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阴风阵阵。
楚霖抽出长剑，抬头望了眼天色，肃杀道：“那北狄的血，祭她和楚暮的英灵！”
那些看着白沐霓自尽的人，震撼有之，羞愧有之，敬佩亦有之。
蒙义跟在楚霖身后，长枪一挥，破空之声顿起，回应道：“属下万死莫辞！”
“末将遵命！”
八卦阵当即摆出，领兵的将领依次排开，很快阵法布置完毕，憋闷了两日，接连死了好几位重要任务，楚暮的将士们怒火熊熊燃烧，此刻完全被楚暮和蒙义激发出来。
大不了拼死一战！
楚暮扫了大家一眼，手臂一扬，竟然亲自扛着战旗杀入敌营。
大皇子身先士卒，众人顿时信心高涨，阵列轰隆隆齐齐杀向敌军。
在白沐霓消失之前，她和楚暮亲自研究了战术和队形，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施行改良过的八卦阵，瑕疵略有，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很快，战场上血肉横飞，哀嚎遍野，但是一个人、一堆人倒下了，迅速有人顶上来，杀气越来越重，人们也越来越疯狂。
楚暮于万马之中，剑尖直指北狄大将军贺轩，瞥了眼不放心的蒙义：“都退后。”
他的意思，显然想自己想亲自会会贺轩。
天空上的乌云越来越暗，楚霖俊逸的脸色也黑压压的，说不出的抑郁，他毫不客气，上来便直奔主题，二人展开厮杀，很快各自中了一剑，但是谁都没有退缩之意。
下一回合，楚霖忽然飞身在马上跳跃，半空中直取贺轩首级，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将人斩下马。
“殿下。”蒙义上前，接过贺轩的尸体，振臂高呼：“贺轩的首级在此！”
顿时，北狄士气涣散，很快溃败。
打扫战场的时候，楚霖只草草包扎了自己的臂膀，坚持不回营帐。
蒙义粗嘎地劝道：“殿下，军师……”他想说，白沐霓可能已经身死，受了那么重的伤，敌军又败了，她这个俘虏的下场，他叹口气，不忍在劝。
楚霖眉头跳了跳，掠到白沐霓自杀的地方，土地上还有殷红的血迹，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她的，还是谁的，可是他却小心翼翼捧起来，拿出自己怀里的帕子，包裹住，目色一沉，望望尸横遍野的战场，腿脚沉重地一步步走回军营。
这次打扫战场花了两天，蒙义和阿暔亲自看着，不放弃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阿暔知道白沐霓的身份，根本没听过有可疑女子，他心中哀痛，准备收拾行囊随大军撤退。
楚霖这两天，一直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两日，身形消瘦的可怖。
第三日，大军撤离，最后的伤残兵士断后，楚霖不知是否心存幻想，最后才走。他和阿暔望着那片征战过的突地，眉眼沉痛。
“殿下，走吧。”阿暔已经劝了第三遍，奈何楚霖仍然注视远方，直直地望过去，好像那里会出现什么人。
但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除了一丝风吹过，四下的旷野里再无声息。
正在他欲转身之际，耳边呼吸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本娇俏的声线忽然有些沙哑：“等等！”
楚霖脸色大变，闻声回头，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灰衣的人，身上穿着厚实的披风，目光清浅地望着他道：“殿下，当真不等我了吗？”
阿暔难掩惊喜：“白……白军师！”
可是没等阿暔过去，楚霖已经飞掠而起，大鹏展翅一般，牢牢将人抱在怀里，浑身不可抑制的轻颤，白沐霓甚至感受到湿湿的水迹钻进她的衣领，可是冰凉的触感反而生出滚烫之意，连着她心尖都热热的。
她看着不远处的焦成志，无声道别。
不想言谢，可是她也不想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