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想要的是江山,一个用无数生命堆积起来,沾满着血腥的江山。
看到秦丞相眼里那股冷冽的杀戮,她霎时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冰潭一样,冷入骨髓,她无法呼吸。
风静止,树欲动,院落里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你要我干什么?”
她紧紧的捏着拳头,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惊骇,声音颤抖的问着。
回想这宗亲王府那日所发生的一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设陷阱害她暴露身份。
最后还欲将她杀之而后快,冷漠绝决,丝毫不念及他们之间情分,就那样无情的将她推向深渊。
她内心深处是有恨的。
或许是对君墨寒冷漠无情的恨,亦或许是恨自己没有一个足以和他现在一起的身份。
而自己的父亲,不管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在利用她,可他能给自己一个身份,一个可给给她报仇雪恨的机会!
她又怎会错过!
她一定要白芷溪生不如死,让她尝一下失去自己最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不是说救醒太子殿下的神医自称是清子吗?为父要她永远消失在太子殿下的身份。这时候,见过女神医的人定没有几人,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秦丞相看着她眼里闪烁其词,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让自己失望。
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怎么狠,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娘亲不管不顾,当初把她娘留下来的选着是对的。
随后,阿娆别有深意的看秦丞相一眼,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匆匆离开。
“碧落,传信给碧血,务必在小姐前面查到东郡国墨世子的下落。”
阿娆走后,秦丞相扬起头对着老槐树,闭着眼睛,冷冷的吩咐道。
“是!”
碧落是秦丞相从牙子手里买回来的人,从小和阿娆一起长大。他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俊俏男儿,可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严肃,少了少年该有的青春朝气。
秦丞相吩咐完,便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只留下碧落一个人站在那棵参天大树下静思。
他看着阿娆离开的方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泛着一丝丝意味深长的冷意,那双粗糙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捏紧,一根根青筋凸起,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阿娆,我一定会赶在你前面的。”
许久,他松开了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夜色临幕下来,整个宣阳城里热闹非凡,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此时,这座被称为黄金城的地方,才开始一天的时候。
来自各个地方的商人、官宦来来往往的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在漫漫长夜中寻找他们的猎物。
“主上,南疆太子已醒来,据说是被一位叫作清子的女神医救醒的。还有,上官璟妍已从东郡出发,走的方向是宣阳城。太子殿下如今在襄樊城,据说被城主的女儿叶洛璃看上了,如今正准备婚礼。至于北疆公主,自从那一次被人夜袭后,至今没有查到他的任何消息。”
镜月轩内,君墨寒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拉着白芷溪的手。
窗外传来青风小心翼翼的声音,都没有让他太一下头,甚至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都不曾都一下。
站在外边的青风等了许久,只有一阵阵细风若有若无的吹过脸庞,再无任何回应他的声音。
他无赖的抖了抖肩膀,瘪瘪嘴,似乎习惯了一样,吹着口哨慢悠悠的离开。
“咳……咳……”
青风走后,镜月轩里陷入了一抹寂静,连白芷溪那虚弱的心跳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但,一声咳嗽声音打破了这抹平静。
白芷溪感觉心口处好似有一团熊熊烈火,烧灼她的心脏,喉咙干涩而疼痛,她好希望赶紧喝下一口冰冷的水,来浇灭这内心深处的大火,滋润一下这灼热的喉咙。
她挣扎的爬起来,睡眼朦胧地瞧了瞧眼前的景色,屋子里好像蒙了一层薄雾,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楚一切。
但她敢肯定,这里是一间客栈。
难道自己被人救了?
她轻轻的靠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努力的回想着那晚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
脑海中忽闪着几个画面,但她还没有抓住,头就像要炸裂一样,扯着她的每根神经,疼的她头昏眼花。
她支撑着这抹眩晕,看着桌子上那正在转动着的茶壶,喉咙干涩的感觉好像来得更加强烈。
她感觉自己在不很水,一定会被渴死的。
顾不了身体的疼痛,扶着床沿边上,拖着两条软绵绵,没有任何知觉的腿,一步一步的走向桌子
但她还没有走出去两步,便软软的倒在地上,一抹眩晕袭来,她感觉往自己的手咬去,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刚张口准备咬下去,眼前就出现一只细腻而白皙的手,她毫不犹豫的咬下去。
一个男人的手长得这么好看,真是太人气愤了。
默默的想着,不一会儿便两眼一抹黑,跌入一个冰冷刺骨的怀抱里。
“水……”
君墨寒愤怒的一把抱起白芷溪,将她重重的摔到在床上。
黑黝黝的眼睛里闪着熊熊烈火,好像要将屋子里点燃一样。
然而,被他摔下去的白芷溪,不偏不倚的刚好撞在床沿上。
一抹疼意袭来,白芷溪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一下,随即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站在床面前的君墨寒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将白芷溪撞在床沿上,听着她轻声的呢喃,赶紧将刚才出去端回来的会往她嘴巴里面灌,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当他回来看到白芷溪躺在地上时,心里又气又喜。
她终于是醒了过来,自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而看到她刚在地上,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心里的无名只火就越来越烈,好想一掌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咳咳……你是想灌死我吗?”
白芷溪一把打掉塞在嘴里那硬邦邦的茶壶,“哐”的一声茶壶应声而碎,也惊醒了睡眼朦胧的她。
“要是能灌死你,本尊必定义不容辞!”
君墨寒冷冷的扒她她紧紧抓住她的手,悄然无声的站起来,坐在桌在边盯着她,冷漠的说道。
听见他的声音,白芷溪仿佛吃了仙药一样,猛地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银白色,张扬不羁的面具。
到死,她都不会忘记。
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坐在她对面的君墨寒早就被如利剑一样的眼神杀得片甲不留,死无葬身之地。
“臭流氓,竟然是你!老娘跟你拼了,你还老娘清白来。”
此时,白芷溪顾不了身体的虚弱,猛地一下子跳下来。
打着赤脚一个健步跑到君墨寒的面前,一把扼制住他的脖子,目光如虎,好似要把他吃了一样。
“姑娘,本尊虽然好心救了你,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俗人,以身相许救算了吧!我对你不感兴趣!”
君墨寒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扼制在他脖子上的小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紧紧的捏在他的大掌里。
白芷溪一个重心不稳,顿时跌倒下来,但还没有触到地上,就被人稳稳的抱在怀里,禁锢着她无法动弹。
“死流氓,大色狼,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白芷溪冷冷的骂了一句,试图想挣脱君墨寒怀抱。
“这位姑娘,从你一睁开眼睛就骂我流氓,本尊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君墨寒似乎将她抱的更紧了,蹙紧眉头,禁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而此时的白芷溪,内心深处早已被熊熊大火吞噬,蹭蹭的直往头顶冒出来。
她感觉十分的耻辱,脖子处传来一阵阵温柔的气息,她就坐立难安。
她心里宗是忍不住的把这个轻薄她的男子当作君墨寒。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不一会儿,一抹若有若无的眩晕袭来,君墨寒终于缓缓的从凳子上栽倒在地上。
被面具挡住的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怎忘记了,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子,任何时候都是一副伶牙俐齿,长牙狂舞的样子。
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着毒,只要靠近她一点,便会被毒杀得连一颗渣子都不剩。
随后,他绝望的闭上的眼睛。
“因为,我们上辈子就是仇人。”
白芷溪咬牙切齿的踹了他一脚,身子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一抹眩晕感又袭来,他她感觉走到床边坐下休息。
没想到,在自己有身之年还能为自己报了仇,真是便宜这个死流氓了。
许久之后,她感觉心口处传来一阵刺痛,连那一颗跳动的心似乎要从里面出来一样。
她紧紧的捂着心口处,豆大的汗水从她光洁的额头上冒出来,一滴一滴沿着她脸庞滑落下来,打湿胸前的一片衣襟。
她痛苦的蹲下来,低头看向心口的地方,那里鲜红一片,血淋淋的,格外的刺眼。
怪不得她心口如此之痛,原来是曾被人挖过。
可自己体内不是有灵蝶吗?为何没有现身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