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是忘了,她司徒家不过是南蛮族的小小蛊师,圈养的金丝猴,在东郡徒有华丽的外表,这生死只在她一念之差而已。
若不是她是东方辰的母亲,如今那还允许她这边蛊惑东方辰。
“是,少主!”
东方辰娶侧妃一事轰动一时,天下皆知,硬生生打了身为正妃的上官璟妍的脸。
南蛮一族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少主心系太子殿下,也等着上官璟妍登上后位,借着东方辰的手完成大业。
没想到司徒兰自作聪明,暗自给上官璟妍服下化筋散,利用上官璟妍爱慕东方辰之意,告诉她东方辰一个人前往南疆寻找白芷溪。
初尝秘果的上官璟妍毕竟是小女孩心性,自然受不住这激将法。自认为武功高强,只身一人前往南疆。
不想毒素在半路发作,才让墨非夜有了机会,毁了她的清白。
上官璟妍能够宽恕她的罪孽早已是最大的让步,没想到近日竟然传出来司徒兰有意与南疆结为百年之好。
而南疆只有一位失踪已久的公主——白芷溪。
如此,至上官璟妍的脸面何时何地。
“将这个给司徒兰,我相信她会乖乖的听话的。”
上官璟妍从怀里掏出来皱得发黄的锦帕,锦帕上似乎还刺绣着密密麻麻的字,却因年代久远而迷糊不清。
但识货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出自宫里的锦帕。
密室的烛光几度摇曳暗沉,而上官璟妍的脸上挂着阴狠炽热的烈光,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司徒兰,胆敢暗害我,他日我必定也让你尝一下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这也是你教我的,心若不狠,地位不保。
几日后的清晨,几丝阳光稀稀疏疏的撒落下来,将这皇宫照亮得干干净净,掩盖了血腥与那血淋漓的冤魂。
昏迷了一月有余的东傲擎施施然醒了过来,于第二日便宣布了东方辰与上官璟的婚事。
然没想到,太子殿下在大堂上极力的反对,直言此生绝不娶上官璟妍为妻。
而他心仪之人正是几个月前翻身为凤凰的南疆公主白芷溪。
争执不休之际,上官璟妍一身盛装来到宣政殿上,声称自己怀了龙种,而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朝堂的一片哗然,众臣纷纷向皇上和太子殿下道贺。
面对着四面八方的道贺声音,东方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似被人狠狠的打了几巴掌还要笑着面对。
心里的无名之火就如滔天教案江河一样冲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忽而抽了一旁侍卫的剑朝上官璟妍刺去,狠厉决绝,杀气腾腾。
千钧一发之际,身为皇后的司徒兰拼死替上官璟妍挡下了那一剑,说一堆众大臣听不懂的话语。
东方辰闻言,眸色里闪过无数的不可思议,却也放下了手里的剑,跪地领旨谢恩。
迎娶太子妃的日子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定了下来。
而上官璟妍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宛如千年寒冰一样,似乎她所在的位置不是那个被万人敬仰太子妃之位。
荣华宫里,数名太医忙碌一个时辰终是让司徒兰脱离的危险。
夜色如水,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却显得分悲凉。
知晓司徒兰无恙后,东傲擎便带着太医离开,只留下白芷溪与东方辰二人站在床前看着司徒兰沉默不言。
“上官璟妍,我虽不知道你给我母后惯什么迷魂汤让我一定要娶你。但本太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从小到大我从未倾心于你。当初答允父皇许你做太子妃不过是掩人耳目,替本太子挡住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迂腐女人而已。就算你没有身怀孽种,本太子也会为你创造机会休了你。本太子的太子妃之位永远只能属于溪儿一个人,只有溪儿才是陪我俯视天下的帝后。至于你,我说过,后宫佳丽三千人,有一个位置是属于你的。”
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只有蜡烛的光陪伴着,东方辰屏退的众宫女,挑了挑烛台,漫不经意的说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后是怎么了?
白日里他说得很清楚,他绝不娶上官璟妍为妻,更别说还是一国太子妃。
因为,她不配。
语落后,屋子里陷入清冷无声。
他冷冷的瞟了一眼上官璟妍,只见她要脸忧愁的看着司徒兰,脸上尽显着急之色,仿佛她才该是司徒的之女一般。
他刚才的话,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
“上官璟妍,本跟你说话呢?”
东方辰心里怒火莫名而生,猛的扯过上官璟妍,双手扣着她的肩膀她怒吼。
“太子殿下,你说的每一句话璟妍都听得清清楚楚,璟妍此生动不会忘记。不过,璟妍此举不过是助太子殿下娶得心上人而已。”
上官璟妍轻轻的将东方辰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的肩膀上搬开,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丝毫未见不悦。
“此话怎讲?”
东方辰眼里明显一闪而过的嫌弃,不动声色的远离上官璟妍一步。
“太子殿下你想一下,自从武林大会过后,溪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而据我所知,武林大会的那日,正是宗亲王府的墨世子命尽之时。你说溪儿此时会不会潜在东郡,在某个角落陪伴墨世子呢?若我们的婚讯传在她耳里,她必定会前来。因为,她说过我的婚礼她一定会来参加,我想溪儿绝对不会负约定。到时候,太子殿下便可使出浑身解数去追求溪儿。这一箭双雕,太子殿下不会就这样拱手让人吧!”
上官璟妍葱白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东方辰白皙的脸庞,细细碎碎的说着。
若不如此,她怎能让东方辰死心?又怎能安心?
她也怕白芷溪想起五年前的事,那她所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她绝对要扼杀这一切。
“你的条件?”
此刻的东方辰对上官璟妍完全是陌生的,她的眼里再无爱恋他的情意,谋生而令人琢磨不透。
她的聪明睿智令他措手不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一定有她要的东西。
“呵呵!我与太子殿下果然心有灵犀。你知道我从小爱慕你至今,情比金坚,爱比海广。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不会强求。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待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殿下。我不求什么非不妃位的,只要待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也不在乎。若能有幸看见殿下亲手某得天下,就算是死也足以。”
上官璟妍静静的站在东方辰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再也闪烁躲藏,只是眼里再也没有她的影子。
眼睛干涩而生疼起来,忽而一股清澈温热的泪水喷涌而出,不一会儿模糊了视线。
终于将积压在心底的话语一股脑的倾吐出来,莫名的觉得一阵轻松。
袖下的双手早已死死镶进肉里,可她却毫无知觉。
“璟妍,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想要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能,我知道你父亲手握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只要你能说服他,我便许你个侧妃之位,日后也好陪伴溪儿解闷。还有,我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不想看见他的存在。你应知道想要进太子府,可是得清白之身。进府之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侧妃,我定不会宠幸于你,但我会给你自由,给你别人无法给予的地位。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吧!”
东方辰冷冷的说完,未曾看上官璟妍一眼,就匆匆忙忙离开。
“太子殿下,谢谢!”
上官璟妍使出浑身力气对着东方辰隐没的背影低喃。
权利,又是为了这个该死的东西。
父亲说的果然没有错,在男人眼里只要你能给他带来利益,哪怕是妓女他们都愿意接受。
她只有成为东方辰的女人才能让南蛮一族重新回到这片大陆上。
为了家族,廉耻算什么?
东方辰,你不过是我复仇的垫脚石而已。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彻彻底底爱上我,离不开我。
一阵微风不急不躁的拂过脸庞,上官璟妍猛然惊醒。走到床边,捏起司徒兰的嘴强塞入嗜心蛊后才施施然离开。
此蛊是南蛮皇室流传下来的,专门对付从外界抓会的女子。将蛊植入身体里,必须听从放蛊之人的话,若有半句不从,便会被嗜心蛊一点一点的咬掉心脏而亡。
既然东方辰如此孝顺,她想他觉得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受难。
夜至树梢,更深露重,偶传几声虫鸣声音回应着。
西凉凰都的西边庄子里,红火的灯笼随风飘荡,夜虫鸣叫不绝于耳,这里是君墨寒在西凉的住所——密庄。
屋子里,白芷溪面色凝重的将手里的桌子上宣纸揉作一团,随意的丢在地上。
她实在是低估了叶诗霜的无耻程度,竟扬言自己是她的女儿,此翻她回西凉便要将她接回皇宫,弥补这些年来她的亏欠。
虽然她知晓自己不是叶诗霜的亲生女人,只是借着她的肚子而活,可她亦给了养活她的资源,也算作半个母亲。
可想到南宫轩及远在南疆的父皇,她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除了恨,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