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直挺挺的倒下来,沈言卿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只见他背后的衣衫已经晕染了一大片,插着的一支箭箭翎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快叫大夫!”
沈言卿和云昭把萧慕言扶进了房间,大夫很快就来了。他先是把箭拔了出来,再看到箭的尖锐处,眉头一皱。
“王爷的伤口倒是无大碍,只是这箭上有毒啊。”
闻言,沈言卿的心提了起来:“能解还是无解?”
那大夫端详了许久,点了点头:“需要解药。”
他去提萧慕言处理伤口,边烧小刀片边道:“但解药我一时半会儿还配置不出来,王爷只怕是……”
“凶多吉少”这四个字他没敢说出来,只是化作一声叹息,转身去给萧慕言刮溃烂的肉。
沈言卿心一沉,转身要出去。云昭见状,立马叫住她:“沈小姐,你要去哪?”
“秦王府。”
她目光透着坚定,身子已经迈出了门口,身后是半边明月,洒在她身上显得尤为圣洁。
“沈小姐,王爷他……”
云昭知道萧慕言肯定不会让她去的,只是沈言卿哪里顾得那么多。他本就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上,没解药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不顾云昭的阻拦,沈言卿只身来到秦王府。
秦王府因为进了贼,灯火通明,门口的侍卫人数也比方才多了近一倍。
侍卫见到她,倒是很快就放她进去了。
书房里,萧顷韫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目光变紧紧的盯着她还带着一丝寒意。
他轻蔑一笑:“本王知道你还回来的。”
闻言,沈言卿也不同他废话,开门见山道:“解药给我。”
他哈哈一笑,起身走到沈言卿身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个一半的解药,你拿去给皇弟吧。”他扯了扯嘴皮:“兵符也不用你再拿给本王了。咱们大婚之后,另一半也会送到宁王府上的。”
她接过那瓶解药,放在手心里。转身要出去时,萧顷韫在她身后道:“明早本王同你一同进宫去。”
她脚步一顿,随即快步离去。
回到宁王府时,萧慕言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把那瓶解药打开,正要给萧慕言喂进去时,大夫却拦住了他。
“沈小姐且慢,送老夫看看。”
沈言卿将瓶子递过去,她想萧顷韫应该没有这么大胆,也就没什么防备心。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夫说瓶子里的解药倒是没什么,只是里面有五石散。
五石散?
那是一种类似现代毒品的东西,服食的多了人的气血会被掏空,脾气暴躁,再久也还会肾脏衰竭而死。
沈言卿紧紧攥着拳头,她目光盯着那个瓶子道:“你去拿这个研究一些解药。”
大夫正有此意,转而,她看向云昭问道:“王爷差人做好的兵符在哪里?”
云昭从房里的一个暗格拿出来,一言不发的递给她。沈言卿接过假兵符,眼底徒然露出一抹冷意。
夜色又深了些,大夫已经回去了。沈言卿守在床前,云昭道:“沈小姐,您先回去吧。”
“再看看吧。”
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大夫说熬过今晚还能有几天的时间来支撑,到时候就看大夫能否配制出解药了。
若是熬不过……
不,不会的。
沈言卿抿抿唇,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心口像是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见状,云昭叹了口气,悄悄的退了出去。
“言……言……”
沈言卿正靠在床边,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她循声望去,萧慕言的嘴唇正在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凑近听时,再没声响。
望着那张绝美令人窒息的脸,沈言卿心头一跳。她抬手去抚了抚他的睫毛,在感受到那细微的轻颤后,触电般收回了手。
……
……
次日。
沈言卿被秦王府的人叫醒,只听见那侍卫满脸喜悦:“沈小姐,我们家王爷在门口等着您呢。”
她简单梳洗,刚走到门口时,只见沈翠英扶着沈烁站在她的面前。
沈烁质问道:“言卿,你怎么会和秦王走那么近?”
“肯定是大姐姐得陇望蜀呗,得到了宁王的垂青又舍不得秦王这块儿宝玉。”
由于武将本就地位特殊,沈烁向来忌讳和朝中大臣的结识以及皇子们的接近。
如今沈言卿和宁王走的近,他已经在宁王党里视为友军,而支持秦王的则视他做肉中刺。
她这再和秦王走进,皇帝本就多疑,恐生他流连两家的猜测。
沈言卿淡淡道:“女儿与秦王有些事情要商量。”
沈烁一噎,周围的仆人们倒是议论纷纷。沈翠英又道:“只怕姐姐这样做,会寒了宁王的心还会被人诟病是水性杨花。”
别人?
这个别人出了她们母女俩还能有谁?
沈言卿淡淡笑道:“我与宁王清清白白从未有过什么,污蔑皇室,三妹妹你的胆子不小呢。”
“你!”
搬出了萧慕言,沈翠英也不好继续说,阴阳怪气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沈烁皱眉道:“你妹妹还小,你且让着她些。”
仗着有沈烁撑腰,沈翠英说话越来越不忌讳:“大姐姐你也真是,也不知道顾着咱们将军府的脸面。”
顿了顿,她哼了声:“兵符姐姐也没有还给爹爹,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谅爹爹。”
提到“兵符”二字,沈翠英涌起一抹恨意。
她因为被打了还关了三天,但沈言卿却不损分毫。谁成想那天萧慕言会出现!
她原本和萧顷韫商量好了,借兵符一事掰到沈言卿,之后把她送去宁王府让他折磨。
他还许了自己日后登上宝座后,封她做皇后。
虽然她倾心萧慕言,但是皇后宝座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口口声声给她冠上“水性杨花”的名号,又利用兵符之事来打压她,不过是希望沈烁厌恶自己。
沈言卿淡淡一笑:“哦?兵符在何人手里,三妹妹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
沈翠英心虚了一下,“我……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