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了,忽的笑了出来,笑声妩媚而意味深长,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末了笑着说:“看你这样子,莫不是第一次来?”话毕又看了看白锦叶和楚离陌,“我还以为你们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好替她们赎身呢。”
“既然不是这样,妈妈可是不会见你们的,你们还是早些出去吧,免得耽误了我们的生意,”顿了顿又道:“奥对了,你们也可以在这里多玩玩,看看有没有哪个喜欢的姑娘呢。”话毕甩了甩手中的丝帕扭头走了。
“慢着!”楚离陌叫住她。
那女的不乐意地拧过头来,“又怎的了?”
“在下真的有急事告知,麻烦你让你们的头儿出来一下,有劳。”楚离陌正色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哈哈,这位小哥你可真是多事,那我就再告诫你一次,万不要再惹是生非,不然啊,你可就别想出去了。”那女人十分妩媚的说,意味深长。
“你们这里可能有妖怪出没,我是除妖师,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那女人就更加奇怪的看了看白锦叶和楚离陌,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是再胡说,我可就叫人了啊!你这人怎生的如此爱多管闲事,你要是来这里是为了这事,那你还是赶快自行出去吧,第一,我们这里并没有你说的什么妖怪,第二,我们怡春楼不欢迎你,趁着我没叫人把你扔出去之前,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白锦叶还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正要辩驳,楼上突然下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就连白锦叶一介女流都觉得这人生的如此好看。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那女人步履轻盈,腰身盈盈,笑着说道:“是何人在下面闹事啊。”
那几个女的见了,立马掐媚的叫:“妈妈。”
这位就应该是这怡春楼里的老鸨了,只是……这老鸨长得不和常理啊,平常那些青楼里的妈妈不都是浓妆艳抹,身上穿的花花绿绿,故作妩媚的吗,如此美的清新脱俗的老鸨他们还是头一次见着,只觉十分不可置信。
楚离陌看了看这位口中的妈妈,说道:“你可就是这里的头儿,我有要事与你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女人盈盈一笑,做邀请态,“这边请。”末了又对那些子姑娘们说:“好了,你们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众姑娘行了个礼,“是。”这些姑娘们对这位妈妈好生尊敬。
她把楚离陌和白锦叶带入了一间厢房。
妈妈坐下对他们笑了笑说道:“你们可以叫我柳苏。”
楚离陌点点头,说道:“你们这里经常会有人替这楼里的姑娘们赎身吗?”
柳苏点点头,“没错,都是些书生替姑娘们赎身。”
“那为何你们这里妖气如此之重啊?”楚离陌又问道。
谁料那就去眉头一皱,不可置信道:“这位公子可不要乱说,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怡春楼的名声可就毁了。况且我们怡春楼这些个姑娘大多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她们有的自小被亲人遗弃,有的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我见她们如此,也就带这些姑娘建了怡春楼,好为她们讨生活。而且怡春楼这几年来的生意一直不错,哪来的什么妖怪啊。公子且莫要胡言。”
楚离陌听了她的话,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我是除妖师,我能感觉的到。”
柳苏嗔怪道:“这怎么可能!”
柳苏说完,顿了顿,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如醍醐灌顶般说道:“你说我这里妖气重,我倒想起了这一桩事来。”
“什么事?”白锦叶问道,她隐约觉得可能与此事有关。
柳苏叹了口气,十分悲伤的说道:“唉,说来那紫儿也真是可怜,我……唉!”话还未成一句,已经叹息连连,好像是什么惋惜的不得了的事一样。
柳苏说,紫儿与其它姑娘一样,在这怡春楼里兢兢业业,一直都是个懂规矩的姑娘,与姐妹们相处也很和谐。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刘成的书生刘公子的出现,紫儿开始了凄苦的一生。
那天,紫儿像往常一样,迎客,送客。突然这刘公子来了,在一众姑娘中,选中了紫儿。后来这刘公子来的次数越发频繁,而且每次都点名要紫儿,我们不敢怠慢,就应了。
后来,刘公子不知为何与紫儿看对了眼。
刘成对紫儿说:“如今我是打心底喜欢你,你可愿从了我?”
紫儿念着怡春楼里的姐妹们和柳苏的救命之恩,有些忧郁,虽然她彼时对这刘公子也是一片痴心,说道:“我也喜欢你……可我若跟你走了,那我的姐妹们怎么办,我与她们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割舍不下。还有那于我有救命之恩的柳姐姐,我这一去,这救命之恩该如何报啊。”
说罢,紫儿小声抽泣起来。
刘成听了,给紫儿擦了擦眼泪,怜惜的说:“无碍,只要你喜欢我,你心中有我,我们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只要你想和我在一处,我立马就为你赎身,然后我们一起生活,我还没有妻子,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紫儿一听这话,更是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在怡春楼这几年,从没有见过如此深情之人,从前她觉得,那些来怡春楼的公子哥们大多都是寻寻乐子罢了,不可能会有真的感情了,恐怕自己这一生都要这样度过了,直到刘成的出现。
可紫儿又觉得十分惭愧,低声说道:“可……可我已经不干净了,若是你娶了我,你可会觉得吃亏?那样,我心里也不好受,你认真想想吧……”
刘成并没有把紫儿的话放在心里,反倒十分深情饿说:“我不在乎你之前如何如何,我如今只晓得我喜欢你,我只想和你在一处。紫儿,你就答应我吧。”
起初紫儿还是十分忧郁,不知道到底是该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左右为难,可最终在刘成的软施硬磨之下,决定跟刘成走。
紫儿走的那天,柳苏还特地过去问紫儿:“不后悔?”紫儿毅然决然的回答:“不后悔。”于是刘成为紫儿赎了身,就带回家中了。
彼时刘成的家境并不好,但是他们二人过的也是琴瑟和鸣,格外和谐美满。刘成还给紫儿承诺:“等我考上了状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的,如今你先委屈一下,日后我定不负你。”
紫儿笑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就算你考不上,我还是会一直跟着你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之后,刘成就要进京赶考了,彼时紫儿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刘成走之前,坚定的对紫儿说:“等我回来娶你!”
紫儿笑着说:“好!一路小心!”
于是刘成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紫儿的肚子都快盖不住了,眼看快到分娩之际,刘成依然还没有回来,紫儿心想,怕是刘成看不到孩子的降临了。
终于,几日后,紫儿接到消息说,刘成考了状元,还拾了个大官儿呢!紫儿心下十分高兴,等着刘成回来接自己。
然而,直到孩子出生之后,刘成都没有回来过。紫儿心中有预感,刘成怕是十有八九,不回来了。彼时领里乡亲都说,紫儿被弃了,刘成八成是在京城里当了个大官儿,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过日子呢。
可是紫儿不信。她打听了刘成在京城里的住处以后,便一个人带着孩子去了。直到紫儿亲眼看到刘成另娶了一个女人之后,紫儿十分心痛,这才死了心。
于是紫儿抱着孩子回到了怡春楼,见了见她的姐妹们和柳苏。
柳苏说到这,眼眶竟有些湿润,“后来……怕是我不说你们也猜到了。”
白锦叶为紫儿愤愤不平:“这刘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竟还有这种人?要事叫我见了他……我定扒了他的皮不可!真是个禽兽。”
柳苏道:“可不是嘛,紫儿这一生都掰在他手上了,唉!说来这紫儿也真是命苦,我当初……当初就不应该放她走。”
后来,就在紫儿回去的那天晚上,与她们说了说话之后,一切都成了悲剧。
原来那天晚上,紫儿本来在柳苏的安排下睡下了,可谁曾想,柳苏早上去敲门时,紫儿并不在房中,后来又有下人慌乱的过来说紫儿居然……在井里打捞出来了。
柳苏过去一看,这可不就是紫儿吗?不但有紫儿,居然还有她那才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