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景莫凡不屑一顾的白了景晨风一眼,随后冷冷的说道:“你方才说什么?本皇子会被这群贱民给打败?!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觉得此话说出去,会有几个人相信你?!你怕不是这几日吃的太为寡淡,把脑子都给搞坏了吧!”
说完,景莫凡便向前走了几步,准备拿手去拍景晨风的脑袋,检验一下他究竟有没有毛病。毕竟 景晨风今日所说的话,确实是有些骇人听闻了。再说过分一点,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景晨风见得景莫凡如此顽固,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倒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皇兄,你也记住本王的话,你终有一日,会比不过他们。”之后,他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景莫凡站在原地,恨恨地瞪了景晨风的背影几眼,随后便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冷哼一声。便摇了摇腰间的钱袋,心想着:方才景晨风有一点说的没错,他应当拿着银两去街上吃些好的,粗茶淡饭的确是不适合他。
这几日,景晨风过得甚为焦灼。白日里,景莫凡处处同他作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使绊子,还装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他不禁很是头痛。但到了夜晚,这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确实激起了他的层层思绪。
景晨风再次走到窗边,刚将那窗户打开,并且在庭院门口闪进来了一个人,身形很是熟悉。微微一想,心中便明了这来人是谁了。
“烈风,本王让你探查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景晨风急切的迎上前去,紧紧的抓住了烈风的手臂。
良久,一言不发的烈风仍旧是一言不发。但此时,他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回禀王爷的话,烈风一路找过去,都未曾听闻有小姐与水卿的消息。这是途中遇到一对婆孙,他们手里拿着的首饰,同小姐的首饰有些相似。”
“你说什么?!思凝的首饰怎的会在其他人手中?!”景晨风不自觉的便想歪了,此时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情景,是陈思凝同水卿二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路中间,身上全是尘土,脸上也脏兮兮的。手臂上隐约有些暗紫色的勒痕,眼角挂着泪珠。
但一想到泪珠这个情景时,景晨风便开始一个劲儿的摇头。陈思凝向来都是不怎么流泪的,尤其是遇到这种被别人威胁的状况。她宁可被打的体无完肤,也绝不会轻易向对方告饶。
可景晨风越是替陈思凝洗白,越是想象那些不同的场景,他心中的不安感便越浓烈。莫不是陈思凝,当真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这么久没有音信?就连烈风去寻找,也是杳无音信。
“不行!”景晨风忽然有些大声的脱口而出这句话,随后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看着烈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专注:“烈风,本王一定要去将思凝找回来,不能让他们这样一直受苦下去。”
“可是王爷,你是皇上钦点的赈灾钦差,又怎么能私自离开江南灾区?!”烈风翻手便抓住了,正准备换衣服的景晨风。他此时言语之中的忧心忡忡,全部都是有关景晨风:“王爷,你可莫要忘记了,这灾区不止你一个人在这。大皇子此时也在这里,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听到烈风这么一分析,景晨风终于是停住了脚步。但也只是几个呼吸的片刻,他便又开始精神抖擞,一字一顿的说道:“这灾区的事情,本王自然会找人代为打理着。可寻找陈思凝一事,本王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毕竟再多拖一会儿,陈思凝同水卿说接触到的危险,就会越发的深刻。
“既然如此……那……王爷你便去吧。”烈风拍了拍胸脯,神色之间隐隐有些深意:“灾区这里的赈灾事宜,烈风会先代为帮王爷打理着,恭迎王爷随时回来。”说完这话,烈风便对着景晨风行了一礼,忠心耿耿却依依不舍。
而此时,房顶之上,已然趴着一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神色间满满的都是专注。刚才景晨风的话,那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奈何,景晨风的武功太高,他此时还是不适合撤离。
待到景晨风收拾完包袱睡下去之后,到屋顶上的人才缓缓起身。
景晨风按照原路寻回去,本是走了一阵子的小路之后,他却突然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围绕着他被雷劈的地点,一点一点的寻找了许久,却仍然是没有发现。
片刻之后,景晨风便又照着原路返回,选择的大路来走,放弃了先前的羊肠小道。这大路看起来危险重重,实则因为经过的人多了,便没那么容易得到下手的好时机。
在不远处,景晨风也看到了一对婆孙。那时正是晌午,婆孙俩正准备打算回去吃午饭,却不巧遇到了景晨风:“老人家,你好。刚才我见你用手帕包好了玉珏和手链,冒昧的问一句,这包上的东西都是谁的?”
老婆很紧急的盯着景晨风看,心中都有着那么些些缕缕的警惕一下子升腾起来:“公子何出此言?这不过是老婆是我的一个朋友,忘了带走的罢了。”说那陈思凝是朋友,到底真的是够算得上了。
但尽管听得景晨风将他与陈思凝的事情的过程基本上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老婆婆心中还是有些顾虑。但毕竟她年事已高,阅人无数,景晨风眼底透露出的真诚,以及景晨风全身散发出的关怀与急切,是万万错不了的。
老婆婆抬手指了一下,有些赞许,又有些不舍的说道:“昨日听得那村子的人说,那姑娘,也就是你口中的思凝,她似乎是在什么地方晕倒了,被人给救下,如今正在邻村养着。无奈我老婆子还要守家,不能放孙女儿一个人在家,这才日日在这里守着,等她来拿回她的东西。”
“晕倒了?!”景晨风脸色霎时便黑了下去,他急切的想要离开。随后便匆匆与老婆婆道了别,听老婆婆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老婆婆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陈思凝好了之后,便来她这里一趟。她要将陈思凝的东西,都还给她。
火急火燎的施展轻功到了邻村,晨风问了好几户人,都没有结果。好在他运气好,恰好碰见出来为陈思凝打水的水卿,他当即便冲了上去。
水卿看了下周围的人,悄悄的对景晨风在口头上恭敬了几句,随后便领着景晨风去了她们如今所在的地方。
“思凝,这昏迷了多久了?”景晨风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如纸色的陈思凝,愣愣的看了她许久,又为她掖好被角:“她究竟是为什么会晕倒?本王记得,她的身子骨应该是在王府中便养好了。为何如今会这样?!”
水卿好几次欲言又止,随后将手中的水盆一放,便带着几分的不忍,有几分颤抖的说着:“我们本是乘着大街上租的寻常轿车来,倒也不算是太过张扬。可怎奈路上遇到流民,车夫弃车而去,轿子便被弄坏了,我跟小姐只好徒步而来。”
微微换个口气,水卿便带上些许的哭腔,他实在是心中替陈思凝难受:“我们走了许久,竟发现一路的水井中的水都浑浊不堪,又不知晓里面究竟进了些什么东西,故而便没敢喝。随后没走几步,小姐便昏过去了。”说罢,水卿便觉着陈思凝那里有些动静。
果不其然,当他们二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陈思凝动了动手,有些干裂发白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水……水……”
景晨风一听这话,并当即要拿着水壶,大杯大杯的给陈思凝倒水。却被水卿一下子给制止了:“王爷,小姐才刚醒,不能让她那么使劲的喝水。还是交给水卿,水卿来喂她。”
好容易才喝完了水。景晨风此时看着陈思凝的眸子里,泛着些许的泪光,他抓了抓陈思凝的手。却被陈思凝本能性的给甩开了,随后便听得一声:“景晨风?!你怎的会在此处?!”
景晨风草草的解释了几句,避重就轻。可陈思凝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即便准备童同景晨风一起回到江南灾区,毕竟灾区的钦差大人不见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陈思凝却是拗不过见晨风,无奈之余,又在这里多养了一日病,随后才同景晨风一起,回到了那江南灾区。
可谁知他们一去,便听了不少人的责骂:“这什么赈灾钦差?!竟然甩下我们这么多的灾民,一个人去找女人快活去了?!”
一人话音还未落,便听得另外一个人的抱怨声又响起来:“就是!当初克扣我们的粮食,如今又不管我们的死活!实在是让人寒心,让人寒心呐!”那人说着,还捶了捶胸口,一脸的愤懑。
陈思凝听这些话,听得一头雾水。她毕竟是才来这灾区的人,又穿的同这些灾民差不多,都是些粗布麻衣。
故而陈思凝便前去打听了几声,这才知晓了。景莫凡上书状告进景晨风,说是景晨风不顾灾民死活,扔下灾区的事儿,不负责任的找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