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等着我
低眉流光2018-05-11 20:056,627

  臻王爷很坦诚地说:“本王保证,没有人再看着你。”

  “男人说话算数,母猪都会上树。”我才不信他。

  可是他来看我,我很高兴。有人跟我说话,跟我聊天,多好,这寂寞得只能自言自语。

  我们就像是久不相见的朋友一样,十分的自在,幸好那时止在感情的门外,当时也还对凤玉致带着一些希望,所以执守着一份忠挚的心。

  “这样吧,由本王来帮你扫地,行了吧。”

  我将竹扫丢过去:“扫吧,把这一大片都扫干净,过年开春了雪一融,会冷死人的。

  “冷吗?”他忽然问一句。

  我笑着摇摇头:“不是很冷。快扫吧,这么多话。”

  双手掐着腰,轻轻地揉着。

  他看着我,笑着说:“顾米若,你越来越漂亮了,看起来,像是饼一样。”

  我怒:“你说我圆?”

  “像饼一样,让人想咬一口。”他笑得十分开怀地说着。

  我从来没有见过臻王爷笑得如此开心过,仿若将他二十多年的压仰,还有稳重霸气都一挥而散。

  他扫得很慢,但是极是干净,很把这当一回事。

  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很把我当一回事的,奈何我与他,终没有修够感情的缘份。

  纵使再有好感,纵使再多的感激,我也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的,凤玉致气量并不大,他不会允许我会过得好的,同样,也不会让他过得好的。

  他不要的,他也不会放手,因为他是皇上。

  “扫了雪,还有什么要忙的?”他边扫边问着。

  于是,我就轻松地问他:“你今天一天都有空吗?”

  “自然。”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扫完之后,你就去小屋里,帮我将那些旧桌子旧椅子的,能修就就修,嗯,最好做一张小床。”

  “果然是不客气。”他笑得开心,用力将雪扫了出去,厚厚的堆着,但是他力气儿大,没一会儿功夫就推得老远了。

  他将厚主服脱下,一手掳着,进了院子里看到一地的小雪人忍不住笑:“不错不错,不过还是搬到外面去为好,免得雪一融,这里只成水,地势看起来并不怎么通水出。”

  “臻王爷说什么,小女子岂能反对。”

  他就取笑我:“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顾米若,你越来越是奸滑了,来者是客懂不懂,没茶也有点水喝吧。”

  我接过他丢过来的衣服,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这个倒是简单,我去烧点水给你喝。”

  加了些炭在小炉里,不过桶里却没有水了。

  我只好起身,提着小木桶出去。

  他在院子里看着我:“你去哪?”

  “我去装点儿水啊,很快回来的。”

  “放着,本王去就行了。”

  “没事儿的,我天天都去,就是凿冰有些麻烦而已,我这力气,提点水压根没有问题。”

  他默不作声,但还是跟了过来。

  冷宫偏远的地方,有一个水池,只是现在表面都结了冰,凿开的地方我用草铺盖住,只需要撩开那些草就好了,再结的新冰,就只是薄薄的一层,一勺子敲下去,啪的就碎了,底下的水冒着寒气,刺骨一般的寒。

  他拿过桶,勺了点水洗桶,然后再倒走,继而又用勺子勺走表面的水,再一勺一勺往桶里装。

  “臻王爷,你怎么有一种过日子的味道了。”

  “本王会的多的是,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他哼哼。

  我没啥诚意地笑:“我错了。”

  “还是有机会回头的。”

  我苦涩,我明白他现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真的有机会,再回头吗?还可以再回头吗?

  他也不多说什么,提了水轻松地就回去。

  我跟在他的背后,轻轻地叹气,白色的气体,萦久不散。

  不要再问了,我不想多伤害你的,臻王爷。

  你说,真的可以吗?我现在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我从来都不敢这样去想。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我也会过得很好的。

  “这是在宫里,你再苦,本王能帮的,也有限。”

  我笑笑:“不苦,真的,我过得不苦,以往锦衣玉食,却是很不安稳,如今在这里,想开了,看开了,挺好的。”心不再让人紧紧地揪着。

  回到了小院,他将水放在屋里,我勺上在小壶里放上去,看着那暗红的火苗,若隐若现。

  “顾米若,去搬桌子。”他在外面大声地叫着。

  我收起那些叹息的思绪,走了出去,他正在搬着小雪人,小心翼翼的怕弄破了,放在院子外雪的边缘上,一一摆开。

  我推开旁边杂物室的门,味道有些陈旧,挥了挥然后动手搬着上面的破桌椅出来,这些都是宫里换下来的,不是破个,就是残缺。

  我平日里也懒得去收拾,如今有个苦工,就什么都交给他去做好了。

  有一张破旧的竹席,我拉开一看,一些破叶子,一堆白白的东西在蠕动。

  我吓得尖叫了起来,赶紧一缩手,将竹席丢了回去。

  臻王爷压门而进,拉开我,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白白的,好可怕啊。”抖抖身子,真的是好可怕啊。

  他拿一节木棒挑开,眯起眼看着那竹席,然后又盖加去。

  淡淡地说:“怕什么,不过是小老鼠而已。”

  “可是,白白的,一堆……。”想想,我还是觉得挺可怕的。

  他就笑:“你没见过小老鼠啊,没毛的,你要不要去摸一下。”

  “别,臻王爷,还是交给你吧。”

  他看着我,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其实本王也怕。”

  我石化,他那是害怕地语气,害怕的表情吗?太让我惊悚了:“臻王爷,你说笑的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

  他说:“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这些东西,我又没有见过没有摸过,我当然怕了,你快点扔出去,不然越生越多,局时你房里也多。”

  “不会吧?”老鼠有繁殖得这么快吗?奈何我对生物,真的不太了解。

  “要不,试试看。”他眼里滑过好奇的笑意。

  我摇摇头:“不要了,我真的怕,你快扔了。”

  “可是,我也怕啊。”

  “你的样子,不像。”

  “要怎么样才像。”

  他怎么现在变得不通情达理起来了,将他推前:“快点吧,不要让我嘲笑你。”

  “唉,女人就是胆小。”他叹息,小心地将竹席拿好,然后忽然又大声地叫:“滑跌了,米若,你跌到了。”

  吓得我是差点没跳上那破桌去,再看他,已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混蛋东西,这会儿也不正经起来了,连我也敢这样恐吓。

  咬牙,往他膝后一脚踹过去,他脚弯了弯,还是大步而出。

  毕竟人家是猛将一名啊,搞偷袭的,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我出去给他倒水,他丢了竹席,又进去搬桌椅,还故意大声地叫着:“顾米若,怎么不来帮忙了,还不快点。”

  我才不要进去,那里太可怕了,要是再发现一窝小白鼠怎么办,那东西想想就让我打颤儿。不过如果他没在,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已上了。

  倒了水在桌子上,白气在扑腾,也只得一会儿的功夫,就凉了。

  我叫唤他:“臻王爷,过来喝水吧。”

  “这杯子?”他盯着那竹筒看。

  “是竹筒做的,挺别致的吧,不好意思,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杯子,我已经用开水烫过了。”

  他扬唇一笑黑眸看着我:“本王又没说在乎,行了,我给你做张摇摇摆摆的椅子吧。”端起水一饮而尽,但是并没有放下杯子,而是一直握着。

  我有些迷糊:“什么是摇摇摆摆的椅子。”

  “你在臻王府里坐的那种,本王试了,还不错,坐起来挺舒服的。”

  我忍不住地笑:“那叫摇椅好不好,自个乱起名字。”

  他用随身带来的匕首,削弄着那一堆木头,匕首十分锋利,他也有力气,齐手臂大的木棒他却不好切,便问我:“有刀吗?”

  我摇摇头:“这里最利的东西就是绣花针,你要吗?”

  他柔柔地一笑,也没有生气,更不会反驳什么。

  双手拿起狠力地一折,居然让他弄断了。

  我拍拍手叫好:“厉害。”

  他抬头反对:“本王不是卖艺的。”

  “你要是卖艺的,我告诉你,你就亏了,本小姐可没有钱。”

  “本王看你很闲啊。”

  我心虚,的确是啊,他不是要来做苦工的吗?还要计较这些吗?

  “你给本王缝缝这件衣服的袖子吧!”他轻松地说着,还将身上穿着的衣服脱下丢了过来。

  “你不冷吗?”脱了二件,他已经很单薄的衣服了。

  他就笑:“顾米若,你裹得像虫一样,差点成团了,干活的人是不会感觉到冷的,你给本王好好地缝,本王给你好好地干活。”

  以物易物的味道,不过我还是赚了,毕竟那些真的是苦工。

  拿出针线,坐在院子里给他缝着:“你不要怕我缝得不好啊,你这不是掉线,你的袖子是给割破了。”

  “不会的。”

  “臻王爷,你看起来很轻松啊,是不有什么喜事?”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一直笑,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没有往日那冰冷冷黑沉沉的严肃劲儿,瞧着也年轻帅气了几分。

  “是不是……?”我小心翼翼地猜着。

  他笑容一敛,静静地看着我:“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过年,吃得好,然后边关无战事,精神就好。”看他的表情,我不敢说是不是遇上什么女子了,他很执着,认定我,便就是我。连我开玩笑提,也是不允的。

  他一听,又松开了眉头笑道:“是啊。”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却觉得无力,这样执着,还要执着多久,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却偏要执守地等着。

  我缝着袖子,他做着手上的功夫,安谧得紧,风声,一下下地吹着院门,吱吱作响。

  偶尔间,我会抬头看看他做成什么样了,他也会抬头看看我。

  缝好了,我揉揉腰,有些累了。便搭话与他闲聊:“臻王爷,你这次在边关,会呆上很久吗?”

  他说“还得去一趟边关。局时你生孩子,本王也许回到了京城。”

  有些累,看着他做功夫,不紧不慢,坐着竟然就打起了瞌睡。

  只是等我睡醒一觉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件他的衣服之外,他的功夫还是没有多大的进展,我就站起来扶着腰训他:“我一睡觉你就偷懒。”

  “没人守着,不偷懒,还待何时。”

  “快点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坐摇椅,放在屋檐底下迎着风,一摇一摆的,就睡着了,那就是最美的时光,最享受的时刻了。”

  “刚才睡了一会,就做了个白日梦。”他不留情地嗤笑我。

  “如果你去边关看到了清若,你要告诉他,我过得很好,告诉他,我以他为傲。”

  他淡淡地说:“顾米若,你这个人,对有些人情深意重地不得了,对有些人,却是寡淡刻薄,太不公平了。”

  “哪有。”我叫屈:“清若是我弟弟。”

  “如果不是你弟弟呢?”

  “他就是我弟弟,永远都是,以后我老了,还得靠着他养呢,你可不许对清若太凶。”

  他低低地说:“不如以后,你就交给本王养。”

  “臻王爷。”我轻声地叫。

  这一次,他没有再沉默了,低声地说:“米若,你真打算一辈子在冷宫,一辈子这样,本王看你并不是一个甘愿看青丝成白发的人。”

  “……”无语,不过也是真的,谁喜欢被困着。

  “你喜欢自由,你虽然也是女人,有着你细腻的感情,能屈能伸,可是你又和她们不同,你不会死守着,不会忍气吞声到最后。比起那还青涩的你,更成熟,更懂事。米若,本王不会在乎什么,本王也不要皇位,只想有那么一个家,不求权势,不求富贵,但能同甘,同苦。”

  这些话,像是最诱人的香气一样。

  他是如此的认真,他说:“米若,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有些话说多了反而没有用,你生下孩子之后,有些事不必我说你比我还要清楚,他不会让你养着孩子的,这深深冷宫如果你愿意让它困着,我只能为你而悲哀。”

  我轻声地说:“我想离开这里的。”

  他就笑了,温柔得直入心间:“米若,我不会再欺负你,我也不会再任人摆布,接着他下的棋盘来顺势走棋,我会学会,更加珍惜你,在边关,那是属于自由的盛世。”

  这像是诺言一样啊,我不想困死在这深宫里,看着青丝慢慢地熬成了白发。

  不爱我的人,伤害我的人,让我心痛到窒息已经是最大的极限,我不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悼念他的。

  他做好了摇摇椅,也仅是这些,小床,小桌,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用不上,到时看着反而徒招伤感。

  “过得几天,我便要去边关了,米若,你在这里,一切保重,这匕首你留着防身。”

  “大置不必了。”

  “留着吧,你不记得明夏差点让人刺杀了,你生下了孩子,也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做人不能太善良,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拼死也不让别人保得周全。”

  我把衣服给他,他衣指搓着那缝得偏乱的袖口。

  “我回去了,你慢走。”

  “急什么,你多走一下,不然生孩子很辛苦的。”

  “我说你一个男人,怎么那么了解啊这些事啊。”

  “本王也差点,就做了爹。”他淡淡地说,似不当一回事,但多少也夹着一些叹息,毕竟是他的骨血。

  “那就陪到前面一段路吧。”

  他又唠哆地说:“也好,以后自个在宫里,罩子放聪明点,把自已放到最低,才是最能保护你自已的,以前的蛮横莽撞,都收起来吧,你顾米若在宫里没权没势没人撑腰,越蛮横死得越快。”

  他简直就是把我当他的将军一样训话,颇让我有些无奈的。

  “最后一句。”他笑:“你别嫌本王多话。”

  是啊,一时多话起来,还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他了。

  “我等着你。”他说。

  徐徐缓缓地带着自信,眉目带笑,大步离去。

  “喂。”我大声地叫着:“臻王爷,你真是自信过头了,收敛点,不然你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他头也不回,就那样举手,朝我摆了摆,酷帅万分。

  我不否认他的话打动了我的心,不是他所说的什么同某又共苦,而是他说的,那是一片自由的盛世地方。

  自由,当关在这里的时候,这二个字,我连想也愿意多想的啊,就怕再也耐不住这种静寂一般的孤寞。

  人不是植物,是有感情的东西。

  我坐在摇椅上,慢慢地摇着,吱吱啊啊的声音,就像那些老太太的年华,匆匆得一去不回返,吓得我一身冷汗。

  公公送来晚饭,匆匆地吃了就去睡。

  摇椅让风吹着,在窗外吱吱地摇了一夜,风中,夹着幽幽怨怨的琴声。

  凤玉致,我要忘了你,我要离开你,永远地,不想要再想去你了。

  年初几之后,南之闲还来看望了我一次,带来了很多吃的,说是南夫人亲自做的,要我好好地保重身体。

  走的时候,他欲语还休。

  最后站定,还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有些不乐意地说:“你什么也不用劝我了,冷宫挺好的,你回去告诉南夫人,我过得很好,不要太挂念我。”

  他站在门边,点了点头。

  然后又问我:“顾米若,你是不是很听我娘的话。”

  “什么意思?”我挑眉问他。

  “如果,她让你好好地和皇上在一起呢?”

  我就笑,笑他个不知所谓。

  “南之闲,我不得不说,你有时候做好人,做得挺不到位的,反而让人讨厌了,她跟我说过,他不会真心只对我好的,还想要给我找一个实在的,南之闲,你做他的爪牙,不要做得忘了自已姓什么,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这说客,实在是不得人心,走吧走吧。”每次来看我,我都会挺感激的。

  但是他真的有本事会让我对他反感,他吃撑了是不是,干嘛总要管我和皇上的做,他为皇上做事,也做得太过头了。日子,就悄悄地在指缝间里,在忧愁与快乐之中过去。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到来,我也许不会在这里,但是没有这个孩子陪着我在这里,我一定会疯掉的。

  带给我很多的快乐,我抚着肚子了,告诉他院子里的树,冒出了第一点尖绿,我告诉他,雪融了,告诉他,出太阳了,告诉他,下雨了,告诉他,我生病了,又再告诉他我康复了。

  他分享着我所有的心情,现在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摇椅上轻抚着大大的肚子,就是一种打心底浮起的知足。

  春雨潇潇地下个没完没了,三月的尾的天气还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肚子七个多月了,我脚也浮肿了起来,每每走不了一会儿,就会觉得累了。

  还来不及洗的衣服放在一边,端正在坐在桌子上画着小动物,这些都是要送给他的礼物,妈妈穷得只能送你一些新奇和开心啊。

  雨声打在伞上的声音,特别的大。

  我抬头从窗边看出去,这会儿功夫,也不是送膳的吧,会是谁呢?

  只见院门一开,好几个宫女打着伞进来,然后还有一个御医。

  宫女进来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让御医来给我瞧瞧身体,在这冷宫,但是孩子也不能忽视了。

  皇后心里想什么我就不知了,不过让御医检查一下也好的,有些御医很厉害的,可以知道孩子的胎位正不正,在这里没有照B超的,让我每每想到这些都有些担心。

  将笔搁在一边,撩起手腕放在桌上。

  御医微带着湿意的手指按在我的脉息上,问着我生活起居之类的。

  “我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

  “没有什么事,胎位也好。”他说。

  “那就好,谢谢御医了。”

  “顾二小姐,你怀的,应该是个男胎。”他笑:“恭喜顾二小姐了,在生产之前,要注意休息,尤其这二个月,正是孩子长大的时候,要多吃些东西,还要多走动一下,这般生孩子才不至于太痛苦。”

继续阅读:第三十一章:认为是臻王爷的胎儿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后宫谋:狠妃要逆天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