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依旧在发狠,恍若失心疯一般的不听辱骂陈思凝。又骂了几句,见陈思凝不为所动后,她径直走到了衣柜前,不过片刻便从里面拿出了一堆符纸。她有几分癫狂的望着那些符纸,语气渐渐阴沉了起来:“陈思凝,你不过一个妖孽罢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错愕了一瞬,陈思凝此时只觉刘姨娘仿佛是疯了一般,但她此时也正在气头之上,非但不后退,还直直的向前走了几步。斜睨了一眼刘姨娘,直勾勾的盯着刘姨娘说道:“哼,不过一堆破烂纸符罢了,你倒是试试,我究竟会不会怕!”
先不论陈思凝可否在意刘姨娘如今可笑至极的做法,单凭她在现代所受过的教育,她便不会相信刘姨娘如今滑稽的做法。不过是几张鸡血画的符咒罢了,她以往可是从来不相信什么鬼鬼神神的。
刘姨娘倒也没有半点的却步,双手一撒,便见那堆黄红相间的符纸朝着陈思凝飞洒而去。
陈思凝当即便挥舞着双手,很快那堆符纸粉碎的粉碎,飞到一边的飞到一边,她的身上全然是干干净净的。轻挑了挑眉,她微微的勾起唇角,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姨娘,嗤笑了两声:“姨娘,些许日子不见,你能使出来的法子,当真是愈发的可笑了!”
“你……”刘姨娘有些气结,她本也没有太多的指望此堆符纸能有些什么作用,只不过按一般规律来说,寻常的女儿家,见到符纸一类的东西,总归是有些恐惧的。可如今,她无论怎么瞧陈思凝,偏偏是一丝一毫的惧意都没有,反而还比她的气势都还要强势不少。
继续学着脑海中见到的会武功的人,陈思凝双手合着揉了揉,手的关节噼里啪啦作响,之时那声音清脆的让人心生惧意。她缓缓的向前走,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戏谑的浅笑:“我说姨娘,我究竟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完,思凝定当洗耳恭听。”
“你别过来!既然是洗耳恭听,又何必靠我如此的近!站住!”刘姨娘依旧是慌慌张张的模样,她此时早已忘记了先前是她自己要先招惹陈思凝的。她乱无章法的摆了摆手,企图能以此来让陈思凝站在原地,只可惜她失败了。
“姨娘,你怕什么?你如今就是没有了孩儿,你也依旧是荣得相爷宠爱的,别怕,我也不敢做什么,顶多让你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罢了。”陈思凝云淡风轻的说着,随后轻拍了拍手,接着又极为随意的甩了甩手,像极了是在做什么热身的动作一般。
刘姨娘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她之时一个劲儿的挥舞着双手,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全然没
有一丁点儿的办法。许是双手也有些酸痛了,她竟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恐惧的双眸渐渐被点点的阴冷给吞噬。
“陈思凝你这妖孽!你若是再过来一步,我定会让你下去陪我那可怜的孩子!”刘姨娘歇斯底里的吼着,完全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周遭的几个丫鬟简直看呆了,一个个的都颤抖着身体往后退。
角落的一个丫鬟兴许是恐惧到了极点,慌乱的后退之中,竟然一个不注意,将刘姨娘梳妆柜上的一个木匣子给摔倒了地上。
伴随着重物摔落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刘姨娘那猛然疯狂起来的声音。只见她一言不发的冲到那丫鬟身边,抬手之间便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打的那丫鬟一阵昏厥,撞到了梳妆柜上,摔倒在地上。
诸位丫鬟见得眼前这一幕,一个个吓得失声尖叫,更是让刘姨娘的情绪也到了愤怒的极点。
“贱蹄子!我的东西摔坏了你哪里能赔得起?!”双眸死死的锁定在那额头冒着汩汩鲜血的丫鬟身上,随后便是没有一丝怜悯的重重一脚,她自顾自的打开了方才那摔到了地上的木匣子。
眼看着刘姨娘从中拿出了一个有些锋利的簪子,众人的恐惧愈发的增添了些。陈思凝紧紧的盯着刘姨娘的一举一动,当她瞧见刘姨娘那有些晦暗的双瞳时,心底终于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陈思凝依旧没有要逃离或是躲闪的意思,她仅仅是站在原地,斜斜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随后又做了个口型:“快走!此地危险。”说罢,她便同刘姨娘周旋了起来,她也从一边拿起了一个茶壶。
陈思凝此时也是非常无奈了,毕竟她望了望四周,比较轻便却具有杀伤力的,也不过是如今手中的茶壶了。
“陈思凝,你个心机深重的贱人!一边假好心的帮着我安胎,可另一边,却是蛇蝎心肠的诅咒我的孩儿!”刘姨娘咆哮完此句话,突然加快了靠近陈思凝的速度。她邪邪的勾了勾嘴角,几乎癫狂的看了看手中簪子的尖刃, 随即大笑了两声:“陈思凝,自那日我孩儿死后,我誓必与你不共戴天。”
听着刘姨娘发疯了一般的说完这些,陈思凝此时心中渐渐明白了,刘姨究竟警为何要毁了她的庭院。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先前的误会。
摆了摆手,陈思凝有些无辜,却又无可奈何的说道:“刘姨娘,无论你可否相信,我只能说一句,你那孩儿真不是我诅咒死的。我若真有那能力,陈茜如又怎的能还活着?”摊了摊手,她便准备转身离开,真正知晓了刘姨娘如此做的原因后,她的气还真小了不少。
可怎奈恶人就恶人,狗改不了吃屎。陈思凝不过刚刚转身,然后便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幸好她反应快,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刘姨娘的攻击。她当即便跳到一边,将那桌上的茶壶给摔到地上,随后捡起了一块碎片,指着刘姨娘呵斥道:“你若还要执迷不悟,那便莫要怪我狠心了!”
刘姨娘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她再次向前冲了几步,陈思凝此时又恰好退到了墙边上,没办法在后退。她扬了扬手中的簪子,得意忘形的掐着嗓子说道:“贱人!还不快速速还我儿的命来!”
电光火石之间,刘姨娘的房中骤然间又多了些许的声音,眼看着那簪子便要刺到陈思凝的心口,偏偏那后进来的一个人将刘姨娘的手给死死抓住,让她不得动弹半分。
“哪个贱人在我背后偷袭!还不快撒手?若是让这贱人逃了,我定会要你好看!”刘姨娘也不回头查探一眼抓她手的人究竟是谁,她便不停的扭动着手,企图挣脱那死抓着她不放的一只手。
但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人大吃一惊,之间那抓着刘姨娘手臂的手一使劲儿,刘姨娘的手便传来极为清脆的骨头折掉的声音,让人有些心惊胆战。但同样应声而起的,是那锋利簪子的落地声音。
刘姨娘突然间愣了一下,她身后那让她觉着有些熟悉的呼吸频率,让她心底渐渐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有些木讷的缓缓转过身去,声音颤抖的说了句:“相爷……”
丞相听闻刘姨娘骤然间便虚弱下来的声音,心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他浓黑的眉头倒竖,森然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有的为之一振:“相爷?你还清楚本相的身份为何!本相还以为你脑子坏了,连本相都不认得了!”
“相爷,疼……”刘姨娘只觉手臂实在疼的打紧,她顾不得陈思凝已然逃离开了她的旁边,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给丞相道歉:“方才……方才妾身本以为是府中的贱婢,都怪妾身嘴笨!还望丞相你大人有大量,绕过妾身。”她一边说着,声音便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哽咽起来。
无论如何,丞相毕竟也是个男人,见到刘姨娘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听闻方才刘姨娘给他道了歉,终于有了几分动容。清了清嗓子,他略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量你也没有那个狗胆!还不快把你的簪子捡起来,也不看看是谁赐给你的东西,便敢拿出来胡乱使!”
虽是得了饶恕,但刘姨娘心中似乎还是不满意,她双眸里满满的都是幽怨。迅速将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轻轻的哈了口气,擦拭的干干净净,接着,她便拿着那簪子递给丞相,还不忘抛上一个媚眼:“相爷,妾身手疼得紧,相爷可否为妾身戴上你亲手挑选的簪子?”
不得不说,刘姨娘还当真是一个不错的狐媚子,即便是当着陈思凝、当着刚刚才赶来的老夫人的面,她也丝毫没有一点的克制,自顾自的对了丞相万般献媚。
丞相也倒是非常乐意为她效劳,毕竟那簪子是他选的,有哪个男人见到女人喜欢自己送的东西又会不开心?
见得丞相如此,刘姨娘很快使贪心了起来。方才陈思凝装作会武功的模样恐吓了她,她心中可是记仇的很。挽了换丞相的衣袖,她便娇软着声音,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低语道:“妾身方才确有不妥之处,还望相爷大人有大量。妾身唯有事相求,相爷可否将那妖孽赶出去?若不是她来挑恤,妾身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