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定然还有后手,云昭阳不能让元璟冒险,这个时候,她能信任的只有稚和宫星野。
她努了努嘴,指了指后面那辆,稚和宫星野立即很有眼力见地将元璟连拖带拽弄上了那辆车,元璟还颇不情愿,嘴里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想要云昭阳在一起,他们两个臭小子笨手笨脚根本不会伺候人之类。
太子听了,脸红了青,青了白,最后干脆直接开启过滤功能,忽略他的唠唠叨叨。
如果越王妃确实和别人私通,这无疑是除掉她的好机会,但是口说无凭,他又没有什么证据,作为一个受过严苛正统教育的太子,他自然不愿意被这些浑话污了耳朵。
云昭阳当然也听到了,她抬手一扶额头,神色颇为无奈,然而并没有想解释什么。
“弟妹,本宫来迟,差点儿害了义士,此物就权当赔礼,请代为交与那位义士。”
太子从腰间摸出一块铁质的牌子。
云昭阳一看,竟然是太子的腰牌。
到了这个时候,太子打得什么主意,她已经心知肚明,元璟是天下第一情报机构的阁主,身在江湖,却对局势的变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一句话,有时候可能会胜过千军万马,太子将这么珍贵的令牌拿出,无非是杀不了便要拉拢。
“有了这块腰牌,无论是太子府还是皇城内,都会畅行无阻,就算那些绿林贼匪见了,也要给我三分薄面,以后定然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腰牌玄铁铸成,上面有金色的花纹,是太子独用的图案。
“什么东西?”云昭阳还未开口,被硬塞进后面那辆马车的元璟突然开口,“阳阳啊,人家送礼,你要收着,否则却之不恭。”
听到阳阳两个字,太子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
云昭阳狠狠斜了他一眼。
该死的,这个时候又不装聋装瞎了。
这个家伙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莫说坐拥悬阁这么个天下第一大情报组织,就算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越王,也犯不着这么财迷吧?
然而她没有想到影帝元璟是铁了心要把财迷心性演绎到极致,话刚说完,他又从马车里露出个头来,指着太子的高头大马道:“阳阳,那匹马也不错,你回去的时候别跟我挤了,就骑那匹吧。”
太子那匹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又快又稳,还非常通人性,平时莫说别人,就连太子妃想碰一下都不行。
不过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太子还能说什么?
心里不悦,头上顶着个圣旨,有再多的不愿,他也要先把这两位爷爷奶奶伺候得妥帖了,否则谁在他手里出点问题都不是闹着玩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整他们。
然而,元璟还不打算罢休。
“还有啊,阳阳,今天太晚了,我这身子骨也不好动弹,不如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荒村野店的,想来睡着也不舒服,哎,阳阳,刚才那人叫什么名字?太子?这世间敢叫这个名字的可不多啊。莫非是真的太子?”
算了,他这反射弧够长的。
萧元礼眸色一冷,偷偷觑着元璟,心道这人的脑子若真的出了问题,自己拉拢了也没用。
云昭阳只好颇为无奈地把目光转向太子。
“天子殿下,这人的脑子伤得厉害,还望您多担待!”
“弟妹无需多虑。”太子凝眉沉思片刻,道:“这倒也提醒了我,现在天色晚了,回去恐怕城门早已下钥,这荒山野岭的又实在委屈诸位。哦,对了,本宫此间正好有一处别业,虽不算大,倒也舒适,离这里也就二三里路的距离,不如暂且到那里休息,明日一早再去复旨也不迟。”
太子既然开口,肯定没有人反对,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起弃了小山村,跟着太子而去。
太子很听话地把自己的马让给了云昭阳,然后自己委委屈屈地坐进了车里。
那车虽然舒服,但是四方逼仄,终不比在马上视野开阔,空气流通,坐久了里面的香味儿又实在熏得人头疼,太子一连吃了三颗清心丸,才好不容易熬到别业门口。
别业平时没什么人,只在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上面写着栖园两个字,这个时候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只有一个老仆拿着把秃了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被风卷来的枯叶。
云昭阳骑着马,跟在元璟的马车边,前面太子下车,已经着人安排迎客了。
“蛇出洞了?”
元璟在后面露出半个脑袋。
“出来了,只是用来引蛇出洞的老鼠差点儿死了。”
在枣树林的时候,云昭阳就将刺入马车的长枪一根根都拔了出来,扔到路边。
长枪玄铁的枪尖都磨损了,看制式,绝对不是普通匪徒能用的。
当时若不是她执意在马车里加了防兵器的机关,这会儿元璟肯定会被钉在车板上了变肉干了。
元璟当然她说的老鼠指的是谁,也不跟她计较,笑了笑便放下帘子,不一会儿从马车里传来了异常刺耳的叶笛声,初一听让人发疯,细细一听,竟然能分辨出是千古名曲《凤求凰》,云昭阳下了马,在马车上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个元璟,是想让她回到京城直接被浸猪笼吗?
欢迎仪式相当简单,太子跟主管说了几句,便从栖园里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家丁抬着一个类似担架的东西,那担架比普通的担架要华丽一些,至少上面铺着一条厚厚的锦被。
“我是脑子不好使,又不是不良于行!”元璟抱怨着,乖乖坐在担架上,让人抬进去。
“很快就要不良于行了!”云昭阳偷偷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
太子将几人安排在西苑,云昭阳和元璟的卧房只有一墙之隔。
半夜,元璟睡得异常的好,连稚和宫星野都被他打发去睡觉了,云昭阳不敢睡,和衣而卧,在床上转转反侧一直到天亮,才黑着两个圆圈敲门进来,一进门发现三个男人的睡相不雅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元璟见她进来,忙垂下捂着嘴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明显的非常假。
“元璟,你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去捉元璟的手。
元璟一缩手,岔开话题,“眼圈这么黑,昨晚没有好好睡吧?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这是太子的别业,他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胆子在这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