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急忙处理了陈思凝身上一些仍然在冒鲜血的伤口,止住了血,又才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在怀中。从拐角走出去没两步,便见了几个官兵朝着此处走来,水卿此时也顾不得报案,只想着快些将陈思凝送回去。
可那几个官兵却像是故意的一般,冲上前来将她们二人团团围住,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两个一身的血,老实交代,刚做了什么为非作歹之事?!”
眼看着几个人堵住了前路,水卿心中不由得急切起来。她大概探查了一下几个人的身形,依她修习多年武功的经验来看,面前几个人,不过会些花拳绣腿罢了。
心下一横,咬了咬牙,水卿便在他们几个人不注意之时,打伤了两个人,随后冲出了包围圈。
好容易才回了的王府,偏偏景晨风此时不在。水卿只好叫来烈风,让烈风冒充王爷的命令,去请太医前来。
烈风正想着问他们出了何事,却没由来的被水卿白了一眼,他只好悻悻的摇了摇头,迅速的退出了房中。咽下心底的疑惑,施展轻功去请太医来。
菡萏听闻水卿浑身是伤的回来了,也立马赶了回来。恰好在半路上遇到刚回来的景晨风,便也同他说了一声,吓得景晨风片刻也不敢迟疑,大步流星的去了陈思凝的房中。
经太医诊治后没多久,陈思凝便时不时的会动两下,却仍是处于昏迷之中。只是她偶尔会说些梦话,额头之上总是密布着汗珠,洗净的一张脸上,眉头紧紧的蹙起,让人看的揪心。
“玉佩……玉佩……”许久之后,陈思凝动作幅度突然大了起来,她双手不停的在空中乱舞,在众人的惊诧之中,她猛然间坐了起来,扯着床边景晨风的衣袖,呆呆的大吼道:“玉佩,玉佩在何处?!”
众人一阵错愕,唯有水卿缓缓地走上前来,拍了一下头,有几分惊喜的说道:“小姐,你说的可是那打手老大的玉佩?”
陈思凝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注视着水卿,期待着她的下文。
但水卿却突然不说话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有几分怯懦的说道:“奴婢不知那玉佩对小姐很重要,所以……所以就任由那群打手将玉佩抢回去了。奇怪的是,他们抢完了就走了,然后我才得以来救小姐。”
“什么?!”陈思凝隐隐的萌生了些许的怒意,只是那怒意不是针对水卿,而是针对那群打手。打手?在她心中,叫那群人做杀手更为合适,毕竟他们打起人来,下手出奇的狠。
“究竟是什么玉佩,你大概描述一下,本王试试可否能找到。”景晨风将陈思凝揽在怀中,擦去了她额头的汗水,柔声道。
陈思凝思忖了许久,终究是想不起,那玉佩究竟长什么模样。她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上面写了个字,然后那玉佩拿在手里,形状有些熟悉。努力的回忆了很久,也仍是没有更多的印象。只好对着景晨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见得陈思凝如今的模样,景晨风的心都在滴血。他在陈思凝额头印上一吻,随后转过头,对其他人吩咐道:“水卿,你与思凝交换房间。烈风,你去安排些暗卫,将府中一些寻常下人换下来,时刻注意着府中的情况。”
最近针对陈思凝的事情太多,他必须如此安排,才能将陈思凝保护起来。毕竟她如今全身是伤,若是再不好好保护,只怕真的会……摇了摇头,他一定不会让陈思凝被人害死。
“还有,水卿你好好告诉本王,今日你们为何会在巷尾被人围起来打。将过程详细的说一遍。”景晨风抱着陈思凝去了水卿的房间,水卿就在边上跟着,详尽的叙述了一遍。
景晨风待陈思凝睡着,他帮她掖好了被角,才带着水卿出了房间。双眼微眯,声音有些冰冷:“你方才说,当你准备离开的时候,有几个官兵故意要拦你们?拖延时间?”
听水卿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景晨风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官兵此处,便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不过是一个巷尾,又不是什么死胡同,皇城中巡逻的官兵应当早该发现。待到贼人都离开了,才出来开马后炮,故意拖着,着实有些让人起疑。
“确实是,他们还叫我和小姐围起来,一脸不怀好意,似乎下一步便要带奴婢和小姐去官府喝茶。”水卿此时听得景晨风专门询问此处,先前才忘记的,此时又开始不满了起来。她不敢想象,若是当真被那些官兵抓了去,陈思凝指不定现在还得不到治疗。
景晨风微微颔首,沉声道:“水卿,你同菡萏二人一定要片刻不离的守着思凝,千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话毕,他便回到了书房。
最近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矛头净是指向陈思凝与他,让景晨风心中实在有些郁闷。他抬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人名,心中细细的思索着,其间的关系。想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头绪。
无奈之余,景晨风只好暂且放下此事,揉揉眉心,却还是没有想法。
翌日,景晨风怕府中的人忘了他昨日的交代,便再次重申了一遍,之后才放心的去上早朝。只是在朝堂之上,他总觉得周围有道,目光动不动锁在他身上,让他有些不习惯。他私下看了一番,却是寻不到那人在何处。
心中的疑云一直氤氲到下朝堂,景晨风本是打算故意走到些死胡同里,引那人出现,却不料他在走出去没几步,便被皇上给叫住了。
“皇儿,朕听闻昨日你那未婚的王妃在皇城中受了伤,如今可还好?”皇帝面不改色的问着景晨风,听不出他的悲喜。但出于先前的几件事,皇帝还是比较偏向于让陈思凝受重伤,毕竟唯有如此,他才能又找个正当理由,不让景晨风娶她。
景晨风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又忽然间计上心头。他幽幽的四处瞥了一下,便有些悲戚的开口道:“回父皇的话,思凝昨日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
皇帝闻言,佯装有几分悲伤,长叹了一口气,大发慈悲道:“既是如此,皇儿不妨去太医院寻些好药材,好好治治。”说着,便招来身边公公,准备让公公领着景晨风前往。
可景晨风却是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聊表感谢,随后便大声的说道:“谢过父皇,但思凝昨日醒了一次,太医说让她好好休养便是,不必吃太多补药。”
察觉到身后似乎那道目光再次出现,景晨风当即便转过身去,准备四处看看,却不料仍是没有发现。
“那不知皇儿对于昨日遇险之事,有何看法?”皇帝定定的望着景晨风,似乎是察觉出来他有些不对劲儿,仿佛有什么事情。
景晨风与皇帝对视一眼,便很是配合的回答道:“回禀父皇,思凝昨日醒来,提到了一块陌生的玉佩。故而臣认为,昨日之事,定不会是意外。”他此次学精了,说完此话便立马转过身去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不远处的树旁边,站住了一个官员,此时正有些怯懦的望着他。当景晨风望过去的时候,那官员立刻撇过头,神情躲闪。不等他同皇帝请辞,官员便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离开了。
景晨风大致将那位官员的身形,以及样貌记在了心中。你能跑得过一刻,但你绝对跑不了一世!本王已然得到了头绪,又怎会轻易放弃而离开?
匆匆告别了皇帝,景晨风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展轻功,迅速追到了那位官员。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并未立刻追上前去,而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等着看那官员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
却不料那官员竟然拐弯抹角的去了青楼,瞧着老鸨熟络的模样,似乎他是常客。
景晨风倒也不避嫌,丝毫不介意地也进了去。为了掩人耳目,他无奈之余,只好左拥右抱,时不时利用青楼女子打掩护,躲过了那官员的怀疑。
不一会儿,景晨风便独自进了那官员隔壁的房中,将两个青楼女子扔在了门外。
可景晨风以前在房中呆了一个多时辰,隔壁房中连点说话声都没有。他心中的疑惑不由得更强烈了,缓缓行至墙边,却依旧是听不到一星半点的其他声音。
思前想后之下,景晨风终于叫来了老鸨,给了那老鸨一张银票:“隔壁房间,几个人?”面对老鸨满脸厚厚的脂粉,他是在说不出更多的话。
“回这位爷,隔壁房中只有一个人,酒倒是进去了好几壶。”说话之间,见景晨风又拿出来了一张银票,老鸨双眼放光,赶紧将银票收在手中:“隔壁那人,一连来了好几日,都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景晨风便打开了房门,直直的冲进了隔壁的房间。可在他眼前出现的,还是只有那官员一人。但令人奇怪的一点,他对面却还多摆了一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