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今日不知为何,那些个文武大臣上书进谏的特别多,让皇帝不禁有几分心烦。而他这减轻压力的办法,便是寻着其他得力的朝臣帮他解决那些个棘手的问题。却不料当他正想喊景晨风时,却忽的发现少了那么个人。
“晨安王今日怎的没来上早朝?”皇帝的语气间有些不悦,而神色显然是更为难看。本就是满目愁容的皇帝,如今又想找帮手找不到,自是更为的难受:“朕昨日可否允许谁?今日不用上朝?”
众人不敢答话,一边是皇帝,一边是晨安王。他们哪个都得罪不起,故而便都齐刷刷的闭上了嘴。
询问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皇帝的心中就是更加了几分的怒火。他暗暗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大太监,随后便听的那太监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圣上的话,昨日并没有准许什么人可以不上朝。”
众人心中暗道不好,都各自将手中的朝板握得紧紧的,不敢出一言以复。
但也就在他们怯怯的担心时,皇帝言是狠狠一拍桌子,便厉声训斥道:“这晨安王如今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上朝之事,既然都可以这般自由自在的不来。甚至于还不会跟跟说一声,看来,是时候要给他些惩罚尝尝!”
“大胆晨安王,无假不上朝,怠慢政事,按律当……”皇帝一边厉声训斥着,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正当皇帝要加大惩罚的方法说出来时,景莫凡却又忽的出现了。
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后景莫凡便笑着赔不是道:“父皇你先消消气,晨安王并非有意不来上早朝的。都怪儿臣记性不好,将他的托付给忘了。他近来身体抱恙,无法处理朝政之事。”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皇帝满怀疑惑的问道:“身体抱恙?朕近日来怎么没有听说?凡儿,你可要想清楚了,欺君之罪你可担当得起?!”皇帝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景莫凡身上,来自于天子的威压就那么落在景莫凡整个人之上。
“启禀父皇,皇儿说的绝没有半分假话。”景莫凡再次行了一礼,随后手持朝板,毕恭毕敬的再次说道:“都怪皇儿记性差,竟然将晨安王嘱托之事忘记了。昨日去探望晨安王,他还特别嘱咐皇儿,要帮他请一下假,却不想,竟被我给忘记了。”
听得景莫凡如此恳切的说,皇帝也有了几分相信。毕竟景莫凡同景晨风二人向来不和,如今其中一人竟能为另外一人请假,还帮着他说话,兴许这景晨风,当是真的有些病了。
“既然如此,那你待下朝之后,便替朕去探望探望风儿。”不论皇帝此时如何生气,但毕竟晨风是他的儿子,还是应当去看一下:“此次正朕倒也不怪你,倘若是下次还有这种情况出现,凡儿,可不要怪父皇治你的罪。”
若是景莫凡早些将这事说出来,皇帝也能免的生这么一次气。
此时晨安王府之中有些压抑,因为他们都有听闻今日朝堂之上的事,但他们却并未见到有太医出入景晨风的房中,故而那些个几个丫头婆子心里面都在暗自猜测着,他们的王爷究竟是去了何处?!
而如今最过于焦急的,当要属景然了。他今日虽未去朝堂之上,但也有听闻,皇帝派了身边最信任的太监来探望景晨风一事。
可奈何,景晨风如今压根就不在这府中,那太监来了都要探望谁呢?!
当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不等景然有什么准备,那看门的侍卫便火急火燎的跑来,急匆匆的向他汇报着:“启禀八皇子,府门口有位公公,说是皇上派来看望王爷的。当要如何?”那侍卫将头埋得低低的,却是在暗中瞟着景然的脸色。
然而,不论如何,景然都不能将那太监,就这样赶回去的,好歹的太监也是皇帝身边的亲信能不惹,便不惹。
并未给那个侍卫回什么话,竟然当即从高位之上下来,脚步显得有些急促,甚至于是迅速跑到了府门口,对着那太监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事劳烦公公了,还要来探望皇兄,辛苦了。”
“无妨,毕竟是圣上的命令,算不得什么辛苦。”那太监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没有见到景晨风来迎接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快。暗自撇了撇嘴,便酸溜溜的说道:“不知道王爷究竟是患了什么病,怎的这么久都没见到他?”
这么久没见到他?只怕是这么久都没见到他的迎接你吧!
景然在心中暗自诽谤道,但表面上还是做得毕恭毕敬,言语间也有几分小心翼翼:“还望公公多担待着些,只怕是公公今日见不到王爷了,王爷昨日中了风寒,太医说王爷,最近这一段日子,兴许都见不得风……”
听着景然这么一说,太监顿时心中喜过于忧。毕竟景晨风是一国王爷,也不是什么好惹得主儿,只是这闭门不见,倒显得有些怪异了:“当真是见不得风?老奴可是奉了圣上的命令前来探看。”
见太监在暗暗的打量自己,景然当即便提高了警惕,尽可能做出一副自然的状态:“本皇子说的句句属实,若是公公不信,自是可以亲自前去看看。只是,若是让王爷因此加重了风寒,越发的延迟了上朝的时间,那边还请公公你去同皇上解释。”
软的不行,那边只能来硬的了。竟然悄悄地瞥着太监的脸色,毕竟皇帝的面子,他还是要看几分的。更何况太监心中明镜似的,近来皇帝事务繁多,若是他的得力帮手景晨风在加重了病情,只怕那太监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一想到这里,太监便悻悻的摇摇头,随后,做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言语间满怀关切:“如此看来,王爷这情况着实让人担忧。那边有劳八皇子,将王爷好生照顾着。”话毕,太监便转身就走。
景然在送走他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果是太监,当真是要冲进去看,他又当如何解释呢?!
烈风同水卿此时也回到了王府之中,但他们除了一脸的倦容外,还是满满的失望。
“启禀八皇子,如今这整个皇城,我同水卿,还有其他暗卫们,都快要将这皇城翻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见到王爷的踪影。”烈风此时的背都有几分佝偻,言语间的信心也不如前日,甚至于还带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水卿今日也去城外探查了好几处地方,也未曾见到有任何小姐的踪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水卿的眸子里别又起满了泪水。她担心自己哭出来,便在暗中悄悄的抓住了烈风的手。
景然听到他们这一汇报,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风寒之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若是都说不能见人,只怕是到后来相信的人会越来越少。
想了许久,这景晨风必须要快些找回来。毕竟他在朝中的政敌也不少,这王府也并不是什么滴水不漏之处,若是一个不小心,放个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进来。
只怕欺君之罪,便是当真要落到整个晨安王府的头上了。
捏了捏眉心,景然只觉一阵的头疼,此事究竟要如何处理。他斜倚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随后说道:“不论如何,如今只怕是要辛苦下你们。皇兄同陈思凝,一个也不能少,必须都要找回来。”
“烈风,你带几个暗卫,今晚去那烟花之地查查。”景然思前想后,当真若是掳人,哪里又能做得没有任何破绽?而这烟花之地,向来便是人多眼杂的地方,随便一个人喝醉了,便有可能说出天大的秘密。
然而当烈风听了这话,一时竟有了些许的为难。毕竟若不是出了陈思凝不见之事,他如今同水卿,当是夫妻才是。这烟花柳巷,他似是有些不方便去。
一旁的水卿,见烈风久久没有答话,又回想了一下方才景然的话,忽的明白了过来。
她拉了拉烈风,看向烈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八皇子既然叫你去,那你便去。更何况,你的命也是当初王爷救下的,我们不可以忘恩负义。”话毕,水卿便将他向前推了一步,然后点了点头。
听的水卿如此信任他,烈风倒也是不再扭捏。他当即单膝跪地,对着八皇子行了一礼:“是,烈风今夜定会不辱使命。”但那个眸子里似乎还有些闪烁,毕竟,烈风向来单纯,烟花柳巷之地,他就没去过几次。
见这两个人,对皇兄如此忠心耿耿。景然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景晨风同陈思凝会故意撮合这两个人了。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景然竟忽的想起来景晨风和陈思凝,不知晓他二人如今可还安好?
轻轻地靠在窗前,丝丝缕缕的微风吹得他有些凉。景然不过刚一睁眼,便瞧见有一个人朝他走过来,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