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椒房殿里,一根根蜡烛“呲呲”的燃烧着,将这冷清而萧寂的屋子里照亮。
站在门外的李将军听着里面传出来一声声机会不可听见的哭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要太子殿下惹事,皇上便会来这里找皇后娘娘聊天,但每一次都是一个人红着眼睛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皇上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但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和丈夫。
这一夜,他们在冷风里度过了一样,椒房殿的灯也亮了一夜。
七日后,一位名叫清子的医女揭了皇榜,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走进皇宫里给太子殿下解毒。
以高太医为首的太医,一早便听闻了这个消息,守在东宫门口,等着太子殿下醒来。
其实,他们也想来看一下已经被下了死亡的人,是如何起死回生的救回来。
若是失败了,他们太医的脸面还存在。若是成功了,他们也可以偷去医术,以后多加钻研,必定也是一番成就。
然而,他们刚到到门口,便被御林军挡住了,只留下温子然一个人进去帮忙。
这可气坏了众太医,可又无可奈何。
夕阳西下,未央殿里禁闭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温子然一脸高兴的走出来,告知众人,太子殿下醒了。
南宫玄奕听闻此消息,扔下了众多的奏折,急匆匆的赶往未央殿。
“轩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南宫玄奕小心翼翼的抹了抹他的头,小声的问道。
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就好像捡到宝藏一样。
“托你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南宫轩白了他眼,懒散的拿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说着。
话语落,他便紧紧的闭着眼睛,听着周围的人对着他父皇恭贺的声音,无奈的摇了一下头。
许久 ,听着大臣逐渐离开后,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头痛袭来,他低头一看,胸口好像被人割破一样,钻心的疼痛感占满他的神经。
想到白芷溪如今生死未卜,他就难以安心下来。
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咬着牙齿吃力的伸出来一只脚,豆大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打湿他洁白的里衣。
不一会儿,汗水滴得更猛了,好似雨点一样落下来,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旋涡。
“碰”的一声,他终于支持不住摔到在地上,本想爬起来,全身软弱无力,任凭他怎样挣扎,始终都爬不起来。
“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声女子厉吼声音在头顶响起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南宫轩心里一沉,猛地抬头,他到想看一下再这个皇宫里,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样更他说话。
但在抬头的一瞬间,他惊呆了。
以至于是怎样躺在床上他都记不清了。
他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此时正在小心翼翼的将一碗黑乎乎的药递在他嘴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他,好像希望他感觉喝下去。
可南宫轩竟然闭上眼睛,想着等着美女以唇喂药。
下一秒,他便断绝了所有的想法,眼前的女子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女子点了穴。他清楚的看见她眸子里那比冰天雪地还冷的冰,此刻正在一根一根的插满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不一会儿,他的嘴被女子粗鲁的捏着猛地一下灌下去,下一秒一股浓浓的苦味充斥着嘴巴,连鼻子也未能幸免。
那些走错的药汁洗礼着他胃的每一个角落,火辣辣的疼,直弄得他胃难受无比。
想说话却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顿时涨得满脸通红,死死抓住清在,让她救她。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眼前的女子一掌打在他背上,随意的在他背上点了几下,才缓过起来。
“你……有病啊!想谋杀啊!咳咳……”
等到嘴巴上那粗略的手松开,南宫轩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刚才,他真的感觉到了死忙的气息。
不一会儿,偌大的未央殿里响起来了南宫轩絮絮叨叨的谩骂声音,又带着一丝痞痞的气息,惹得外面守门的丫鬟笑出了声音来。
但无论他怎样骂,清子都没有回过他一句话,这可深深的伤害到了南宫轩的自尊心。
“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傻了?”
许久,南宫轩许是骂累了,懒洋洋的靠在床上 看着自顾自整理医箱的清子,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清子闻言,整理药箱的双手一顿,回头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自顾自给的带着医箱离开。
早朝之后,南疆太子被一位美丽的女神医救醒过来的消息似龙卷风一样袭遍整个南疆的京都,百姓争相奔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京都丞相府里,南疆的丞相秦苍溟站在院子里 的槐树下,手里捏着两个被磨得圆滑而发亮的核桃,静静的听着手下汇报皇宫里的消息。
当听到太子南宫轩被一名女神医救星过来,他那双狼眸一样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徐徐杀意,一团微小的火苗正在眼眸噗嗤噗嗤的燃烧着,足见他对这个消息多么的不满意。
“碧落,去找清子来。”
许久,秦苍溟抬头凝望眼前的苍天似的老槐树,慢悠悠的吐出来几个字。
站在他背后的碧落闻言,漆黑的眸子里忽闪了一下,立刻领命离开。
“没想到你命真大,三赫毒鹚竟然都能挺过来,希望下一次你还能这么幸运。”
碧落走后,秦苍溟将手里的核桃紧紧的捏着,他手上的青筋凸起来,轻轻的呢喃着。
本以为借这次机会除掉白芷溪,给南宫玄奕那个老匹夫一个警告,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毒害了南宫轩。
令人气氛的是白芷溪竟然被人给救走了,而且至今还没有查出来救走她的人是何人。竟然生生的吸走了红娘一生的功力,简直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秦丞相找本庄主来有何事?”
不一会儿,一阵细微嘈杂的脚步声音传来,伴随着一声冷若冰霜的女子声音袭来。
秦丞相闻言,抬头看向院子的入口处,一道靓丽的身影缓缓的闯入他的视线。
等女子走近他,才看清楚女子的容貌,竟然是从君墨寒手下逃走的阿娆。
拂云山庄的庄主,没想到与南疆的秦丞相暗中勾结,关系斐然。
“清子,你来了。”
秦丞相往前走一步,一双手赫然紧紧的抓着女子的肩膀,眼里藏不住的喜悦之情,连说话的声音也略带着激动,竟含有一抹颤抖。
“少来这套虚情假意,有什么事赶紧说,本庄主没有时间陪你。”
阿娆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厌恶,猛地退后一步,一把推开他,冷冷的呵斥着。
秦丞相看着空落落的手,那双沧桑的眼睛里顿时露出来苦涩的笑容,本想张口说话,却不知道一时说什么。
“清子,为父知道你还在怪我。若当时我不这么做,我们一辈子只能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镖师,一辈子只能在别人面前低眉顺眼的活着,这可不是为父想要的生活。本丞相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风光惬意。而且,你如今也是丞相府唯一的大小姐,你这份荣耀是许多人做梦也想得到的,为父做得还不够多吗?你要怎样才可能原谅父亲?”
秦丞相一把抓着她的手,恶狠狠的说完,又猛地将她的手甩下去。
偌大的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只有秦丞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你的大小姐之位我不稀罕!你所给的荣耀我亦要不起。从此我们再无干系。”
阿娆咬着下唇,许久之后,才轻声的说道。
明明是烈日当空,她的声音里带着来自冰窖里的寒流一样,甚至一下子袭近的秦丞相的心里。他忍不住的寒战了一下。
阿娆说完,扬起头,任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一步一步的朝院子外面走去。
“那你的母亲呢?你也和她再无干系吗?”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秦丞相愤怒的语气。
往前迈的脚顿时停下来,缓缓的回头看着秦丞相,他正在瞪着她,黑黝黝的虎目泛着宛如寒冰利剑的神情。
她此时愣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平视着秦丞相,那张她从小看到大的脸,梦里几度想念的脸,此刻竟如此的陌生,似乎从来就不曾认识过一样。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万籁俱静,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你想怎样?”
阿娆一步一步的走到秦丞相面前,盯着他,冷冷的问道。
“清子,你一定要相信为父,为父这么做,对你而言只有好处。你不是喜欢东郡的墨世子吗?凭着你如今的身份,怕是还没有资格踏入宗亲王府。你真的相信东郡的墨世子真的死了吗?你这样聪明,应该知道为何?若是你是一国公主,我想为了和平,东郡皇帝很愿意采用联姻的方式来接两国之好的。”
冷清的院子里,秦丞相冷冽的声音响起来,就像一道惊雷一样劈入阿娆的脑海里,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泛着不可思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