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在一旁,只是任由陈思凝一个劲的释放着心中的怒火,他一句话也不解释,只是浅浅的微笑着盯着陈思凝看,聆听着她的一言一语。他不知晓自己何时被陈思凝给迷住了,即便是如今瞧着陈思凝生气,他都觉得如此的美丽动人,甚得他心。
“黑云,我在认真的同你讲,你究竟可否有在听?”陈思凝似乎也察觉到了,黑云一直在望着他,心里难免有些无名火。但与此同时,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此时却是飞上了两片霞红,更显得她可爱了几分。
由于害怕,陈思凝当真会生气,黑云当即便点了点头,随后将陈思凝先前所说的一一都重复了一遍,让陈思凝目瞪口呆。但到了最后,他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话锋一转,语气便有些生硬了:“我如今究竟是该叫你思凝,还是该叫你一声王妃,然后对你行跪拜大礼?”
黑云久久不说话,但一开口说出的问题,便让陈思凝有些语塞了。她呆愣了片刻,随后便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如今是在帮景晨风做事,自然是你应当称我一声王妃。但另一方面,你是我的恩人,行礼之事自然就不必了。”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坚硬了,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
“即使如此,小人黑云参见晨安王妃。”黑云毕恭毕敬的说着说,把此话便准备对着陈思凝行礼,陈思凝当即一个慌张,顾不得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跳下床去阻止了黑云接下来的动作。
“你如今究竟是在做何?我方才已然同你讲过了,你不必行礼。”言语之间有淡淡的嗔怪意味,陈思凝有些怪罪的瞪了黑云一眼,随后语气便渐渐的和缓了下来,甚至于带了点点的祈求:“黑云,算我再欠一个人情好了。那份公函众人皆说十分的重要,所以不论我出于何种目的,它都不能随便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陈思凝说到此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愧疚,双眸之中的那对黑曜石,此时有些黯淡了。她昂起头来,望着黑云,语气越发的诚恳:“黑云,今日你可否能让我带公函离开?那东西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是极为清楚的,毕竟你也是做大事的人,我看得出来。”她抛给黑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
但黑云却不知道为何,陈思凝都如此说了,他竟还是不为所动。甚至于越听陈思凝说到最后,他的脸色便越发的难看,一片青一片黑的:“王妃,正是因为那公函重要,所以我才一定要让晨安王做个抉择,他究竟是要那公函还是要你!”
说罢此话,黑云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一饮而尽。他有些精明的眸子里,此时闪烁了些异样的东西,让人看不明白,但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有些悲伤。他转过身去,双手按住陈思凝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除非有人重新再将公函做一份给晨安王,否则他若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到公函,便一定要做一个选择。”
“思凝,想必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应当是清楚的。”黑云也就只有此时,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对陈思凝袒露心迹了。可他心中也依然清楚,陈思凝是心有所属,即便他做再多的努力,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但尽管如此,黑云此次也绝对不会让步,因为此番是他唯一一次能带陈思凝离开的机会。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听到黑云所说的话,以及他此时的脸色和态度,陈思凝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头疼了,她实在不知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黑云答应将公函交还给景晨风。正当她垂头丧气之时,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兴许对于公函之事,还有一丝丝的转机。
黑云见陈思凝不再说话,以为陈思凝生气了便对她嘱咐了要好好喝药之后,拂了衣袖准备踏出房门。却不曾想他刚刚踏出了一只腿,便被陈思凝给扯住了手臂:“先莫慌离开,我可否同你打一个赌。若是你赢了,那我便无条件的跟你走,但前提,公函必须要给晨风。倘若我赢了,公函和我都不会跟你走。”
陈思凝都也真的是为景晨风着想,因为此赌局不论如何,景晨风都一定会获得公函。黑云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苦笑,他深深的望了陈思凝一眼,眼底满满的都是悲伤。他本是精神抖擞的一个人,此时开口说的话却听起来无比的虚弱:“此赌局我答应了,也请你一定要遵守你所说的。”
“那我们赌的便是三日之内,倘若晨安王寻找到了我在何处,那赌局便算是我赢,若是找不到,便是你赢。”陈思凝此时将话说得清晰无比,清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黑云的耳边回荡,那波纹荡进了他的心里,渐渐的沉了下去。
“那你要记清楚了,既然赌局以成,我们都是局中人。倘若你什么时候私下见到了景晨风,他要带你离开,你便一定不能跟他离开。否则,赌局我是不会答应的。”黑云挑了挑眉头,似乎是在向陈思凝挑衅,但又似乎是在表达心中的情绪。
景晨风他已然见过了一次,不过那一次只是草草了事,他倒是很想此次细细的同景晨风来一番交谈,或者一番鄙视。他想要知晓,景晨风究竟有多么爱陈思凝,又是如何吸引到了陈思凝的。
陈思凝也是个痛快人,听到黑云那么一说,便即刻答应了,随后便将黑云赶了出去,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便开始在庭院中上上花草,听听鸟叫,过得好生惬意。但不知为何,她的眉头却是时常蹙起,并非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另一边,景莫凡午睡之后醒来,发现军训中少了许多人,他又到景晨风的帐篷之外,探听了一番发现景晨风的帐篷中空无一人之后心中便觉得有些诡异。当即便抓了紧晨风帐篷旁边的看守人,略带威胁的问道:“快告诉本王,本王的弟弟到何处去了?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本王,否则本王手里的剑可不会轻饶你!”
看守的人此时有些迟疑,毕竟景晨风才是他的直系主子,他向其他人报备主子的行踪,实在有些不道德。但随着他的迟疑,景莫凡已然把腰间的佩剑抽出来了一部分,微弱阳光下,那剑依旧散发着锃亮的寒光,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颤。
“本王最后再给你两个眨眼的时间,他问你还是决定不好要不要告诉本王,那本王已经决定好了你的命运。”景莫凡显然是看出了那看守人心底浓浓的害怕,他丝毫没有任何遮掩的,将手中的佩剑一把抽了出来,高高的举起来,让他渐渐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更为强烈的光芒,看起来愈发的骇人。
果然不出景莫凡所料,他如此一弄,那看守的人竟忽然一下子吓得裤裆都湿了,嘴里支支吾吾了片刻,便像是连珠炮一般的,迅速将景晨风昨日和今日所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景莫凡。但即便是说完了,他都浑身有些颤抖。
“还当真是个胆小鬼,真不知晓景晨风是如何看上你,让你做他的守卫的!”鄙夷的瞥了那看守人一眼,景莫凡当即便冷哼一声,在心中思索着对策。
既然陈思凝丢了,景晨风带了不少人马出去找,如此说来,军营之中便有只剩他一人独大。但渐渐平如此短暂的时间,想要推到景晨风,显然还是有些难度的,他当即回到帐篷之中,迅速的写下了一个字条,随后让信鸽传到了敌国的军营之中。
景晨风做得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哀声连连的,没有一点点士兵的风范。听着士兵们的抱怨,他心中却是更慌张了些,因为此时的天色越来越晚了,而他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没有忘却,不远处有两座小山丘,景晨风从属下手中接过望远镜,大地都望了一下那个小山丘,似乎有些山洞,然后周遭也有一些野树,上面野果子还长得很好,很是饱满,看起来非常的美味。
景晨风当即心中灵机一动,不但有住处竟然还有吃的,他猜测陈思凝若当真是出走,指不定便会躲在山洞中。他当即转过身去,锐利的眸光从士兵们身上扫过,那群士兵当即便精神抖擞了起来:“都听好了,今日在搜寻最后一个地方,便是那不远处的两座小山丘。若是再找不到,今日也得要回到军营之中了,天色已晚。”
众人一听能离开,一个个的都不顾形象的欢呼雀跃起来,丝毫忘记了,他们此时还在执行景晨风下达的任务。
而恰巧到了小山丘两边的敌国军队,此时听到不远处有些异样的声音,也开始对着景晨风他们这边望了起来。为首的人瞧见如此情景,嘴角不自觉的边勾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轻声的说道:“过来吧,小爷我正等着你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