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看着滚落的两人,眸中难掩忧虑:“含光这次恐怕难逃此劫了,是吗,昭阳?”
云昭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地回过头来,诧异地盯着元璟,盯着盯着,眼神便凶恶起来。
“你叫我什么?”
“你终于肯承认了?”元璟却开心地很,一双剑眉展开,眼底的笑意,仿佛搅碎了月光的池水。
“你一直都知道是我。”云昭阳悻悻地道。
“不是一直知道,而是知道很久了,不过我几次试探你都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揭穿你。”
“揭穿我很开心吗?”云昭阳不高兴地斜了他一眼,盘膝在是石头上坐下来。下面草丛里到处是森森的绿光,她可不想下去喂狼。
“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又被你拉回原地。”她有些哀怨地看着元璟。
元璟不解,道:“难道比起逍遥江湖,你更愿意做一个小丫鬟?越王府对你就这么重要?”
“我只不过是有事情要做而已,暂时不能离开越王府。”云昭阳嘴硬,元璟的目光却渐渐凝结起来,跃动的眼底如覆了一层冰。
这个女人留在那里竟然是为了有所图。
“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他凑近,低头盯着云昭阳,一双眼睛犀利如剑,似要把人看穿。
“我发现那个萧灵雪有问题。”她双手托腮,一本正经地道,“忽然跟萧元冷这么亲密,有些不正常。”
她嫁入越王府之前,萧元冷一直对她疏离,可是没有多久,便经常留宿宜兰苑,这真的不正常。
这是她留在越王府的一个原因,九龙图的事情,她暂时不想让元璟知道。
听云昭阳说完,元璟觉的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
果然不出元璟所料,含光很倒霉的被红衣女子压断了两根肋骨,右手臂脱臼,被凝血刀割的伤口也再次撕裂开来。
元璟把他扛过来的时候,跟那个红衣女子说,他恐怕活不久了,那个红衣女子的眼泪立即在眼眶里打转。
“都是我害了他,我只是太高兴了……呜呜……”
元璟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庄主竟然这么爱哭,江湖传说中没有这一段啊!
“他中了毒,又不知道是什么毒,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能解百毒的还魂丹草,否则恐怕早晚都会……“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看了一眼红衣女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又哭了起来。
“还魂丹草?”红衣女子略一沉吟,眼睛一亮,道:“我知道哪里有还魂丹草。”
次日,红衣女子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将含光安置在马车里,便和元璟云昭阳向着一处山涧而来。
“那涧水名晴川,据说从一座山里流出来,水的源头便长着还魂丹草,由一只白猿守着。”红衣女子坐在马车里,一边给云昭阳讲解,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含光掖了掖被子。
锦被三层,都是冬被。
“他会热死的。”云昭阳实在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啊?”那红衣女子惊叫一声,赶紧将被子都扯开,露出浑身颤抖的含光。
云昭阳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怎么有这样粗心大意的女人,难怪含光见了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庄主大人,庄里的人是我射杀的,你的那个三……妹,也是我伤的。”云昭阳见她脾气好,打算对她和盘托出,省得以后算账的时候赶在气头上不好解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救我哥哥。”
“别叫我庄主了,我姓原,原绯衣,叫我绯衣就行了。”她抬头,看着云昭阳眨了眨眼睛,“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就想,除了昭阳姐姐你,谁还能做出那样精妙的机械。”
她笑的时候眼底澄澈,俨然不经世事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云昭阳诧异地道。
“是那位公子告诉我的。”原绯衣指了指外面骑马的元璟。
云昭阳嗓子里咕噜里两声。
“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他说,你是他的娘子,要我整个绝色山庄务必好好待你,否则便会与我不死不休,还拿含光的命威胁我,我哪里敢慢待你啊,谕国一个杂牌机关师已经把我绝色山庄害的够惨了,我若慢待你,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杂牌机关师?你指的是谁?”
“就是焦绿意啊,他原本是谕国的九皇子,自幼沉迷机关,又有特殊癖好,被谕国皇室所不容,这才跑到我这里来,他的母亲是我的姨母,我看在姨母的份儿上,不好拒绝,就收留了他,谁知他看我绝色山庄处于入苗疆要道,实有商旅经过,便硬要男扮女装在这里做了三庄主强人所难,虽然他当初用机关救过绝色山庄,于我山庄有恩,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哦,原来如此。
这样的人莫说原绯衣喜欢不起来,谁见了都会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后面突然有哒哒的马蹄声追了上来。
“绯衣,绯衣,那个云姑娘呢?”
听声音像是焦绿意,只是比原先要阳刚了许多。
元璟在外面骑着马,听见他说话,头也不回,眼底隐隐有愠色。
“云姑娘不想见你。”原绯衣看了一眼云昭阳,见她脸色阴沉,赶紧转头对外面道。
帘子被马鞭挑开,焦绿意俯身,露出了一张脸。
今日他换回了男装,一身淡绿色长袍,脖子里围着一条薄荷绿的丝巾,乌发也用墨绿色发带束起,整个人虽然还是有些阴柔,却也有了几分明朗之气。不过,云昭阳匆匆瞥了一眼,觉得他除了整个人绿得发光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云姑娘,没想道您就是那个机械师,在下谕国九皇子焦绿意,这厢有礼了!”
那人说着在马上抱拳,云昭阳心里恨恨,暗道元璟你究竟都跟别人说了多少?
正想着,忽然有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从车窗里扔了进来,云昭阳一惊,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玉佩。
上等的玉,水头十足,卖了足够三四个月盘缠了。
“云姑娘,这是我皇家信物,今日作为聘礼送给姑娘,改日一定到府上迎娶姑娘。”
什么?
云昭阳手里的玉佩立刻脱手。
她才不要嫁给这个娘娘腔死变,态。
元璟大怒,马故意错后,随后一夹马肚子,冲到了焦绿意和马车之间,一用力,将那厮挤得老远,没想道那人被挤不怒反笑,看着元璟抬手娇媚地一挑长发,元璟吓得立即催马跑开。
云昭阳和原绯衣在马车里笑成了一团,只有可怜的含光还在发着高烧说着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