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风仍是有些不相信,但他也确实是找遍了整个大皇子府,连个陈思凝的人影都没有,也就容不得他不信。尽管如此,他没好气的瞪了景莫凡一眼,嘴上还是有些不服输:“你说没有就没有?这诺大的皇城中,除了你,还能有谁跟本王作对?!”
忍下一身脾气,景莫凡好容易才说服自己,让景晨风来搜,却不料换来的就是这么几句话。他此时心中有些郁闷,但更多的便是愤怒:“不论如何,你此时是没有找到的,既然如此,那你便该滚出本皇子府了!”
“你!”景晨风一时气结,但也没办法来回话。毕竟,这里又不是他的府邸,就算景莫凡此时让他滚,他也是无话可说的。甩了甩衣袖,转身便离开。
看着景晨风离去的背影,景莫凡心中的怒气仍是难以消除。他一脚踢飞了身边的凳子,叫来了一名正呆愣着不知道干嘛的侍卫:“你给本皇子听好了,日后景晨风若是再来,可别再如此轻易的放他进来!当真是坏了本皇子的兴致!”
那侍卫连连说好,没有半分的迟疑。毕竟今日是他在府门口当值,这景晨风也是他放进来的。倘若景莫凡真的要追究起来,寻个人撒气,他是万万跑不掉的。
但往往便是,你怕什么他便来什么。
正当的那侍卫要转身离开时,便听得景莫凡在身后有几分不悦的说道:“你!给本皇子回来!”那侍卫还没走近,景莫凡便又越发生气的开了口:“今日当值守皇子府大门的是何人?去叫那人给本皇子叫来!”
一听这话,那侍卫便有几分腿软,一步也走不动。呆愣了许久,终是颤抖着声音答话道:“是……是小的和另一个人,小的们知错了……”不等景莫凡斥责什么,他当即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告饶。
见得这侍卫如此,景莫凡反而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他踢了那侍卫一脚,随后略带几分疑问的质问道:“你这是作何?!本皇子有说要惩罚你么?还不赶快起来,就知道磕头,看的人心烦!”
听这话虽是一头雾水,但那侍卫也是没敢有半分的怠慢,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立到了景莫凡的跟前,点头哈腰的:“是是是,是小的自作聪明,不知大皇子有何吩咐?”心中虽是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仍是笑脸盈盈。
本是糟糕透顶的心情,在见到侍卫如此识相,景莫凡心中的愤怒也少了不少:“行了,你聪明什么?!听着,今日当差守皇子府大门的人,此时都通通去休息。这一大清早的,让你们看见这么碍眼的东西,也当真是难为你们了。”
侍卫直勾勾的盯着景莫凡,一脸的错愕。良久,才发出一阵试探的声音:“大皇子,你这……你这说的可是真的?!让……让我和兄弟去休息?!”心中止不住的惊讶,让他不禁向前走了几步。
“打住,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本皇子便打断你的腿!”景莫凡一时觉得有些烦,随即白了那侍卫一眼:“你们若是不想休息,那边继续滚回去!莫要在这里打扰本皇子!”
“不不不,小的这就走,这就走。”不过话音刚落,那一个劲儿躬身道歉的侍卫,便一溜烟儿的不见了。唯有那风中仍带着的莫名气味儿,在告诉景莫凡方才此处还有一个人。
翌日,景晨风在景然同烈风二人的百般催促之下,终是答应了去上朝。却不料在下朝之后,皇帝身边的公公便走了过来,通知他和景莫凡二人去御书房,说是皇帝有什么事情找他们。
只是他瞧着那公公的脸色,似乎看起来不太好。想到此处,景晨风心中便开始暗暗计较着,他不过才刚上朝,难不成就犯了什么事儿?!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景晨风同景莫凡此时是少有的默契,同时向皇帝行礼,问好。
但不知今日为何,明明他二人都如此的规矩,皇帝却迟迟不说平身。自顾自的埋头,处理着书案上的叠叠奏折。许久,才将手中的笔放下,将奏折扔到了一边:“你们二人,可知朕今日为何叫你们二人来?”
他们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又一脸疑惑的齐刷刷看向皇帝,良久,又一齐摇了摇头,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事。
“哼,此时你们二人倒是挺和谐的。”冷哼一声,皇帝有几分讽刺的笑了笑,随后,那看似平和笑容便一点一点的僵在了脸上:“朕听闻风儿你的身体可当真是好,这风寒才结束,便立即跑到大皇子府上去同凡儿打架?”
听闻此事,景晨风略微的愣了一下。脸上难免有几分尴尬,他恨恨的看了景莫凡,并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并非是儿臣非要同他打架。儿臣动手是有原因的。”他故意不将这原因说出来,便是心中明了,皇帝不一定会赞同他如此。
景莫凡听了这话,本应当害怕的他,此时却是将背挺得笔直,反驳道:“你那算是什么莫须有的原因,皇兄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你偏偏要往皇兄我身上扔锅!”说着,手里的拳头就捏的紧紧的。
见得如今这势头不太妙,皇帝心中虽是越发的愤怒,但却也忍下了,只是声音越发的阴沉:“原因?你不妨说说是什么原因!”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一双老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景晨风。
“这是因为……”景晨风难得的结巴了起来,他着实害怕此事牵连到陈思凝身上,同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黑衣人询问他的夺嫡之心。他一时间犯起了难,头也就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朕的儿子,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这般失了风范。”皇帝此时心中也有些纳闷儿,按照景晨风平时的性格来说,是不会轻易向外人低头的。如今这样做,实在是让他有几分看不懂,可越是看不懂,他便越要追问出来。
思虑良久,景晨风决定就重避轻。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又恢复了从前的炯炯有神:“回父皇的话,我同皇兄是因为陈思凝而起了争执。还请父皇责罚。”如此说,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
谁料皇帝一听,更是愤怒起来。双手狠狠的一拍书案,整个人便站了起来:“你能说说你们,两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一国的皇子,一国的王爷,竟为了一个女人打了起来?!当真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景莫凡此时眼神有些躲闪,这与他昨日要想的有些不同。按理说,景晨风冲到他的皇子府上打了他,皇帝应该生景晨风的气才是,怎的如今连他也一起骂了?!
幸好他昨日,又叫那侍卫散播谣言之时,并未有让他说清楚原因。倘若当真是将的原因也一起说了,只怕如今他同景晨风会一起被训的更惨。
“父皇,儿臣知错了。”景莫凡算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见了皇帝很是不喜他们如此,他便当即向皇帝道了歉。随后还转过身去,对着景晨风说道:“皇弟,昨日之事是皇兄错了,还望皇弟大人有大量,原谅皇兄的不是。”
见景莫凡态度反转的这么快,景晨风一时不免有些不适应。他不过是呆愣了片刻,便换来了皇帝的又一场怒火。
“够了!你们两个人莫要在朕的面前作假了。你们平时里是何种关系,全然当朕是聋子么?!”皇帝这次当成是动了怒,将他最喜欢的一只玉杯都给摔的粉碎,随后继续说道:“都给朕出去!给朕跪到御书房外面去!没朕的命令,都不许离开!”
二人被这猝不及防的命令给吓到了,虽是心中有些不快,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待皇帝说完之后,两个人便悻悻的走到了外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没有一星半点要和解的意思。二人互相冷哼一声,便当真如皇帝所吩咐的那样,跪在了御书房的外面。
来往的人,都走得极快。本应是看笑话的大好时机,但这两个人的笑话,确实没有一个人敢看的。就连平日里最得宠的妃子经过,也是匆匆离去。
景晨风如今的心里,可以说得上是思绪万千。陈思凝此时还不知身在何处,身上的伤也不知是否有药在治疗。想着想着,他便再次埋下了高傲的头,但是摊平的手也渐渐捏成了拳头。
“跪着的感觉如何?”不屑的瞥了景晨风一眼,景莫凡此时已经跪得有些作假了。反正此时,看守的公公也走远了,更没有人会去告他们的状。
景晨风再次冷哼一声,便继续思索着陈思凝的事,压根就没有要搭理景莫凡的意思。
但是又思忖了一会儿,待皇帝漫不经心的离开了御书房之后,他便忽的站起身离开了,不顾身后太监的呼喊。
他心心念念的,全然都是陈思凝。而他若是在被困在这里,陈思凝就没办法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