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大结局
低眉流光2018-06-07 20:0413,474

  到了宫里,帘子拉开,她还睡得沉,一手枕在那软软的小枕间,那安睡的容颜,让凤玉致心里软得糊成一团。

  笑了开来,便让侍卫还是如此抬着,自个伸了手时进去,碰碰她的脸,她一缩,咕哝几声又扬扬唇睡着,甚是可爱透了。

  爱一个人,不管她做什么,都是觉得可爱,都是觉得十分的美,不爱一个人,感觉就是矫情,居然还在睡。

  有些时候,人心是很会偏的,尤其是凤玉致这样的人。他爱什么,他会执着,他不爱什么,薄情得让人伤疏,他也只是挑挑眉头,不当成一回事儿。

  她也算是媳妇熬成婆,一步一步走过来了吧。

  他将她滑落的发,轻撩起来,然后伸手去抱她。

  她犹还不肯醒来,当他抱在身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转脸,往他怀里钻,让他脸上直笑着。

  抱了进去,怕太亮会弄醒她。

  一边示意高公公快些让人去熄了长廊上的灯笼,高公公马上就让人去做,宫女忽急而行,步子轻轻,旋转的红裾如风一般,他一路行来,一路尽是黑。

  但是入得室内,轻放于榻上,她却眨眨眸子,打了个呵欠。

  “有酒味。”他轻笑:“你喝酒了。”

  “你别把这罪名往我身上按,没有的事。”

  “呵呵。”他笑,索性也与她同卧在床榻上,执起她的手,十指相握:“臻王爷怎么说啊。”

  “你真想知道。”她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

  他不像是开眼笑,真的好像一脸都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一样。

  她笑了起来:“凤玉致,你这个哥哥还算是对得起你的,你对他不好,可是人家还是拼命地为你守住那边关。”

  “都好。”他说:“你最好,连秦漠都不再为契丹作事了。”

  有些醋火,她算是听出来了,却是笑笑,往他身上挨紧,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你这小气鬼。”

  “朕可以对什么事都大方,唯独情事,那是一点也不能和任何男人分享的。”他轻叹:“你的思想与别人不同,也许朕是因为这些,而慢慢地喜欢你的,朕也会,慢慢地去变成你喜欢的男人。”

  笨蛋,如果她现在心里没有他,那么何必这样依着他啊。

  女人的性,都是这样,比较柔腻的。

  “凤玉致,我记得你会弹那一曲如果没有你,什么时候,你可以弹给我再听听。”

  “等你好了之后。”他说。

  “凤玉致,你有安夜的消息吗?”她又问这些。

  他有些恼了:“你就不能好好地休息吗?总是要问这些,等你好了之后,你不就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来问了吗?你把以后的问题和那些事儿问完,局时你活着你不是无聊透了。”

  她让他说得有些无语,张了张嘴巴,又温和地笑起来:“你这么凶干什么啊?”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去臻王爷那儿,可是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的,这回来呢,就开始给她摆脸色看了,有这样小气儿的男人吗?

  他轻叹口气:“米若,朕不是心情不好,朕不喜欢你,一下子把很多的问题目问完,问完了,你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打算醒来了。”

  她低眉笑笑,拉着他的手,一指一指地摊开,在手心里写着:舍不得你,舍得不得很多很多的人。

  他合起手,将她紧紧地握住:“休息,好好地养着身体。”

  “嗯。”

  她对以后,虽然未知,但是如今就算是死去,却也是觉得甜蜜蜜的了。

  那么大的治疗是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但是她会坚持,因为有希望,有睁望,有渴望。

  这么多年身体饱受着毒素的折磨,爱一个人如此的辛苦,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不想放弃一切,所以她会坚持下去的,她不想让这个男人担心了,他现在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有时半夜,还会像猫猫一样,用手指在她的鼻间试拭着,就怕她忽然不会呼吸一样。

  想着这些,心里一痛,转身,紧紧地抱住凤玉致。

  “怎么了?”佳人抱怀送抱,让凤玉致心惊惊,狐疑万分。

  “就是想抱着你,你身上暖。”

  “盖被子。”他拉起盖着她:“还是让朕抱着你吧,好好睡,朕给你唱曲子,等到时你醒来,你想听什么,朕给你唱什么,朕也不会到处再编派事儿了,朕也不会宠这个那个了,你都在朕的身边,那些女人,怎能当得了你的替身。”再也不要了,这些会伤害着米若,其实他又何尝会喜欢那些女人。

  失去过,才会知道要怎么样去珍惜。

  如今再回手心里,自然是要千般去爱惜着。

  之前叫惜妃,可是却依然不太懂得怎么去做,才能将她珍惜着,锦衣玉食并不是她想要的,让他很是惊恐,他除了这些,又什么也给不了她了。

  月上柳梢着,她忽尔想起在芳华宫里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凤玉致,你记得在芳华宫里的事不,原来人也是胆小鬼,你不敢进去看。”

  “还说,你不也不是不敢,那个男人是杨骅君,让朕给杀了。”

  “我猜也是他了,他三番二次来见我,就觉得十分的突兀。”

  “想勾搭你。”

  她笑:“他有你好看吗?有你专情吗?我会舍了西瓜捡芝麻,才不。”

  “别以为说这些,朕就不会叫你去洗身子洗脸了,就想这样睡着。”

  倒是让他看穿了,她笑笑:“军阵图的事,我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无奈地笑:“那么久的事,还提来作什么。”感觉都老了很多,那些事仿若在眼前,然而却是过去很久了。

  如果没有寻回她,此刻的他,是不是还伏在案头上呕心沥血地做着政事,还是又在黑暗的宫里,四处寻着她的影子。

  就是冷宫也不放过,那里有着她的很多回忆,他知道的,他全部都知道的,那天膳食,是他送的,然而她戒心很强,并没有用。

  当时还记得因为这样,有些失落,却是叹息,米若的身边,其实并不需要他,她会过得很好,她会好好地保护自已。

  可是,她依然会生病,他灌了她喝药,她拒绝去相信她看到的是他,就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从未曾发生过一样。

  她和他都一样,其实都是很会藏着自已的人。

  吃了这么多苦头,总算也是有些明白了。

  等他低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微微的热息,喷洒在他的脖子间,睡得很是舒服而坦然。

  这段时间的药,都带着很多的安息静心之物,就是要米若养足精神,再迎接那些将来的事。

  他不舍得,可是他不得不赌,不赌的话米若就活不了多久了。

  他赌,她还是爱他的,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但愿是这样,不然顾米若,上天入地,也不会放过你的。谁叫你这么大胆,将帝王的心就这样勾了去,又想不负责到底,世上岂会有这么好的便宜让你占了去呢。

  过去的她,那容颜记得,现在的她,并不难看,越看越会让他心疼。

  不丑,一点也不丑。

  当初心里,却是转不过劲头来,在一些打击之后,匆匆而逃,很不是滋味地想了很久,又气又恨。

  恨她,躲了这么多年啊,气她,怎的不肯承认呢。

  惊的是,是不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父皇。”猫猫无比哀怨地叫了一声,小脸很是不高兴。

  廉笑笑,夹了些吃的到她碗里:“猫猫,别急,母妃一会就出来了。”

  “便是。”凤玉致笑笑。

  米若洗净脸出来,笑逐颜开:“明夏,谦,猫猫,你们倒是真早。”

  “姨娘。”明夏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她有些一恍神,这一声姨娘,倒是有些生份了。

  “明夏,别生份。”她轻声地笑:“快些坐下。”

  “明夏,你姨娘当初可是带着你,弃了父皇而去,死也要救活你,不顾当时怀着廉,还上战场,还要去冒险,九死一生活着回来。”

  明夏依然很是客气地说:“谢谢姨娘。”

  小时候再怎么和她亲,但是没有伴着她长大,毕竟感情是不一样的,米若可以理解,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低头一笑:“明夏,别听你父皇说,快些趁热吃吧。”

  先夹了些早膳给明夏,然后给廉,给猫猫。

  猫猫软软地叫:“娘,你为什么很少看猫猫了。娘,我们回觅香城去好不好,猫猫养的花,都不知道死了没有,猫猫好担心啊。”

  “猫猫你别担心,过二天你就能在宫里看到你家里的原样了,包括你养的花,我向你保证。”廉拍拍胸脯。

  凤玉致笑,这个儿子,性格和行事,都像极了他,但是比他好,因为他是开心着,无忧着长大的。

  曾经小的时候,看到父皇,还有皇后,还有凤夜臻,也是这么和和美美地坐一台,他想,他以后也可以这样的。

  他不会让他的孩子,也受像他一样的苦。

  “娘,漠叔叔说要自已回到觅香城去。”猫猫撇撇小嘴:“那我们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她轻声地说:“猫猫明儿个,替娘送送漠叔叔。”

  她明儿个,还得养着身子,后天就要开始用药,用针了。

  一家人吃了早腾,廉和明夏让宫女带了回去学习她们该学习的,凤玉致去处理政事,猫猫缠着她在花园里看花。

  她甜腻腻地叫:“娘,猫猫告诉你,猫猫在宫里,学了很多东西,不过廉哥哥说,要等娘以后好了之后,再念给娘听。”

  廉年纪小小,理解力却是很强的。

  她有可能活着,也有可能不会,这个世上的事,没有什么绝对的。

  现在谁也不敢去谈这些,也不愿意去碰触这个很是敏感的话。

  她蹲下身,看着猫猫可爱的小脸:“猫猫,娘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告诉廉哥哥,也不要告诉父皇,猫猫自已听着,好不好?”

  “好。”她明眸含笑:“这是娘和猫猫的秘密。”

  “对,秘密。猫猫,你姐姐明夏,娘觉得很对不起她,以后不管娘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事,猫猫都要想着姐姐,让着姐姐,猫猫是懂事的孩子,知道吗?”虽然顾家没有把她当女孩儿来亲着,养着。

  可是仍是感激,如果没有他们,她就活不到现在。

  过去终归是过去了,养育之恩却时真的,姐姐背叛皇上的事,谁也没有说出来,越是感觉姐姐的不幸,就对明夏越是亏欠一样。

  可是这个孩子,如今和她不亲啊。

  猫猫点头:“记住了。”

  “如果娘不能醒过来,猫猫不许哭,娘跟你说过,越是难过的时候,越是要坚强。猫猫要开开心心的,和父皇,和廉哥哥一起过来。”

  猫猫一听,泪就流了下来:“娘,你为什么不要醒过来?”

  她并不想,可是不代表没有这个可能啊。

  现在看着猫猫的眼泪,就觉得心痛。

  抱抱她:“猫猫别哭,要听话。”

  如果换成凤玉致,她也着实想不出来,他会如何的伤心。

  不敢和他谈这些啊,怕看到他眼里那倾天覆地惊恐。

  抱着猫猫走在花间,母女俩不再说话,猫猫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头埋在肩上,泪水吧唧吧唧地油下,小手擦去,依然是一些害怕与惊恐,转过脸来,却又是浮上了一些许斑驳的笑意:“漠叔叔说过,娘是很勇敢,很坚强的人。”

  她轻擦去她脸上的泪:“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她点点头,那乖巧的样子,让她心里多难受。

  这么多年来,多得有猫猫在膝下承欢,若不然那些苦涩黑白惨淡的生活,如何走过去。

  风掠过枝头,一片繁花如烟一般地落了下来。

  凤玉致出来寻人,呆呆地看着那树下母女,那般的亲昵。

  他踏入那画事,笑吟着:“猫猫这么大了,居然还要娘抱,娘会累,来,父皇抱你。”

  她转身,伸手到他的怀里去,趴在他的肩上,轻声地说:“父皇,猫猫以后会孝顺你的。”

  他就笑:“小鬼灵精的。”

  放她下来:“别腻缠着娘了,去学些诗儿,等到时背给你娘听听,咱们的猫猫的可聪明着来着,宫里的哪个公主,有猫猫这么厉害啊。”

  她小脸一红:“父皇你不要这样夸猫猫,不好的。”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米若忍不住,向他伸出大拇指:“真厉害,我教猫猫很多东西,可是转眼她又不记得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朕可是皇上啊,风大了,咱们去别外走走吧。”上前一步,去拢紧她的衣服,牵了她的手走。

  “你怕么?”她轻声地问。

  他说:“不怕。”

  “真不怕?”

  “有一点点。”

  “那我们不要赌了,好不好?”她也是有点点的怕。

  他将她按在床上:“不可以,必须赌,朕可不愿意只和你在一个月,要和你过一辈子。”

  其实,害怕的是她。

  御医名医们进来,那些长针匕首的,看得很是骇人。

  凤玉致怎么去寻这些人,不重要,反正他下了心思,她是知道的。

  他端过高公公手里捧着的药,喂她喝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等候着命令的人,恨不得这一碗药的时候,可以很天长地久。

  奈何,叫是要见底的。

  喝完又让她喝了点水,陪着她说些话,她的慢慢地就没有回应了,意识在迷离着。

  让她睡下,他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唇:“顾米若,一定要给朕醒来,如果你不醒来,你就死定了,我不会对自已好,不会对明夏好,不会对廉好,更不会对猫猫好,你所在乎的,朕统统都不要好。”

  很孩子气,可是唯有这样说出来,才会有些底手。

  她像是有些意识一样,唇扬了扬,眼皮子却是紧合的。

  高公公轻声地说:“皇上,让御医施针,暂让顾主子先无痛觉。”

  他退出来,他真的做不到看着那些人怎么在米若身上割,要放掉她身上的毒血,再慢慢地换上去。

  用刀子,割去她脸上那纠结着脸皮,他不敢看啊。

  那些刀子,都是在割在他的心上,很痛的。

  阳光,一点点地移开,白日慢慢地浮上了灯笼的影子,里面所有的都安息下来,他像是胆小鬼一样,只敢守在廊下。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已去挨这些痛,米若,可一定要坚住啊,米若,可一定要醒来。

  “皇上。”高公公走近:“所有的事都进行完了,皇上是否要进去看看。”

  他摇摇头,依旧站得直直的。

  “皇上不必太担心,前些天让御医对那个人试验,今儿个那个人醒过来了。”

  其实暗里做了很多的事,不想告诉米若的。

  他一喜:“真的。”

  问完之后,又有些叹息。轻声地说:“她虽然是天下最丑的女子,可是米若的身体,千疮百洞,哪有她来得好。”

  “但是天下的女子,哪有顾主子来得坚强勇猛。”

  他淡淡一笑:“高公公,这句话,朕倒是爱听,是啊,天下的女子,又有得几个能比得上朕的米若如此的坚强。她答应过我,她一定会努力醒地来的。”

  什么时间是最难熬的,当然,很多人的答案都会不一样,对于凤玉致来说,等待的时间,那是最难最难熬过来的。

  一盏花的功夫,一柱香的功夫,一倾沙漏的功夫,慢慢地汇集成了一天,一天,又一天。

  等着,只能等着,看着她的沉静。

  心里就越发的担心,很多害怕的事,都压下,不敢多想一下。

  她依然沉静地睡着,如不是那鼻间犹有微弱的呼吸,他一定会崩溃。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的彷徨,如此的害怕。

  哪怕是那时候,疼惜他如亲娘的皇后过世,告诉他,不要因为年纪小,不要因为没有人再亲惜她,就可以放弃。

  父于虽然疼惜他,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淡淡的如水一样。

  直至他成年之后,他知道,不管这个世上,谁怎么爱惜谁,都比不上自已爱惜自已。

  是的,唯有爱着自已,那才是对自已最好的保护。

  他一直相信着,也一直不曾放弃过。

  遇上的那些女子,个个都心怀着心思,各自看着笑欢颜,实则是怎么样呢?只怕她们的算盘打得不少,还企图想要瞒过他。

  他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知道好多人事,包括当时的顾米若。

  这一个顾将军用来糊弄天下人眼睛的女儿,实则就是南大人的女儿,为保得一命,居然用女儿去交换,着实是令他唾弃不已。

  听说那个小女孩长大了,如今是独当一面的女子。

  安夜在边境成长,有时写信回宫,略得片字提及那顾米若,说她是风一样的女孩,说她能力好,他总是将信再丢回给公公,让公公再转交给安夜的母妃。

  那时就充满了好奇,甚至开始贪婪地想,这可是一步好棋啊,如果下得好,对他来说,何不是冲出了现在的局势和困境。

  顾大将军拥兵自重,甚至是屡次不听令,而凤夜臻也要到边关去了,父皇告诉他,兄弟之间不管有再多的事,都不能杀戳,不管怎么样,遇上什么事,唯有亲兄弟,才能真正地帮上忙。他给了他掌天下的政权,他说把兵权交与臻王,让他在边关,为他执守着,父皇说,他会是一个好皇上的。

  可是看着他的离去,他依然没有流泪。

  那个女孩的性格,却是打听得清楚了。

  登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回到京城,他一身明黄龙袍,一脸春风得意,可是眼底,却是淡淡地冷。这些人,多少是来看人笑话的呢?这些人,是带着什么心思而来的呢。

  他看到在人群中的她,这么一个秀美的小姑娘,居然能独当一面,当真是不容易,他笑,就只看着她笑。

  看着她低下了脸,看着她脸微红。

  再接着,便是私会。

  他问她,想不想做他身边的女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她点头,他说,想。

  那时的他,还不是喜欢她的啊,只是想利用她而已,而他自知,他容貌出众,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这个世上,能有得多少女人逃得过他的眼光的柔柔一笑。

  直到军阵图的消息,她几乎让她姐姐和林织秀弄死。

  他冷然地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她不醒来,你们就死定了,朕不会对你们留情的,朕要的是军阵图,可不是一个死人。”

  那二个女人,其实心里想着的,却是各不同的。

  女人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心性便会变化,林织秀着实是真的想弄死顾米若,好保全了臻王爷,又好她交差。

  自以为是的女人,还有馥妃,似乎也是生了异心,对他也有偏见了。

  但是这女人,胆小怕事。

  在宫里,他冷然地说:“顾米若若是有什么事,你便陪着她罢。”吓得她花颜失色,却心里暗自庆幸,给顾米若下了药,让她失了记忆,这般如果她醒来,也不会记得她怎么伤家过她的,如果加以一些诱惑,或许还能够说出军阵图来,那多好。

  这个女人,就是天生的戏子,演得多好啊,几乎朕就要以为是真的,真想为她而喝采。可是死里逃生出来的顾米,竟然真的不同了。

  她很淡定,她眉宇间那些感情的执着,还有对一些事的宽容,微笑,都变了。甚至她看到朕,也是不认识的。

  多奇怪啊,忍不住就想要了解她更多,是不是在作戏,是想逃过这些吗?

  令朕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喜欢上安夜。

  一个多让人啼笑皆非的结果,她居然喜欢安夜,怎么可能呢?不过好像是认真的了,她淡定,她冷静,她甚至教她姐姐,怎么得到朕的宠爱,当真以为朕真是一般的男子,会顺着你的路而走,那就且顺着,看你如何得意。

  放她回到臻王府,林织秀那女人还想欺负她,她却不是如从前一般了,看来,她真的变了,朕接受这个消息。

  把她送到边关,让她熟悉的地方,可能会回复过来。

  她胆子腻是大,用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风筝,飞了过去。

  朕几乎想为她而喝采了,朕发现,朕开始欣赏她了。

  还有她在训练地方,那笑颜,也是如花一样,多开心,多天真。

  不管她怎么变,身体却是变不了的,她身上还有着朕下的蛊,必须朕的血来解,晚上到她住的地方去,她是病得糊涂了。

  手覆在她的额上,听着她的喃喃低语,冷得可以啊,这个女人,真想拥住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第二天让她喝了药,便没有什么事了。

  朕想,把这个女人收拢着吧,也该是收拢起来了,别让臻王夺了去。

  他对她,可也是越来越不同的看法了呢,朕是不会让他满意了去的,在城墙上,让顾米若知道朕的反应。那小脸上的羞与惊,真可爱。

  这重生的顾米若,朕喜欢。

  岁月,一点一点地过去啊,原来喜欢,就是那样来的。

  可能是他看着她,而她却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心思,依然笑得灿烂,依然坚持,执着。

  回到京城等待着她的自投罗网,发生了一些事,安夜说,不会再和她在一起了,请朕一定要好好地爱惜着米若。

  安夜倒还是有些眼力的,从朕的眼里,看到了朕的掠夺之心。

  是的,如果不去掠夺,那么这个世上,有什么才是你的。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下来的,如果当不自已争取更多,只怕早就死在太后歹毒的手里。

  爱一个人,有些害怕,因为从来没有爱过,回头想想,这个顾米若就是七月初七那天,特意遇上了三次的女人,可不是偶然,而是朕特意的,原来这样,也是天命了。

  她不是一个因为爱,而改变很多的女人。

  她并不爱朕,为了她姐姐的女儿,她逼不得已才来求朕,让她留下来。然后她心里打算着,用爱来惩罚朕。

  他岂会让她如愿啊,不过,他又能好得了几分,算计着她的爱,算计着自已该付出几分,多累人的一件事啊。

  如果那时,可以坦然放下更多,那多好,现在也就不必在这里,守着米若醒来了。

  米若,快些醒来吧,对不起,真的好爱好爱你。

  你想要什么生活,朕都知道了,只要你醒来,你好好地活着,那就可以了。

  朕这么多年来,真的从来没有把你放下的,你越是看着朕轻淡,那是把你往心里藏得越深。

  你不喜欢朕有很多的女人,朕再也不故意在你的眼前显摆了,也不会故意让女人的唇印,留在朕身上。

  不知不觉,天色晓白,她一脸纱布,依然睡得安祥。

  手腕间,也是绑着纱布的,他起身,有些疲累地拧来淡巾子,轻轻地拭净她的手指。

  指尖,微微地动了一下下。

  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心喜,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手指。

  “米若,外面的天色白了,雾也开始散了,别这么懒,快些醒来啊。”

  “皇上。”高公公在外面轻声地叫:“该上早朝了。”

  他笑笑:“你听到了没有,朕要去上早朝了,那你再睡会吧,一会朕回来,你也就该醒了,别睡得太多,你之前朕已经允许你睡得多了。”

  她的指尖,还是动了动,却是没有醒过来。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忽尔又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回来拉起她的手,轻轻地一咬:“笨蛋顾米若,快醒来,朕等着你。”

  离开一会会,每次都希望回来的时候,她能醒过来。

  二天的时候,像是过了二十年一样。

  “凤玉致,喂喂鸡。”

  “为什么要我喂,我可是皇上。”他别扭,一脸不情愿地坐在小椅上,和那呱呱叫的母鸡大眼瞪小眼。

  可是没有人理他,他不情愿,站起来又坐下去,砰的一声,将小椅子给坐坏了。

  顾米若从窗上抬头看,摇了摇头,又垂下去。

  他冷冷地一哼,骂骂咧咧:“这是什么椅子,也敢和朕作对,是什么树做的,朕把它给砍光了。”

  依然很静,没人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自个进了小屋,拿着锤子出来,咚咚地在弄着。

  再过了一会儿,他进了小屋,坐在那女人身边,看着她正在绣着小花儿,轻声地说:“鸡喂了,椅子也修好了。”

  女人谈不上有多漂亮,可是看着极其的温柔,如水一样。

  粉润润的双颊,如上了胭脂一般,十分的健康而好看。

  他看得有些痴,怎么她越老,越是好看啊,这可不是好的结果。

  伸手过去摸她的脸,很光滑,不是花容月貌,可是底子不错,去掉那些纠结着的肌肉和毒素,依然可以灵秀动人。

  那个天下第一的名医,果然不是盖的。

  她抬头看他,轻声地说:“无聊了。”

  “嗯。你总是让朕干一些小事,不好。”

  “呵,还不好,是你说不要丫头,不要长工的,你又喜欢吃鸡肉,要不然为什么要养鸡啊,吃起鸡蛋来,你可是凶猛得紧,谁也不能和你抢。”

  他笑,靠在她的身上:“那你知道朕这些缺点,你还不包容着朕,宠着朕吗?你不宠朕,谁宠朕。”

  她笑着放下针,一指戳过去:“你的政事忙完了,倒是轻松,一定又是让廉参与去做了,你说说,廉多久不曾来看过我了。”

  “米若。”他轻声地说:“朕不是想和你多呆着吗?来,朕摸摸。”一手摸上她的肚子:“会动了。”

  “呵呵,是啊,都七个月了,这小衣服,做了二个月也没有做成,都是你,一个劲儿地打忧着我。”

  “走走,要不然生孩子,会多痛苦。”

  这很小的院子,没走一盏茶的时间,就什么都逛完了。

  她抬头,看着那桂花挂满了枝头。

  二年过去了我,终于熬过了那一段时间。

  一醒来的时候,看到凤玉致如鬼一般的样子,吓了她一跳,那还是他吗?他可是极其讲究一些东西,爱美成痴了呢。

  可真的是他,看着她醒来,也不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轻轻地亲吻着,啼,让她知道,他真的很担心很担心她。

  她会和死神,一直拼斗着,不会放弃。也不会逃开,不会到现代,只留在这里,她喜欢这里,她爱他。

  康复的日子倒是挺幸福的,他亲手照料着她好起来,几乎就要以为这样的生活在天堂,而不是在云端,云端是不踏实的,然而她康复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踏实。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她没说走,他也没说什么。

  但是当她真的好得没有任何担忧的时候,他就把她送出了宫,有时二天出来,有时三天出来看她,反正也不是很远。

  等到她再度怀了孩子的时候,就变成天天来了。

  上午去宫里处理政事,下午就回来,有些事索性就让高公公搬到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来处置。

  契丹内战不断,自也不会来多打忧,凤玉致乐得清闲,一直沾沾自喜地跟她说,当初把纯纯那宫女嫁过去,可谓真是一步好棋啊。

  这一个孩子,他很用心,不管什么事,什么感受,他都和她一起感受着,似乎要把前二个孩子所遗漏的,统统都补回来。

  他扶着她到屋后,然后扶上了小船,再踏下去,解开那绳索,顺着小河随意地划,一片淡淡的夕阳波光,照出一片浓浓的红意。

  “米若,你相信有下辈子吗?”

  “信。”她笑:“不过下辈子,你可能找不到我了。也可能不再是属于我。”

  他就抱紧她的腰:“没关系,不管是不是有下辈子,只要这辈子,朕把你爱个够就好了。”

  划了一会,晚风越发的凉。

  他说:“回去吧,该做饭吃了。”

  她择着青菜,他杀着鸡,拔毛,一刀下去,鲜血流出,再泡水,再拔毛,做起来是俐落极了。

  皇上做起这些事,可是一点也不比谁逊色。

  很失身份的事,他却愿意去做,不假谁人之手来照顾她,哪怕是她好了,他依然很坚持他自已下厨。

  猫猫开门,欢喜地叫着:“爹,娘,我回来了。”

  “丫头,快来帮爹爹烧火。”他扬声叫着。

  猫猫拉下小脸:“娘,我才回来。”

  “去吧,去吧,你爹现在可喜欢奴役人来着,你没看他今天还叫娘给他绣龙。”不过才找着线,他又说不要了,太麻烦。

  男人的心,有些婆婆妈妈,依然可爱得不得了。

  “娘,你要给猫猫生个弟弟,还是生个妹妹啊?”猫猫托着小脸,很好奇地看着。

  凤玉致装起一碗鸡汤,尝了尝味道:“弟弟也好,妹妹也好,不过还是生个女儿吧,要是是个王子,可又得往宫里送去,你娘又不会舍得的,但是如果养在这,要是长大了说父皇不曾给他公平还有一些权势,要有什么想法,可不好。”

  米若低头看肚子:“应该不会吧。”

  “难说。”

  “你非得吓得我不敢生吗?”

  “要是生个皇子,你就又得进宫几年。”

  她拧眉:“这样多麻烦啊。”

  “嗯,的确是,所以宁愿生个女儿啊,不当公主娇宠着,就在咱们的手心里疼爱着。”

  猫猫眨巴着眼看了笑,长大了,也想要和爹爹和娘这样幸福,也要找一个人这么爱她,那多好啊。

  可是这世间,多难找到自已的另一半。

  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一定,就会懂自已,爱自已。

  但是她知道,不管什么事,要开心以对,那就不管什么事,也会很轻松的了。

  她没有廉哥哥那么聪明,没有明夏姐姐那么聪慧,画出来的画,美得像是真的一样,她很笨,可是她很幸福啊。

  用过晚饭,她和娘便喜欢在院子里听,听父皇弹琴。

  他弹得真不是一般的好,娘偶尔,还会唱唱。

  廉哥哥说,爹和娘很不容易,现在过属于他们的日子。

  的确是不容易,谁也不容易。

  如果当初,谁逃开了一步步,那就没有这么一个家了。

  天阶月色如洗,米若痴痴地看着凤玉致,忽尔想起一些事,伏在他的肩上。

  他抱住她的腰。

  二人什么也不说,如果谁有一天先走了,那么再也无憾了。

  伤心,只是活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爱你。无伤,深深地爱过,生老病死必是一个过程,只是一个过程,谁也逃不掉。

  把风景都看透了,我爱你,那是一辈子的事,你爱我,更是我最在乎的事。

  盛世的皇上,从第一任皇后逝后,后位从缺,也并不曾再选秀。

  惠贵妃娘娘为他生下一个公主,自此便没有再有女人为他涎下龙涎。

  猫猫八岁那年,多了一个妹妹。

  臻王篇

  如果说我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便是错了。

  如果说我是一个心狠的人,那便也是错了。

  人初初的时候,总是洁净无邪,我犹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喜欢吃糖的,母妃不让我多吃,说这样牙会不好看。

  我母妃,是一个好的母妃,但是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在后宫的各种手段,我知道,慢慢地,我沉默,我只是看着,我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做皇后,她想要我做太子。

  父皇跟我说,臻儿,你不能做太子。

  我便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是不是臻儿有什么不好,还是臻儿太笨?”

  他摇摇头,眼里有些悲哀:“你是杨家的后人,如果让你做太子,那么凤氏一族,必会遭杀,有些东西,不能再重来了,杨家不能独霸,不能盖过皇家,臻儿你很聪明,你也很孝顺,可是父皇不能让你做太子,以后也不能让你做皇上,你的弟弟玉致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的母妃,母后,毕为你母妃所伤,朕不是不知,只是有些事,朕要装作不知。”

  我依在父皇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无奈。

  其实我和父皇的感情极好,什么事儿,他都会告诉我。

  他叫我把一些东西藏起来,好好地练武,将来统兵天下,执守边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我每每,最不忍看到的就是父皇眼里流露出来的悲哀。

  他在强撑着,他身体很不好,他甚至不能让母后知道。

  他总是跟我说,他得撑到凤玉致能独挡一面。

  有一天他真的倒下了,我却没有哭。

  他说,男儿有泪,不能哭。

  我开始去边关,做着父皇交待的一切,我母后不管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在那里,岁月也是如此的孤单。

  不是父皇不疼我,只是一开始,我注定就是被弃下的。

  无所谓,我对天下,真的不怎么执着。

  就像父皇一样,他得到了天下,可是他一点也不快乐,他心爱的女子,很早就离开他了,不管是谁,也没有解开他的心结。

  后宫三千佳丽,看着是麻木,还不如那个已死的人。母后在宫里明争暗斗,为的是争权夺势,要为杨家稳固根固,父皇最不想看到的,也就是这些。

  我喜欢一个女子,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和男孩儿一样,甚至是比很多男人都强多了。

  是顾大将军的女儿,叫顾米若。

  这个顾大将军私心眼里特别多,还以为谁也不知,安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顾米若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认的顾清若才是他的亲儿子,想瞒着人,也要看有没有本事的。

  仗着权大,并不把本王看在眼里。

  你的兵权,还不是属于本王的。不出三年,本王会让你心悦诚服。

  那个顾米若,也让本王心里暗暗地称奇,真的是没有把自个当女孩儿。

  刚开始我是很欣赏她,后来慢慢地,眼神儿落在她身上多了。

  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发现了,狠狠地一睑我。

  大抵是因为我骂过她,所以对我有偏见吧。

  我失败过,我也胜利过,慢慢地在沙场里,累积着自已的经验。

  她亦也是,有好几次和她并肩作战。

  看着那惊险,真想拧下她的脑袋,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可是她却不屑于本王救她,好,本王和她扛上了。

  我和她比试,那一战,她输得惨烈。

  顾大将军发现我越来越是厉害,国防军防备心越来越是强,挑拔顾米若来和本王作对。

  一来嘛,她是女孩儿,而且也算是小辈,总不好计较。

  可是她的身手,可不像是女孩儿的,一个不小心,我还会被她伤了。

  皇上一直在寻着军阵图,意思夺得军心,将本王杀了。

  他恨太后,可是入了骨子。

  想要让太后生不如死,那便是杀了太后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了,那么有本事,他就找出军阵图来,和本王对抗。

  那军阵图,在老匹夫顾大将军的手里。

  这个贪心的人,坐佣在边关几乎要自立为王了。

  怪不得父皇最担心的,便是他的造反。我的到来,我的壮大,和身份,权势,让他害怕了。

  他得到军阵图,并没有想过要交给皇上,而是想自已拥有。

  可偏偏,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顾米若,却是偷了他的军阵图。

  那天她几乎要死去,被打得那么的惨,血夹在雨中看了令人觉得心寒。

  侍卫来通知我的时候,我赶紧回去。

  她也聪明,抱着我的脚,要我救她。

  我怎么会不救你呢,顾米若,哪怕你和皇上达成什么东西,我也会救你的,因为心底深处,有一抹不舍。

  你想毁了本王,可是依然不会杀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心里有你。

  若不然就凭你的身手,你还真的是伤不了我的。

  后来的种种事吧,并不想说。

  你嫁给我,只是一个阴谋,我了解,可是我也愿意。

  因为心里有些喜欢你,宁愿你将这些喜欢磨个干净,也不要心里牵挂着,这样我迟早会死在你的手里。

  可是很不值的啊,曾经你问过我,为什么当初没有碰你。

  我知道,如果当时我碰了你,一切的结果都不是这样的,但是我碰你,你会死。

  即使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愿意你死去,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你好强,我好强,我们之间,才会势如水火不相融。

  你在京城的一切,我不管,不理,不闻,不问。

  好感消失,你想干什以,干什么去,行,我不再喜欢你,这样的你本王也不会喜欢。

  我放手了,如是,那是我最不该做的事。

  我做了,放开你的手,你到了别的男人的怀里,你的重生,换了一个人一般,原来我并没有放下,原来我还是如此,喜欢你。

  只是我不擅言词,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正如你所说,属于我们的缘份,真的过去了。

  一年一年过去,现在知道坚持过来,真好。

  冬雪沉厚,壶里放着温热的酒,一个人踏雪,也很不错。

  米若,你幸福,那么于我的情爱,也可以作一个告别的。

  你在生命里经过,变得很绚烂,让本王学会了很多。

  如果再遇上本王喜欢的女子,本王便知道怎么去爱,也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知道你生了一个女儿,好,很好啊,今夜,可以再多喝一点。边关冷寒,无酒,怎生能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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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谋:狠妃要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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