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风向后望了望,骤然之间被不禁有些微微的心惊。身后一大群黑压压的人,一直对着他穷追不舍,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但凡稍稍慢了一点,身后的人便会迅速的追上来,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但总一直如此被追着也不是办法,景晨风毕竟只有一个人,但是身后的人却是密密麻麻的一堆,他要如何逃脱?
眼看着天空渐渐放明,景晨风心中也越发焦急了些。他是皇上开了口软禁在晨安王府的人,如今丢失了人皮面具,天黑兴许别人看不清,但倘若天空明亮了起来,想要不看清便很难。说是他再被人举报了,被皇帝关了起来,那陈思凝便是必死无疑了。
仅凭景然一个人的力量,便想要斗过景莫凡和陈茜如,实在是难上加难。
又四下逃窜了一会儿,景晨风瞧着东风渐渐升起来的紫气,忽然之间,便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很是适合身后这群穷追不舍的景莫凡的走狗。
景晨风故意在原地停上了一时半刻,待那些黑人离他更近了,也骤然之间变得更加的狂躁。毕竟有一块肥肉就在他们的面前,有谁不想去争夺?可怎奈就在他们即将出来的那一刻,景晨风又纵身一跃,朝其他地方飞去了。
众人虽是抱怨纷纷,但却没有一个人舍得停下来的。人群之中混杂的声音,差不多都是说景晨风已然体力不支,方才那奋力的一跃,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受了如此心思的支配,众人精神抖擞,真先恐后的努力追赶的景晨风。
不远处,砖红色的高高宫墙之中嵌入了两扇大大的红门,在那门顶之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的四周镶着金边,那上刻着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午门”,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异常的醒目与威严。
景晨风不经意间向后瞥了一眼,察觉到身后的人依旧在对他苦追猛打,心里一横,暗道:“你们若是要来找死,那便来,生死由你们自己决定,本王再不奉陪。”
眼看着前方竟然是皇宫的大门,景晨风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不由得都齐齐的停住了脚步。他们本是踌躇不前,但远远望见那到了嘴的肥肉,突然跳入了皇宫之中,众人心里直痒痒。
面面相觑,理性与欲望争斗一阵子之后,黑子人们一个个的都咬了咬牙,暗自捏紧了拳头。与此同时,其中还有一部分人从怀中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手中,紧紧的攥着。不过是皇宫,小心一点便没事了。
景晨风再次向后望了一眼那些黑衣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毕竟很快,身后的那群人便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鬼,剑下之魂。
凭借着以往对皇宫熟悉的记忆,景晨风很快变从守卫相对薄弱的地方溜进了的皇宫之中,随后故意朝另外一个地方打翻了些东西,接着便躲了起来。
景晨风在暗处静静的等待着那些黑衣人,紧跟他的脚步而来。当那些黑衣人离皇宫很近的时候,他便突然拔高声音,对着守卫众多的地方喊到:“快来人!有人要擅闯皇宫!快来人啊!”
不得不说,景晨风此时学着平时侍卫们呼救的声音,学得非常相像。城墙之上的侍卫们不知晓可否是因为心中急切,竟然没有询问是何人在报信。但此时的情况确实极其危急,抬头一看,不远处便是许许多多气冲冲的黑衣人,又怎能让他们不心急?
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之后,那群黑衣人几乎是尽数歼灭,即便有侥幸逃脱之人,也再度被抓了回来。可是还没等到问话,便直接抬手往嘴里喂了颗莫名其妙的药丸,随即大吐了一口鲜血,暴毙而亡。
砖红色的坚固宫墙上,又新增添了些许鲜艳的红色。可是等他们将尸体都处理完毕之后,皇宫看起来还是依旧的平静,若非亲眼目睹,决不会有人相信,方才此处的打斗异常的激烈。
可景晨风的确处理了追兵的事,但皇宫之中因为出了此事,禁卫军又陡然增加了不少人,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守卫薄弱的。他如今只有看着干着急,无可奈何的困在皇宫之中。
正当景晨风急的热火朝天之际,不远处款款而来了一位妃嫔,那女子他瞧着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何处曾经见过。
大皇子府中,景莫凡也同样是焦急难耐。他派出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如今天都已经大亮了,却没有一个人回来。任他如何在房中踱步思考,也依旧是杳无音信。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景莫凡在房中有些等不下去了,便一时兴起,打算偷偷潜入晨安王府去探探消息。正当此时,他的房门却突然被人给敲响了,听那叩门的声音,慌乱却十分的有力,他当即便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
二话不说,景莫凡便将门大开,将来人迅速扯到了房中。
那人一进到房中来,当即便对着景莫凡跪了下去,浑身一个劲的颤抖,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启……启禀大皇子殿下,先前派出去的人,全部都牺牲了,未曾有一个人的生还。”他一汇报完情况,头便垂的更低了些,但眼神还是不由得有些飘忽,偷偷的瞟着景莫凡听闻此事的表情。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景晨风不过只有一个人,为何一个人都不剩?!”景莫凡实在想不通此事究竟是为何,任凭景晨风战绩显赫,武艺高超。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道理他还是懂,即便那群蠢货使用车轮战,也能让景晨风狠狠的吃上苦头,再将他抓回来。可如今……
景莫凡实在是被气得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死死地盯着在地上跪下的人,气极之余,便朝着那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那人后背吃痛,便再也不敢隐瞒些什么。一个劲儿的求饶之后,规规矩矩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景莫凡。
景莫凡听到此事,当即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连额头两边的青筋也隐隐约约的凸起。他重重地一拍桌子,随后便将那人赶出了房中。愁眉苦脸的思索了良久,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出了大皇子府,
舟车劳顿之后,景莫凡也来到了那朱红色的宫墙之外。他邪邪的勾了勾唇角,望了望城墙之上戒备异常严密的禁卫军们,心中渐渐有了些想法。景晨风,本王便不信你如今还能逃脱!深宫大院之中,可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景莫凡进皇宫之后,便开始带了一点人在宫墙周围四处的搜索着什么,一开始下属们告诉他什么都没有,他便会怒气冲天的将下属给呵斥一顿。可能他自己也仔仔细细的,将所有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旧不见景晨风人影之时,便只好极为无奈的相信了。
但刚走出去没多远,景莫凡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服气,又重新回到了皇宫之中,向大门两边的禁卫军询问今日究竟何人出了皇宫。将禁卫军说的名字,一一排除之后,先前晨风碰到的那位妃嫔的名字,缓缓得被景莫凡记在了脑海之中。
景莫凡倒也真没记错人。那已成功引起他注目的妃嫔,先前曾受过景晨风母妃的恩泽,兴许是如今见到景晨风有难,便当作还人情,将景晨风藏在马车之中偷偷送了出去。
“贱人!当真是贱人!”景莫凡此时已然被气昏了头脑,俨然一副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的模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当着诸位禁卫军的面辱骂那位妃嫔。
只可惜景莫凡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他那不如人的话才说出口,肩膀便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随后还一直狠狠的捏着。
“凡儿,今日朕并未召你来皇宫,你来此作何?”皇上显然将景莫凡方才说的话,一清二楚的听入了耳中。他眉头紧紧的蹙起,额头与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许,目光渐渐冰冷,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景莫凡当即便恭恭敬敬的行礼,顺势摆脱了皇帝抓在他肩上的手,眼神有些躲闪,全然不敢同皇帝对视:“父皇,儿臣近日来有些想念父皇,故而特地来来皇宫之中探望父皇。”
景莫凡心中知晓皇帝很是看重亲情,于是胡编乱造的理由,也与亲情八九不离十。但他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却暴露了他并不真诚的内心。
皇帝一双精明的眸子从未离开过景莫凡的身上,自然是看透了景莫凡的虚情假意。但他此时却猜测不到景莫凡的用意,便想着要同他多周旋一番。
“凡儿,父皇也有几日没见你了,不知凡儿可有急事,若是没有,不妨同父皇一起用早膳?”皇帝阴沉着一双眸子,虽然是在询问,但言语之中,却没有隐隐约约透露出不可抗拒的气息,让人心底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