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谁！”顾倾城脱口而出。
话毕，她不由一怔。
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想要保护陆翕湛呢？
“是么？”百里萱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皇姐，我能不能进来和你一起睡啊？”
“好，你等一下！”顾倾城迅速地披上了衣服，将陆翕湛推到了窗边，“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陆翕湛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明早，我再来找你。”陆翕湛俯身，在顾倾城的耳畔轻声道。
心脏，徒然漏了一拍。
如玉般无暇的小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他说，明早会再来找自己？
不知为什么，顾倾城的心底竟涌起了一丝期待。
“皇姐，你怎么了？”百里萱仰着脑袋，担忧地用手探了探顾倾城的额头，“脸怎么这样红？可是受了风寒？”
“我没事。”顾倾城摇了摇头，信口胡诌道，“可能是刚睡醒比较热吧。”
“啊？”百里萱愣了愣。
如今正值深冬，即便不冷，却也算不上热吧？
顾倾城的眼神闪了两下，笑着转移话题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皇姐，我睡不着。”百里萱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怎么了？”顾倾城拉着百里萱的手坐到了榻上。
“母妃说，”百里萱吸了吸鼻子，“父皇想把我嫁给燕国七皇子。”
“燕国七皇子？”顾倾城皱了皱眉。
听闻这次寿辰，燕国皇帝派来的使臣便是这燕国七皇子。
不过，顾倾城却对这个皇子并没有一点儿印象。
“嗯，”百里萱眨了眨眼，落下了一大颗眼泪，“可是皇姐，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萱儿是有喜欢的人了？”顾倾城笑着抚了抚百里萱的脑袋。
“没有。”百里萱摇了摇头，“可我喜欢的人最起码也该是像齐国使臣那样的啊！”
“你喜欢齐国使臣？”顾倾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语气里，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如果百里萱也喜欢陆翕湛的话，那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皇姐……”百里萱抬头，忽然握住了顾倾城的手，“虽然我知道你也喜欢齐国使臣，但是……”
“我哪有。”顾倾城矢口否认。
“噗！”
百里萱破涕为笑了。
“皇姐，我逗你的！”百里萱狡黠一笑，“你和那个战王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跟你抢的啦！”
“别胡说！”顾倾城将百里萱塞进了被窝，“快睡吧。明早……”
说到这儿，顾倾城忽然一顿。
耳畔，又响起了陆翕湛那低沉却好听的声音。
明早，我来找你。
……
次日，天还没亮，顾倾城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下，是两团浓重的乌青。
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顾倾城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破天荒地取出了一盒脂粉，在自己的眼下轻轻地按了按。
可没过多久，她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不太自然，赶忙又端了一盆水，洗净了脸上的浮华。
这一来一回的，天就已经大亮了。
可陆翕湛却并没有出现。
他，被百里天成挡在了宫外。
“听闻齐国战王最善射箭，走，随朕去猎场比比箭如何？”百里天成笑呵呵地拍了拍陆翕湛的肩膀。
陆翕湛皱了皱眉。
他答应了顾倾城今早去找她的。
“怎么？齐国特使，这一大早的，你难道不是来找朕的么？”百里天成明知故问，默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齐国特使，你莫不是害怕了吧？”开口说话的，是燕国的七皇子苏翔睿。
这些年，燕国也曾偷偷地在齐国边境发起了几场战争。
可只要有陆翕湛在，他们燕国就别想讨到什么便宜。
苏翔睿的心里憋了口气，如今能呛陆翕湛两句，哪怕只是在言语上，他也觉得十分舒心。
一旁，百里天成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心。
这苏翔睿和陆翕湛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两分。
这样的人，怕是配不上他的女儿。
至于陆翕湛……
百里天成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朕方才已经说了，今日，无论是谁在猎场上拔得头筹，朕都会将公主许配给那个人。”百里天成可以拉长了尾音，“怎么样？齐国特使不想试一试么？”
“本王对公主不感兴趣。”陆翕湛依旧冷着一张脸。
他这话倒也不假。
从始至终，他喜欢的都是顾倾城这个人。
无论她是貌若无盐，还是美若天仙，也无谓她究竟是公主，还是一介平民。
“是么？”百里天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特使无意，朕自然也不会勉强，就只好将朕的公主赐给别人了。”
闻言，陆翕湛面色一僵。
好半天，他才沉声道，“那就去吧。”
百里天成笑了。
笑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只说要把公主嫁出去，可没有承诺究竟要嫁的是哪一位公主。
陆翕湛没有再说话了。
他何尝不知百里天成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可他却不敢冒险。
……
顾倾城是在傍晚时分才得知陆翕湛跟着百里天成一同去打猎的消息的。
可与此同时，她也得到了百里天成要将百里萱嫁给陆翕湛的消息。
“皇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百里萱一张粉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父皇为什么忽然要把我嫁给齐国使臣啊？”
虽然她也觉得陆翕湛不错，但是陆翕湛是她皇姐喜欢的，她并不想和顾倾城抢。
“不知道。”顾倾城摇了摇头，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翕湛，会愿意娶百里萱么？
应该是愿意的吧。
百里萱生的可爱，性格又好，最重要的是，她还未满十六，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已过双十年华。
“不行，我要去和父皇说清楚。”百里萱站了起来，“皇姐，咱们现在就去御书房吧！”
说完，百里萱便拉着顾倾城跑了出去。
顾倾城没有拒绝。
她也想知道，陆翕湛究竟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