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云昭阳礼貌地打招呼,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太子这次来的也太及时了,及时得让人不得不往偏处想。
这些人,多半是太子派来的。
一句话刚说完,她旁边那十几个黑衣人便如推翻了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咚咚咚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稚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对她摇了摇头。
“已经服毒自尽了!”
云昭阳撇了撇嘴,心道到底是便宜了他们。
她本想捡个抗毒性比较强的再吓唬吓唬太子,细细一看,却发现那些家伙都口吐白沫,眼白上翻,便知道再好的神医也无能为力了。
“一群废物,连几个俘虏都看不好!”
太子大怒,冲着那些持剑侍卫一顿大骂,骂完了回过头来,对云昭阳道:“贼首与其同党畏罪自尽,但是总归有些蛛丝马迹,本宫一定会给弟妹一个交代。”
终于死了!
太子的手指在衣袖里微微松开,转头对侍卫长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赶快去查!”
一声令下,侍卫长立即带着十数个太子亲卫四散而去。
云昭阳心里冷冷一笑,心道:你不去查说不定还能留下点儿什么蛛丝马迹,现在一去,恐怕残存的那些证据就要彻底灰飞烟灭了。心里如此想,表面上还是拱手谢了萧元礼。
“让太子殿下费心了。”
“弟妹说的哪里话?只是,不知道这些匪徒如何与弟妹过不去,敢在这京城近郊抢劫?”太子道。
云昭阳一挑眉,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最近太过招摇,触碰了某些人的利益,有人看我不顺眼了,便透露了我的行踪,借刀杀人。”
其实,她招摇过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似乎自打在云府里重生之后,她就没有学会怎么收敛锋芒,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一直都是奔着把自己树立成引人注目的活靶子方向去的,若不是她还算有几分能耐几分手段,恐怕早已被各种明枪暗箭射成了刺猬。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一眼元璟的马车。
萧元礼的目光也只好跟着她的目光一起,转移到了马车上。
不看还好,这一看,太子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猖狂!”
后面那辆还算完整,前面那辆上竟然有十几支长枪刺入,妥妥地将那华丽的马车扎成了刺猬,那马车也算结实,硬是撑着一口气摇摇欲坠地没有四分五裂。
他想像了一下里面的人,不觉地有些痛,然而再看云昭阳的脸色,又隐隐有些担心。
“弟妹,不知道这车里是何人?”萧元礼道。
“一个江湖朋友。”云昭阳略一迟疑,道:“在苍山帮过我大忙,受了伤,本想带回京城好生休养,没想到……”
云昭阳没有说下去。
太子自然又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正想找个侍卫去查看一下伤情,马车的帘子却动了一下。
“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天塌了吗?”
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打哈欠的声音,接着一个慵懒的男子便从马车里钻出来。
好像睡得太香,那人发髻都偏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乱糟糟的,破烂的衣领下还露出两抹锁骨。
萧元礼顿时如遭雷击一般。
这人也太大胆,竟然敢在越王妃面前……
他早就知道,云昭阳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物,这次云昭阳去边关有惊无险还立了一大功,多亏了他的筹谋。当时接到密报的时候,他先是嫉妒了一下云昭阳,凭什么一个女子到什么地方都有神人相助,反而他堂堂一个太子,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外面,都处处受人掣肘,身边除了无耻小人就是酒囊饭袋,不是添堵就是坏事?他上辈子究竟亏欠了老天什么,让他落魄至此?
特别是想到那个云芙意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主意一大堆,没一个用用的,然而看在名儿还多多少少能讨老皇开心的份儿上,他又不能对她太过。
还有那个太子妃,让她跟云昭阳接近,她就真的去接近了,接近了半天除了收获了几口袋辣椒,什么话都没套出来。
马车的里人之露出了半个身子,一点儿都没有将未来的九五至尊放在眼里。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扫了一眼面前,道:“云昭阳,你在干什么?”
那语气分明十分亲近,可是对象搞错了。
那人见没人理他,又揉了几下眼睛,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冲着那个有点儿纤细的人影道:“你是不是又想偷懒,没有的话赶紧干活去,我的伤发作了,要换药。”
那人揉了半天眼睛,似乎还没有看清楚面前只是太子一个亲卫,颐指气使的态度,完全一个大爷。
“我在这里。”云昭阳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转身到后面车厢里,翻了个包袱出来,从里面找了两个药丸,塞给那人,那人一口吞下,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干,一甩袖子又钻回车里了。
被扎成刺猬的马车吱吱嘎嘎地响了几下,终于不情不愿地掉了半边,好在车轱辘还在上面,没有翻车。
而那人在车里只惊了一下,立即不满地道:
“云昭阳,你刚才不是在马车里吗,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马车里?
太子的耳朵终于捕捉到了一点儿什么,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两人。
“拜托拜托,我的大阁主,我不跑出来,你以为那些长刀短枪的自己会张眼睛避开你?你耳朵不好,眼睛不好,我可没聋没瞎。”
“长枪短剑?”那人惊了一下,差点儿向后摔倒,幸亏他半个身子还挂在马车上。
半晌,他好像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然而只惊了一下,又靠着剩下的半壁马车呼呼大睡了。
太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弟妹,这是怎么回事?”
“回太子殿下,我的这位朋友在苍山协助镇压鬼兵时,中了那人的妖术,现在有些神志不清,眼睛耳朵也时灵时不灵。”
太子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一抬头,见后面还有个孩子和少年,知道都是云昭阳身边的,便颇为大方地道:“弟妹,本宫奉旨前来迎接,这马车既然如此了,不如就给这位……”
“悬阁阁主,元璟。”
“哦,不如给这位元阁主换本宫的马车,本宫骑马就是了。”
“怎么好叨扰太子,让他换那边那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