在一根木头上,而木桶的下面,一堆火堆摆好,旁边的侍卫手里拿着熊熊大火,严阵以待。
秦苍溟这是想要活活烧死她们吗?
白芷溪暼了一眼紫璃,她清秀上脸上血迹斑斑,眼泪汪汪的流下来,见她看过来,对着她瑶瑶头。
显然,她们刚才经历一场恶战,为何她竟没有一点感觉?
白芷溪还没有理清楚思绪,便被士兵绑在木头上,一股火热的烈火气烟熏得她喘不过起来。
“来人,将圣女给我押上来!”
秦丞相低沉的声音传来,就看见古依娜披头散发的押上来,双手双脚被脚链套起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此时的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奄奄一息的被人拖上来,和她一样捆在木头上。
白芷溪包含在眼泪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一夜之间,她的人会变成这副模样?
“公主殿下,涣神散好用吧!您老可睡了三天三夜,连凰都“政变”这样的大事都安然不知,可真是助了本丞相一臂之力啊!”
秦苍溟从百官里面站出来,平凡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黑黝黝的眼眸闪着一种猎人夺物的目光,冷芒从眼底一闪而过,死死的盯着白芷溪。
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潜入皇宫,老子都被他弄得昏迷不醒,还怕搞不定两个小兔崽子吗?
从南宫玄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他们是一举一动都尽数落在他眼底。
若他们本本分分是做如今的生活,他定然不会赶尽杀绝。
怪就怪在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妄想就醒南宫玄奕,那他苦心经营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趁着南宫玄奕昏迷之际,笼络过来的人心,大权将付之东流,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丞相终于露出来狐狸尾巴,再也不用藏头藏尾的苟且偷生了。但本公主一介女流之辈,似乎没有挡住丞相上路。秦丞相大可将本公主放了,本宫主定远走他乡,绝不阻拦丞相做大事。”
白芷溪收敛了脸上的寒意,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丝笑容。
阳光照射下来,她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印刻着熊熊烈火,一簇微弱的星火在里面跳跃着,似乎随时会烧灼一样。
“远走他乡?公主殿下可真的很会开玩笑。本相可不是凤女,绝不会给对手一点机会,定会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秦丞相笑着走到白芷溪面前,沉着声音说道。
综横官场数十年的秦苍溟又怎会不知道白芷溪心里的那点小算盘。
“是吗?看来丞相性子倒是与本公主一致。不知 丞相将本公主捆绑在此,又不刑之,意欲何为?”
既然撕破脸庞,白芷溪顷刻间卸下了温如淡水的笑意,挑了挑眉,傲然冷寒。
身为凤女的继承人的杀戮果决,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回来了。气势如虹,威严弥漫着整个宫殿, 让人不自觉上心生诚服敬畏,不敢轻易小瞧这个看似单薄的女子。
“公主殿下莫急,本相在等一个人,或许他可以救你的命,乃至整个南疆百姓。太子殿下,老臣知道你就在这里,只要你将南疆的玉玺交出来,老臣便放了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及这些可人的丫鬟。要知道,前线的战士很久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若是她们几人被扔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啧啧,想想都舍不得。”
秦苍溟往前走了一步,紧紧的捏着白芷溪的下颚,目光不停的扫视着周围,似乎南宫轩就藏在那里一样。
“狗贼,你在这里狂咬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至于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早宗了之为好,莫要污了众人的耳朵。各位大臣,谁若是擒住秦老贼,本公主这里保证,等皇上醒来一定加官进爵,决不食言。”
白芷溪对着秦丞相啐一口口水,急急的对着站在一旁的大臣信誓旦旦的保证。
然而,任她怎样苦口婆心的劝和,各个大臣皆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站出来,亦没有一个人敢回应她。
只是,这些人里未见赵尚书那边上人,还不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