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含光出手的瞬间,元璟不顾一切,轻身一纵,跃出重围,直接踩着僵尸的脑袋上了树,然后一把抓住云昭阳,又踩着僵尸的头颅掠了出去。
月色幽暗,他的速度奇快,直到拉着云昭阳掠出一里地,那些僵尸才反应过来。
两人在林中急速奔跑,丝毫不敢停顿,身后不时有怪叫声传来,月光也忽明忽暗,他们知道,那一定是含光在用自己的凝血刀和那些僵尸对抗。
“我们真的不管他了吗?”云昭阳喘着粗气问。
“他让我们走,不走对不起他,再说还有你,我死了不要紧,不能连累你。”元璟晃了晃手中的盒子,“他要我带出来的东西,我已经带出来了。”
两人刚才还是敌人,现在却不得不为了各自的目的暂时结盟,云昭阳作为一个曾经在黑市上“唯利是图”的女军火贩子,自然理解。她不再多问,用尽全身的力气跟着元璟往树林深处跑。
前面有含光砍断的月光藤挡住路,元璟随手一抓,塞给了云昭阳,“拿着,万不得已,防身用。”
两人又跑出一段路,云昭阳累得不行,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月光藤球一滚,没入黑暗。
元璟看了一眼那个藤球,不动声色。
“这么远了,追不过来了吧?”云昭阳道。
“不知道,休息一下赶紧走。”元璟道。
云昭阳嗯了一声,嗓子有些发干,刚想解下水囊喝口水,忽然,一道黑影自空中掠来,如鬼魅一般落在他们面前。
那黑影极其得瘦弱,宽大的黑袍好像裹在一副竹竿之上,然而,那黑影又是极其的霸道,只是将长袍在暗夜中一展,元璟和云昭阳便觉有一股大浪翻卷而来,身体一个趔趄,便向后急急飞出,接着像被抛出的人偶一般,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大树上。
四肢百骸碎裂般一阵剧痛,两人顾不得许多,立即站起来。
元璟看了那人一眼,下意识地收了手中的盒子。
“哼哼,你以为在我黑风的手里,你们能逃得了多远?”那黑影怪笑两声,抬手拦在了二人的面前。
衣袖滑落,云昭阳看见,她的那两只手在暗淡的月光下,仿佛两只鸡爪子一般枯瘦,指甲又长又脏,手指上还纹着奇怪的花纹,有点儿像中世纪的巫婆。
“哼,这么大地方都逃不了,难道你会术法吗?”云昭阳不屑地问。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和这个人对上,就一定要对对方的底细有个大致了解。
“血莲教的长老不会法术,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那人说完,又发出一阵夜猫似的笑声。
原来她是血莲教的长老,不过,血莲教是内讧了吗?怎么长老追杀起了护法?
“你呢?”云昭阳偷偷问元璟。
元璟摇了摇头。
若论武功,他相信自己不在这黑衣人之下,可是若说到术法,他完完全全就是个门外汉。
“那你藏在我身后。”
既然知道了几分这人的底细,她脑中便有了应对之法。
她上前几步,用身体将元璟护在了后面。
“别逞强!”元璟道。
被女人护着,虽然有点儿丢人,但是这个时候元璟忽然想到了别的,便也理所当然地享受她这份保护。
“放心,我有杀手锏,死不了的。”云昭阳道。
手指探入衣袖,等再次抽出时,已经有一段乌光闪亮。
那东西像剑不是剑,像刀不像刀,材质更是无从辨别。
“小姑娘,把那个东西交出来!”那个黑衣人上前几步,宽松的黑色长袍随风鼓荡,云昭阳只觉有一股杀气涌过来,刀锋一般锋利,她下意识地一抬手手里的“弑天”。
一道月光落下,手里的兵器闪着森森的寒光。
那人看见那段乌光,身形顿了顿,似是被惊到了,然而,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那个族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给你可以,不过你先说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一个破盒子而已,值得吗?”云昭阳看出她有所忌惮,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弑天又送了几分,另一只手顺便抢过了元璟手里的盒子,翻来覆去地看。
弑天寒光闪烁,宛如死神的手,而那个盒子,真的是平平无奇。
“小姑娘,那是血莲教的东西,你们留着也无用,拿来!”那人定了定神,伸出一只枯骨般的手。
“你要我就给你,是不是太没面子?”云昭阳哼了一声。
元璟站在她身后,目光终于从她手中那把奇兵上收了回来,那一瞬间,他确信她就是云昭阳,可是明白了她的身份,明白了她对自己的维护之后,他竟然没有多少的喜悦,反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再次充溢胸口,有些……让他发火。
该死的,他竟然吃那个人的醋。
忽的,他苦笑了一下。
云昭阳犹自笑着,一双眸子在暗淡的月光下仿佛幽潭一般。
那黑风本是血莲教的长老之一,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蔑视,何况还是如此一个瘦弱的臭丫头?她气得咬了咬牙,眼神一变,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一提气,整个人便如同一道黑色长虹掠过天际,疾风闪电一般,转瞬到了云昭阳身侧。
黑袍坠落,抬手,锁住了元璟的咽喉。
整个过程如鬼魅一般,云昭阳甚至未看清她如何动作,她已经带着元璟退开三步。她拿着弑天,下意识地上前,道:“放开他,我饶你性命。”
“小姑娘,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很好,有胆识,我喜欢,不过,要想让我放了他,你必须用那个东西做交换。”
她手里有弑天,她不敢轻易去抢盒子,只好拿这个男人下手了。
“给你!”云昭阳想也没有想,抬手就把那个盒子向另外一个方向扔了出去。
黑风眼神一变,纵身一抓,然而,这次她的身形刚刚落地,她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般,重重地钉在了地上。
脚腕有些刺痛。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目中满是惊讶,“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