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和烈风二人走进房内,支支吾吾良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望着两人的反应,景晨风便已然猜到,想来昨夜他们是没有收获。
“少主,水卿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水卿想到自己一整夜也没有任何收获,难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少主一直以来对她多加信任。
见水卿已经主动请罪,烈风也没闲着,赶紧拱了拱手:“王爷,对方太过狡猾,属下与水卿已经极力探查,可是对方仍是不留任何踪迹……”
景辰风岂会不知对方有多难对付!只是他一直相信自己身边这两人,本领不低,对付起来虽然吃力,但也并非完成不了。
沉思片刻,终于舒展开紧的眉头,对二人吩咐:“暂时先不要再打草惊蛇,这些日子定要保护好思凝。”
烈风和水卿对视一眼,于是领命出去了。刚才打开房门,便看到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陈思凝。她面带忧色,垂着眼眸,眼底带着焦急。
显然景晨风也看出了端倪,于是赶紧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进屋子。望着面前的人儿久久不语,终是没了耐心:“怎么了?”
方才他们主仆三人在屋内讨论之际,丞相府派人前来送信,说是老夫人担心她的安危,连着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眼下已经病倒了。放眼整个丞相府中,真正对她好的,也只有老夫人一人。如今,老夫人又因担心她而生病,陈思凝早已后悔不已。
“方才丞相府有人送信过来,说老夫人病了,看样子应该还是挺严重的,不如咱们先回相府吧,至于刺客的事再慢慢探查……”向来挺有主意的陈思凝,在此刻却显得无比慌张。
原以为他会思索片刻再决定会不会回去,谁知,陈思凝一语言罢,景晨风便即刻同意了。眼下刺客之事虽尚未有结果,可是他知道陈思凝心底担心老夫人,即使再留在这寺庙之中,她也没有心思好生照顾自己。
只怕到时候,刺客之事还未有结果,她便也如同老夫人一般病倒。
吩咐烈风简单收拾片刻,四人便一同出发。只是最近泥石流损毁的路虽然修缮了不少可是,道路仍旧崎岖泥泞,从山上一路下来,主仆四人身上皆沾了不少泥土,看上去狼狈极了。
一直担忧老夫人身体,陈思凝到也并未注意到,匆匆忙忙赶回相府。
刚到相府门口,景晨风便接到王府密信,说是有政务需要处理,于是带着烈风,便先离去。
陈思凝简单与之告别后,便踏进相府。一路急匆匆的赶到老夫人的院子,推开院门才发现老夫人竟如同往常一般康健。此刻正与刘姨娘等人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猛的皱起眉头,陈思凝望着眼前之景,于是回忆起当时小斯报信的场景这才发现想来自己是被人给骗下了山,只是何人会这般无聊,将她从山上给骗下来?
老夫人谈笑之间不经意便发现了陈思凝的身影,站在院门口,原本一身白衣的她,此刻更像是逃难而来的流民。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弄得如此狼狈?”赶紧起身,老夫人向陈思凝的方向而去!见到老夫人走得蹒跚,陈思凝笑了笑,于是赶紧上前,轻轻扶了把老夫人,随即又放开手后退了两步。
“孙女匆匆赶回,难免风尘朴朴,吓坏了老夫人,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她总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即使是让身边之人沾染污秽,也会让她觉得内疚。见老夫人虽走路不如以前稳,可是说话人是中气十足,便也安心了许多。
虽听陈思凝说是赶路回来,故而狼狈了些,老夫人却总觉得其中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现如今她不愿说,老夫人也没有多问,只是和蔼的点了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于是又吩咐伺候在身边的老嬷嬷去帮陈思凝准备了干净的衣物换洗。
“离家的时间长了些,许久没能服侍在老夫人左右,这些日子,老夫人身体可还康健?”虽然方才已经察觉出那报信的小厮有些异常,可陈思凝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老夫人浑浊的眸子危险清亮,许是听出了端倪,但一闪即逝:“老婆子虽然上了年纪,但这身体还是不错的。热水已经备上了,快去打理一番。”
得到肯定的答案,陈思凝点点头便随水卿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临出门的时候,不免又听到刘姨娘不满的唠叨,往常觉得刘姨娘声音难听极了,此刻听在耳里,竟然会有怀念的感觉。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加快步伐离去……
而另外一边,景晨风回到王府之后,便听暗卫回报这些日子以来,景莫凡一直呆在自己府上,并未外出。听到这样的答案,景晨风只觉得越是没有外出,越是觉得可疑:“万不可松懈,继续监视。”
说到这儿的时候,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叫住了正欲出门的暗卫:“今夜子时,务必潜入大皇子房中,确认其是否在府邸。”怕只怕,景莫凡早在暗卫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府。
虽然在心底已经认定了此番派来刺杀的人和景莫凡脱不了干系,但他总是在心底渴望,不会是那个人!虽然兄弟二人一直不合,但他总是不愿意面对最后一刻撕破脸。
长长叹息一声,随即叫进了守在门外的烈风:“她怎么样了?”
“陈小姐回了府邸之后,去了老夫人那一趟,听说老夫人身体康健,想来之前报信的小厮有些异常……”早在两人回到王府之际,便已经派了暗卫去丞相府打探消息。
景晨风原本就深锁着的眉头更加紧蹙,分不清,那去报信的小厮,究竟是与景莫凡有关,还是与丞相府里那群一点也不安分的女人有关。
烦躁的拧了拧眉心,于是挥手示意烈风退下,眼见天色也不早了,景晨风简单打理一番便暗中换了袭黑衣,离开了王府。
夜色降临,陈思凝已然打理完毕,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心底不禁感慨,她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便处处遭遇陷害,虽从来未有心与人为敌,可是却人人都把她当做了敌人。
窗外闪过一丝黑影,正好从铜镜中看到,陈思凝不动声色的躲到门后,顺便还从铜镜旁的化妆盒中拿出一根锋利的金钗。
原以为黑衣人会偷偷潜入房中,谁知在门口的时候,黑影便停了下来,左右顾盼一番,才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陈思凝压低了嗓子:“谁?”
“景晨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陈思凝赶紧打开房门:“这大半夜的,你跑我这来做什么?万一被人看到,又该找我麻烦了。”
话语虽然听上去有些不满,和陈思凝心底还是有些窃喜。方才独自一人待在屋子里,总觉得心口闷的慌,如今,景辰风来了,正好两人可以说说话。
“今日报信之人有蹊跷?”走进屋子后,他无视了陈思凝的话:“能确定是谁派去的吗?”
刚才心里还存有的一丝喜悦,此刻已尽数消散。想来幕后主使也是知道即便小厮暴露也不会爬到他的头上,故而才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他们一行四人骗了回来。继续若当真是存了心思要害他们的,不应该是在山上更加容易动手吗?怎会如此麻烦选择在相府之中行事……
“山上本是最好动手的,可是对方却想尽办法把我骗回府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没法去山上。”说到此处,陈思凝故意顿了顿,于是有些恼怒的在屋子里反复踱步:“除了相府后院里那群女人,还能有谁?”
看来她们早已按耐不住,恨不得立刻便将她推向地狱。听陈思凝如此肯定的说是相府中的女人,景晨风便放心多了。他只相来后院之中,女人手段颇多,可是他也相信以陈思凝的智慧,对付她们还是绰绰有余。他只担心,若那报信的小厮也是景莫凡的人,那么只怕接下来便不好对付了。
“无妨,你若不喜,除去便是。”淡淡的留下几个字,景晨风便伸手揽过陈思凝,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是温暖。冰冷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陈思凝身上又走。
白日里,一直忙着赶路,早已疲累。陈思凝此刻全然没有欢好之意。赶紧抓住景晨风不安分的手:“累了……”
景晨风虽怀念着昨夜的温情,却也知陈思凝的疲累,于是强忍下腹下的躁动,抱起陈思凝往榻边走去。陈思凝离地之际险些惊呼出声,景晨风斜斜的勾着嘴角,低头吻住她的唇角。
陈思凝见势便推开景晨风的头:“你做什么,不是都说了,累……”
“只是想抱着你睡觉罢了,莫非你还想做点别的?”不等陈思凝把话说完,景晨风便打断她的话,随即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