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若是不说清楚,今日将军府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白将军的神色很冷,毕竟此时有大皇子在场,若是这个人的目标是大皇子,只怕是整个将军府的人的脑袋都得悬在脖子上了。
剑稳稳当当,不偏不倚的抵着,似乎还差一点点的力道就足够将白沐霓的血管刺破。
原本以为这样做及时的让大皇子避免了受伤,白将军此时却忽然感觉到后背发冷,仿佛有人阴冷的看着他。
迫于这种无形的压力,手中剑的力道忽的松了一些,可是就算是这样白沐霓脖子还是受了伤,血隐隐约约的浸透了衣衫。
“霓儿不过是几日没有见到爹爹,您这就把霓儿忘记了?”白沐霓眼眸中的笑意溢于言表,可是眼神却是冷冽的,没有女儿家半分的温柔。
在二十一世纪,她的前世她只是喜欢错了人才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地方,而白沐霓这个身子的主人,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将军府,在自己的娘亲受宠的将军府中被人欺负,被人逼的活生生的自杀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一个人的灵魂死亡,另外一个人的到来,而他们对自己女儿应有的关心半分都没有。
爱情的薄凉也许是刻骨铭心的,也许是心中某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可是亲情的薄凉又何尝不是?
若是不爱,这一生又何必伤害。
思及此,白沐霓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的说道,你就这般轻易的死了,我不怪你,只要我还是你,这一生绝不会碌碌无为,也绝不会让第二个人这样的伤害了。
原本在安静用餐的白沐云听到了沐霓说话的声音,尤其是她说最后一句话时尾音还拖的那样的长,似乎是别有用意,此时此刻,白沐云有些害怕,如果这个时候,白沐霓把她做的事情说了出去该如何。
就算她只是个没有人爱的丑丫头,可是在这将军府中她依旧是将军府的小姐,如果爹爹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恐怕少不了家法伺候,思及此,再美味的饭菜,白沐云一口都吃不下了。
见白将军愣住了,白沐霓将束着发的头绳拉下,秀丽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落在了她的肩上,如同上好的丝绸,柔顺,华丽。
楚霖一直在一旁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将军会有怎样的反应,看样子他对自己的女儿可一点都不在乎啊,这一家子人倒是有些意思。
只是才半月不见,白沐霓的容貌似乎比半个月前好看了许多,这倒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沐霓?”白将军起初先是一愣,随即老脸一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爹爹不是让你在泠秋院好好的熟读诗文吗,怎么没有爹爹的允许,你倒是自己先出来了,也不知道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没人管教的东西。”
倒是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随即奚落道,“这般粗俗无礼且做事毛手毛脚的人,将军府怎么能够容得下呢,原是以为是我没有管教好人,没有想到是沐霓啊,沐霓可就要到出嫁的年纪了,妹妹还是好好管教吧。”
大夫人原本憋的一肚子的气,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狠狠的报回去,却没有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段雨音也没有想到白沐霓会出现在这里,她想也不想将她护在了身后,“老爷,这么久不见沐霓,刚刚我听到沐霓说有计策可以帮你,不如我们听听看他怎么说吧。”
段雨音,纵然已经是徐娘半老,可是依旧风韵犹存,尤其是她的那双美眸和白沐霓如出一辙,只可惜沐霓唯一继承的也只是那一双琉璃一般澄明透彻的眸子了,段雨音半分容貌她竟然一点也没有继承。
有如此的美人娘亲,父亲倒也不差,只是自己的容貌却……
白沐霓再次感叹了造化弄人,这样强大的基因行依旧错过了。
白将军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女子在闺中还是多学习诗文,女红安安稳稳的等着嫁人,战场?哪里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哼自不量力!”
“父亲连说的机会都不给孩儿了吗?孩儿不过想为父亲分忧罢了。”白沐霓万分伤心的低下头,“玉门关少说也有几万人,就算隐蔽在那里,埋伏,可谓依旧是以卵击石,现在他们不会对玉门关的老百姓下手,因为他们要收买人心,可是如果你们的计划暴露了呢?
若是差一点一分,爹爹可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当年的皇帝陛下将天下交给爹爹守护,爹爹是想用这几十万人或者是更多的性命去守候吗?”
最后一句分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白将军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精彩。
“沐霓你竟然敢这般和你爹爹说话!来人将小姐关进书房,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小姐进此处。”
大夫人趁机说道,段雨音的脸色好不精彩,此时已经护不住了,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大夫人到底是在将军身边呆过最久的人,所以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将军府中的人速度一向快,白沐霓也没有一点反抗,于是被带离了大厅。
“是妾身管教不严,还望老爷不要怪罪沐霓,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段雨音说着眸中已然是梨花带雨,白将军终究是爱怜的护着她,让她好生下去休息,大夫人和白沐云此时也离开了大厅。
大厅中似乎只剩下大皇子和白将军了,两人密谈了一番,便散了。
白沐霓被关在了将军府的柴房中,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大夫人派的婢女为她换了下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大夫人之所以在将军府中立足高位这么多年,也没有被白将军抛弃,便是因为她懂得分寸,八面玲珑心,应付自如。
她说的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过是怕在外人眼中,她是个对庶女不厚道的人,所以才说了那样漂亮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