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的黑云,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给重重的压住一样,一时之间竟喘不过气来。从内心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这样的感受是他从来未曾感受过的,浑身上下就如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叮咬一般,疼痛难忍但也束手无策。
他站在原地,微微发愣了许久,神情有着些许的恍惚。良久,黑云才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王……王妃?”
白羽从来没有见过黑云这样,他脸色有些许苍白,整张脸都崩得死死的。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哑然失色。想到此处白羽才意识他低估了那女子在黑云心中的地位。因而听到他再一次问出口时,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开口回答。
看到白羽欲言又止的模样,黑云便也明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想要扯出一个笑去回应白羽,但却始终无法笑出来,整个脸就极尽扭曲的僵硬着。
“二哥,你可还好?”白羽实在担心他,便开口询问道。并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与不忍。
黑云冲着他摇了摇头,喑哑着嗓子说道:“不碍事……三弟你先行退下便是。”说完以后,整个人便失魂落魄的看着远方,见白羽不走,也不再理会白羽便自顾自的离开。
看着黑云离去的背影,白羽心里甚不是滋味。而后便冲进了陈思凝所在的房间,却看到她正处于熟睡中,便也不好与她计较。正欲向外走去,却瞥到她手上的玉笛。瞳孔猛的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呆滞在原地。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二哥,她对于你而言竟如此重要?”
“怎的,有情况了?”看见烈风走进来,景晨风立马又警惕了起来。言语虽然清冷,但还是有丝丝掩饰不住的期待。看见烈风便立马开口。
烈风见景晨风这模样,不禁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只有遇到有关陈思凝的事情他才会有如此的情绪波动。烈风冲着他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回禀王爷此时还没有消息,小人来此是提醒王爷您注意休息。”
听到这话,景晨风整个人又陷入了寒冷当中。全身都渗透着寒气,将一切都拒之千里。只见他开口道:“本王明了。”便又向着烈风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烈风看看景晨风又看看方才放在桌上的糕点还是丝毫没有动过的样子,斟酌着要再次开口,却又被他的这番寒意给生生逼退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失兴而退。
“二哥,那大皇子今日又有新动作……”白羽一面闯进房来,一面急匆匆的开口道。只见听见此话的黑云,立马站起了身,抬手先是制止了他。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陈思凝,才拉过白羽出了房门。
房门一出,黑云便没有再犹豫,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你速速道来便是。”他看着白羽的眼神尤为认真,又带着一丝丝迫切。
白羽冲他点了点头,缓了口气便开口说道:“那日你让我调查大皇子,因此我便一直派人秘密跟踪着他。近几日内他都派有人在小木屋附近搜寻。依我看来,他定是没有想放过陈思凝。”
说到此处白羽的眼神忽而变得深邃,表情神神秘秘的。深深看了黑云一眼这才说道:“我本以为那大皇子仅仅是派人追查陈思凝而已,却不料他还秘密委派了一批人马,一直在追查一份公函。有趣的是,那晨安王也在派人搜寻此公函。二哥,想来这公函里定是大有文章。”
听到此话后,黑云神情忽而严肃了起来。皱着眉思考了良久,这才开口对白羽说道:“此公函乃那送粮使臣要上呈给皇帝的奏折。定是写着景莫凡的罪行,而那景晨风追击此公函定是为了证明其清白。”
白羽听后,不禁面露疑惑问道黑云:“二哥,此次联合景莫凡本是为了刺杀那送粮使臣。如今目的已达,于我们而言他二人的斗争我们是否还要参与?我们又该帮着哪一边?”
黑云的眸子内闪过一丝阴狠,而后说道:“那送粮老臣的儿子伙同贼人残害拐卖少女,那老臣知晓后竟为其儿子瞒天过海,二人皆死不足惜。但他也的确是个忠臣。何况这景莫凡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我们对此事还得多加商讨。”
只见黑云说完后又缓了口气,清冷的眸子内放射出让人看不清的光,而后便听见他悠悠的说道:“我们此次得掌握主动权,白羽你立马加派人手去追踪公函的下落。依我所见,此公函如今应还在军营附近。你多派人留意观察,我们只得将公函抓在手中,才能处于有利的地位。”
一听此话,白羽自然是明了黑云的用意。此前借景莫凡的手杀送粮使臣便是为了不让黑帮与朝廷扯上关系,以避免祸端。而当下的局势来看,想要脱身定是不容易,掌握把柄在手才能左右敌人。如此一来,便朝着黑云点点头而后速速离去,派人前去搜寻公函的下落。
陈思凝在此地休养几日以后,身体恢复了许多。心中便一直想着要尽快回营,想到景晨风她的脸上又浮上了一层担忧。因而看到黑云走进来后便丝毫没有犹豫的开口道:“黑云,这几日多亏你照料,我感觉身体已无恙,因而……”
还没有等陈思凝把话说完,黑云便急忙忙开口,像是生怕她再继续说下去:“何来无恙一说,你见我给你端的何物?大夫嘱咐过了,你这病必须得静养,若要是再次复发可不如此次这般好恢复。来,先把药喝了。”黑云说完便立马将药递了过去。
本欲继续说的陈思凝,看着已送到自己面前的药,不得不又止住了口。伸手端过药,生生咽了下去。喝完以后还没等她缓过来,便见黑云急匆匆收拾了一番便欲离去。她心里正纳闷今日的黑云为何如此反常,再抬头时只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且慢,黑云,我有话要说。”早料到陈思凝想说何话的黑云,从进屋以后就开始有意的逃避。但却还是被陈思凝叫停,如此一来他便只能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脸上满是隐忍的伤感和不舍。
黑云回头,却没有看向陈思凝,眼神飘忽着隐隐的藏起了自己的悲伤。而后便听见陈思凝直截了当的开口道:“黑云,近来发生的诸多事宜,我都心存感激。我诚知如若没有你,如今我可能早已不在此地。而现如今我伤势已愈,终须一别。实在不宜再在此地逗留。”
陈思凝说完却迟迟不见黑云回答,便又继续说道:“我陈思凝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来日我定会上门报恩。只是离家的确有些时日,再不归还恐家中人担心。况且我伤势已大好,不会有何问题的。你无需过多的担心。”
一次性说了很多,却始终不见黑云有任何反应。陈思凝不禁有些丧气,耸拉着脑袋颓丧的看着黑云。
良久之后,黑云才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思凝,你现在伤势未愈。待你身体痊愈我定会送你回去。关于此事我们便不用再议。你好生休息,我还有急事先行告退。”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陈思凝一人。
陈思凝看着黑云离开的背影,紧紧皱起了眉,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景莫凡派人在小木屋周边苦苦搜查多日却毫无所获。却不料竟在此地看到了黑云,当即便冲着他大吼道:“黑云,你在此处是为何?”
黑云径直朝他走去,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黑云此行,乃是专门为寻大皇子而来。”他看着景莫凡直接挑明了来意,脸上又挂上了往常那副痞里痞老气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景莫凡听到此话眼中的诧异之情更甚,冲着黑云邪魅一笑,表情里却隐含了些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到底所为何事?”
黑云故意向周边张望一番,而后故作神秘的看着景莫凡,又慢慢向他靠近了几分。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而后开口道:“听闻大皇子最近深受公函一事的烦扰,小人便想特来协助您一番。”
听闻此言,景莫凡脸色陡变,眸子里放射出狠辣的目光:“放肆,你竟敢暗中调查本王,你可知本王可分分钟要了你的狗命。”
黑云脸上毫无任何情绪波动,丝毫没有受到景莫凡话的影响,只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可开口的话却依然给人毫不在乎的感觉:“大皇子,先别动怒,听小人说完再动怒也不晚。”
景莫凡虽然生气,但确实也十分好奇关于公函的事,于是便隐忍下自己的怒气而后开口道:“本王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听闻景莫凡此言,黑云显然已达到了他的目的。脸上便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整个人神神秘秘的吊着景莫凡的胃口,良久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公函的下落,本人已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