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阳绝对没有想到,晴川的尽头竟然是一片雪山。
山有七峰,洁白仿佛一尘不染的处,子,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晴川正是高山冰雪融化汇集而成。
马车行至山脚下,云昭阳在浓密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处猎人的小屋。小屋里都是蜘蛛网,简单的器具上蒙满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一行人决定在这里歇歇脚,简单修整之后,云昭阳,元璟,原绯衣和焦绿意便商议上山一事。
鉴于含光是个病号不方便行动而原绯衣又要照顾他,所以采还魂丹草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云昭阳和元璟的身上,原绯衣坚持让几个绝色山庄的几个仆从跟着去,被云昭阳一口拒绝了。
“含光现在是血莲教的叛徒,追杀他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个叫黑风的更是穷追不舍,那个人狡猾得很,难保他们不追到这里来,所以,你留在这里照顾含光可能比我们上山更凶险,还是多给你留一些人,另外,我再这里做一些机关陷阱之类,也好保证你们的安全。”
原绯衣觉得有理,便答应了,云昭阳让仆人们砍了些木头荆棘之类,又拉着焦绿意一起动手,做了些简易的武器布置在小木屋周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焦绿意两眼放光,动作又快又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只是元璟在旁边一直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等到做好了,他立刻拉着云昭阳就走,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摆脱那团绿色。
“云姑娘,等等!”焦绿意一见两人要走,急忙紧跑几步追上来,“云姑娘,我认识上山的路,我也认识还魂丹草,你们还是带上我吧。”
元璟的脸立刻晴转多云,不屑地哼了一声:
“九皇子,那只白猿不会有特殊癖好吧?”
元璟的话藏锋带芒,云昭阳刚想劝阻,焦绿意却凝眉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在下还真的不知道,若元公子有兴趣,在下倒是可以为您试探一二。”
元璟的脸立刻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哪里对这种东西有兴趣?
骨节攥得咯咯响,眼见就要发作,云昭阳急忙拉了一把道:“二位,那只白猿既然能守护神草多年,一定是有些本事的,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合作,而非内讧。”
元璟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没有理她,然而身子却挡在路上,显然没有让焦绿意过去的意思。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找一个认识路的人。”软的不行来硬的,云昭阳拉了拉衣领,露出一节脖颈,低头拨开头发,向元璟展示了一下蓝精灵一般的皮肤,“毒已至此,你若想看着我死,便请多在这里站上半个时辰吧!”
元璟目光扫过,身子微微一震,头也不回地向着山里走去,云昭阳赶紧跟上。
这是同意了吗?
焦绿意站在原地发怔,云昭阳等了半天不见他跟上,回头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来了,我来了。”焦绿意一见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抬手想挽住云昭阳的胳膊,元璟却眼疾手快,一把把云昭阳拉到怀里,焦绿意扑了个空,撇了撇嘴,看了看元璟凶神恶煞的眼神,最终没有敢发作。
不过上山的路上,他的嘴一刻也没闲着。
“在下久仰云姑娘大名,听闻姑娘不但天赋异禀,还生得貌美无双,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黄得跟晒干的豆芽似的,玄国的人眼光确定没有问题?
云昭阳呵呵。
元璟的目光横扫过来,里面带着一丝讥讽,“九皇子想必是见惯了美人,看不惯这满脸菜色的容貌,不过,昭阳在我的眼里,确实是仙女下凡,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说完,他侧过头,盯着云昭阳,目光满是迷恋。
云昭阳哼了一声,心道你只不过是见过我的真面目罢了,若是我本来就长这个样子,恐怕你早就逃之夭夭。
“怎么会呢,在下喜欢的是姑娘的内在美,和容貌美丑并无关系,再说,即便如此,姑娘还是能将在下迷得神魂颠倒,足见姑娘魅力非凡。”
云昭阳再次哼了一声。
你所谓的内在不过机械师的天赋罢了,如我只是个平凡人,想必你早已弃之如敝履了。
男人的甜言蜜语,女人多半要留个脑子斟酌斟酌。
“九皇子既然有龙阳之好,此时说喜欢,又将昭阳置于何地?”
元璟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带着笑意,却冰冷得如同刀锋一般。
“这个问题,真是难倒我了。”焦绿意一根手指抵着额头,认真地思索了一阵,道:“实不相瞒,我对云姑娘早就倾慕不已,若不是中了‘凝情’的毒,我很可能以皇子之尊,请求父皇聘任姑娘为国师,可现在既然中了‘凝情’,生出了不应有的感情,那便只能娶了云姑娘,让她做个正正经经的王妃。”
这个人说得非常诚实,诚实得让人想揍他。
元璟咽了咽口水,“你可知道,云昭阳已经是有夫之妇。”
这个炸弹很有重量!
云昭阳偷偷看了一眼两人,发觉一个幸灾乐祸,一个先是震惊转而又无所谓,神情可谓精彩纷呈。
“爱一个人总不会错,再说阁下不是明知道云姑娘是有夫之妇还刻意靠近吗?多我一个又如何?何况,云姑娘和越王闹和离之事早已天下皆知,恐怕越王是留不住云姑娘了,我不趁机抓住她,难道还要等到她投入别人怀抱不成?”
这个家伙,说得也太坦白了吧?
懒得理他!
她紧走几步,想避开二人,没想到焦绿意在后面鬼号起来。
“云姑娘,我一直都想问,那个机关你是怎么找到的?”
既然这个话题惹她不高兴,那么他就换一个。
焦绿意在兴趣爱好方面虽然总遭人诟病,在动手能力方面却一直是谕国的翘楚,即使被迫离开多年,他的母国还是暗地里和他保持联系,时不时用些金银珠宝来买些他的小玩意儿,焦绿意有时候手头紧,想做新的东西缺材料,就坐地起价,漫天要钱,久而久之,竟然成了皇子中最富有的。
外面的世界潇洒随意,天高任鸟飞,不像皇宫里这不能动那不能动,还要天天防着怎么才能不被兄弟姐妹算计死,哪里有绝色山庄来得痛快?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闹怎么闹,闹翻了天也有原绯衣给他顶着。
“那些东西还用可以找吗?”云昭阳白了他一眼,“我三岁的时候已经随意拆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