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息怒,我是烈风!”待景晨风黑着一张脸转过身来,烈风急急忙忙的将他拉到了暗处,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方才去寻找衣服的时候,便瞧见先前那屋子里的人全部都轻脚轻手的逃了出去。”烈风一边把寻到的衣服递给景晨风,另一边悄悄的说着。
“竟有此事?”景晨风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随后将头发也重新束起,还从地上抹了一些脏兮兮的尘土在自己的脸上。
烈风凭借着月光,也只觉眼前的景晨风丝毫没有昔日王爷的风采,俨然是一个乡巴佬。但他很快便明白了景晨风的意图,也学了景晨风方才的做法,伪装了自己。
“烈风,回皇城的路,可否只此一条?”景晨风远远的望着那仍处于熊熊烈火之中的屋子,挑了挑眉,言语之间有些许微微的怒意。
如今种种事情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路上安排了人,要杀掉他。既是如此,他如今都还没了解到究竟是谁要杀他,他又怎能让别人如了愿?
烈风思索了片刻,随后挠了挠头,有些犯难的说道:“先前那两个人,他们带我们走的路便只有这一条。如今走到了此处,若是还想要寻其他的路,便只有翻越过那边的几座大山,才能寻到新的路。”说此话时,他不由得恨恨捏紧的拳头,都怪他脑子笨,竟然没有意识到。
“罢了,翻山越岭便翻山越岭,快些回到皇城才是正确的。”景晨风似乎意识到了烈风的情绪波动,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自责。
陈思凝此时在客栈中住的倒也不错,只是她身上实在没有带多余的衣物,必须要出了客栈去买。可当她今早从窗户往外望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大街上多了不少乔装打扮的大皇子府的人。
心下一惊,想来前几日她看到的情景,似乎也有些相似,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罢了。如今细细想来,这些大街上游荡的人应当是受了景莫凡指使。
在房中踱步了良久,陈思凝人是下定了决心的要出去。既然如此,她便只好将先前的人皮面具,细细的调整了一番,虽然与先前那丫鬟的眉目有些相似,但却是有些分外的美丽。
陈思凝迫于无奈,只好打扮的如同青楼中妖娆的女子一般。在景晨风还未回来之前,她便只有如此隐姓埋名,终日以别人的脸面来示人。只是无论她如何改变,她走路的步态与说话的语调,却依旧是她自己的。
可陈思凝此时总觉得有些奇怪,身后仿佛一直有什么人在跟着她。她向后望了好几次,却又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熟人,更未发现有大皇子府的人。心下一惊,她便在人群中四处攒动,趁着人多逃回了客栈。
却不料陈思凝刚回了客栈,她还未来得及将窗户关死,并有两个灰头土脸的人从侧面的窗户冲了进来。
“你们……”陈思凝正打算大声质问,却总觉得二人给了她一种很深的熟悉感,可无论她如何看,又总觉得两个人甚为得陌生。
“思凝,本王知晓是你,不过是听了你的声音,看了你的背影,本王便可以确定了。”景晨风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他很是自来熟的,将窗户和门都关好。随后瞥了一眼烈风,便自顾自的走上前去,揽住了陈思凝,紧紧的抱住她。
烈风会意,便迅速离开了房中,重新去租了一间房。
陈思凝听到这熟悉的温暖的声音,两行清泪骤然间便淌了出来。她紧紧的抱住景晨风,随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把扯掉,抽噎着说道:“你可知晓,近些日子我想你的紧!”
“本王也很想你,但西北地区着实混乱,本王绝不会让你冒这个险。”景晨风似乎察觉到自己拥抱的力度有些大,便松了几分,正打算吻上的额头,却不曾想竟被她给顺势一把推开。
“等等!我听闻皇上只是让你回到晨安王府,可为何如今我瞧你和烈风的模样,显然不是如此!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陈思凝有些急切的抓住景晨风的双臂,灼灼的目光锁定在景晨风的身上。
景晨风被看的有些无奈了,便只好将一路的经历全部告诉了陈思凝。
陈思凝伸手去摸了摸景晨风的脸,恨恨的咬了咬牙,有几分霸道的说道:“竟然敢欺负我的男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景晨风被陈思凝如今的模样给逗笑了几分,但随之而来的言语,酸溜溜中夹杂了些许的愠怒:“哦?不知本王的女人要如何会为王出头?本王到皇城也有几日了,听到的传闻可是不少。”不自觉的便看向了那张人皮面具,他的身上散发出些许的危险气息。
“不!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只是……我确实在大皇子府住了一段时间,可我也是迫于无奈,我……”陈思凝一张绝美的脸蛋,此时胀得有些通红,她像小孩子犯了错一般低垂下头,双手扯着衣角。
“不必解释如此多,本王信你,方才不过是逗逗你罢了。”景晨风瞧见陈思凝如此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心疼,他从未怀疑过陈思凝,甚至还因为在酒馆里打了闲言碎语的人,而差点暴露身份。
陈思凝一脸幸福的点了点头,眼角仍是挂着两滴晶莹。她任由景晨风身为怜惜的为她擦去,忽然之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同景晨风说道:“王爷,晨安王府如今不甚太平,大皇子和陈茜如皆有眼线在晨安王府。”
听闻此言,景晨风温顺的脸庞当即便拉了下来,他一只手紧紧的捏着拳头,心里也愈发明白了,陈思凝先前为何要住在大皇子府。
“还有,景莫凡和陈茜如他们二人狼狈为奸,一直在背后算计着要如何构陷你。”陈思凝将他所知晓的,一一都告诉景晨风。
景晨风宠溺的揉了揉陈思凝的头发,随后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本王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二人也差不多如愿了。”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变得沉稳凌厉起来,声音也有些许的低沉:“不过,也仅仅是让他们一时如愿,本王一定会让他们知晓,惹怒本王的后果。”
陈思凝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靠在了景晨风的胸膛。但她一抬头瞧见景晨风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便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声音悦耳得如同串串银铃。
“对了,本王忽的又想起了一事。你在大皇子府待了数日,可否探听到其他关于西北地区的消息?”景晨风此时脑海中又骤然间浮现起,他离开之前,用望远镜看到的那悠然自得的敌国军队。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
陈思凝摇了摇头,她在大皇子府一直都被人监视着,行动多有不便,探听到的消息也是少而甚少。但她瞥见景晨风紧紧蹙起的眉头,一时间不禁有些心疼:“你发现了什么,不妨同我说说。”
“本王总觉得敌国的军队有些诡异,他们攻打的时间奇怪,停止攻击的时候也甚为怪异,仿佛是事先知晓本王军队的情况一般。”景晨风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心是感觉舒坦了不少,但那依旧是他心中郁积的一个心结。
轻笑了一声,陈思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景晨风,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是有人泄露了信息?”
景晨风昏浑身一震,只觉得醍醐灌顶,整个人通透了许多。他亲了一下陈思凝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不愧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先前有怀疑过,其实一直没有肯定此想法。如今经你的口说出来,本王却是相信了不少。”
但很快,二人又犯起了难。即便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但究竟又该是何人泄露了消息?
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景晨风忽然之间又想起来一件事,他只觉心中有些冤:“思凝,你可知晓本王此番打了败仗,最大的一个原因是为何?”
见陈思凝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景晨风随即解释道:“本王传回来的消息,分明一直都是西北军情告急,可不知晓为何,整个皇城里都说本王谎报军情,才导致朝廷的援助没有及时到。”
景晨风是前两日到的皇城,起初他听到不少人在茶余饭后讨论此事,说出方才的原因,他简直是气得牙痒痒。可之后他听到越来越多的人如此说,心底便开始渐渐疑惑起来。
“若是我没有记错,是相爷对皇上说西北已然太平。可谁知后来龙颜大悦,竟变成龙颜大怒。”陈思凝一边说着,还不忘记拍拍景晨风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丞相?!”景晨风此时心中愈发纳闷,据他所知,丞相对于西北军情一事,行事极为谨慎。甚至于还特地派了人关注西北的军情,有专人为他递送情报。
见景晨风一个劲儿的摇头,陈思凝的心中也渐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与景晨风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如今看来,应当是丞相收到的情报有了闪失,才会造成如此。不妨我回去丞相府,暗中查探。”
“你不能回去!景莫凡如今四处在派人找你,你若是回去了,有谁能保证你的安危?!”景晨风一把将陈思凝揽在怀中,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