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很大,风中带着血腥气。
这不是百花弥宫的风景。南宫丁霖闷闷的想着。
“他有必要亲自前来吗?”南宫丁霖侧头问着陆笛,而陆笛仅仅是扫了他一眼。
仅此一眼,再无他话。
陆笛是一个很沉的男孩儿,绷着脸,仿若除了隗故恒再无人可以与他说上半句话。
这样的男儿实在不是南宫丁霖所喜欢的。
他又回头看了看一身侍卫装扮的隗故恒,面色苍白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脸色,证明隗故恒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太好,纵然不好,他也跨过了皓雪峰,不是吗?
眼下的情况,也是够特别的。
南宫丁霖闷闷的想着,转头看向陆笛,说道,“我真不理解你们,其实想要赶走百花弥宫的人,没有那么难,你们就不打算好好的想个法子吗?”
陆笛终于看向了南宫丁霖,说道,“不是赶走。”
啥?南宫丁霖纳闷的看着陆笛。
“是杀尽。”陆笛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对于祸根,绝不能留。”
其实,南宫丁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当有人在他的面前,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以后,他还是有点惊受不了的。
“真的假的?”南宫丁霖讪笑着,“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在南宫丁霖看起来,隗故恒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要人性命啊。
陆笛看着南宫丁霖,收回了目光,冷冷的说道,“陛下当然不是,但是,我是。”
南宫丁霖震惊的看着陆笛,怕是没有想到,陆笛会这般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吧。
“你说什么?”南宫丁霖讪笑着,“我听错了吧?”
陆笛皱着眉头,看向南宫丁霖,“这有什么好听错的?陛下的确是位仁者,但是,我陆家人从来就不是。”
对于这些问题……南宫丁霖无法回答。
“对了,我昨天看到有几名宫女,他们当中有人……”南宫丁霖是想说,他昨天离开隗故恒的御书房时,可是来了几名宫女,当中有人与陆笛长得特别的相像。
可是,陆笛却是再没有心思听着南宫丁霖的话,而是扯紧了马缰,凝望着前方。
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翱翎营。
南宫丁霖一开始听到这样的事情时,还是特别的惊讶的,难道隗故恒就不怕他叛变吗?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当他发现,帮着自己的同门更是有利可图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站在隗故恒这一边了,不是吗?
显然,他想得实在是太偏了。
他们已经出了大都,前往营地。
南宫丁霖之前到达大都时,可是被人用八抬大轿抬过来的,满心都是要如何离开,哪里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现在却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他的双眼可以看到前面的景象,双耳能够听到周围的声息。
那一阵阵冷冽的杀气从营地的方向飘了过来,简直就是无形的震慑。
怎么可能?南宫丁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马缰子,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人若是有杀气,自然可以让对方感觉到,但是感觉得这般的清晰,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啊。
“前方就是我们的营地。”陆笛对南宫丁霖说道,“你不是我们的人,切记不要乱走,否则,后果将要自负。”
这样的话听起来,是不是太拽了?
南宫丁霖的确是感觉到不同寻常,他当初可以在隗故恒的面前耀武扬威,完全是因为隗故恒几乎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在隗故恒的身边算是有几分能耐的陆笛,当时更是可笑着,毕竟,他是最先倒下来的。
现在他知道,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啊。
很快,他们都到了目的地。
骑在马背上的将领,纷纷下马,士兵也纷纷靠前,惟有南宫丁霖还坐在马背上,一副呆滞样。
天,犹如做梦一般。
这真的就是传说提翱翎营吗?
营地是整整齐齐,所有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脸的沉静,凝神前方,绝对没有半分怯懦之姿。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身上背的弓箭,纷是真玄所制,份量不轻。
当时在皓雪之上,他偶遇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在他们的兵器上放太多的心思,现在一见,才知道当时的自己实在是走眼了。
“下来。”有人轻喝着南宫丁霖。
南宫丁霖甩了甩腿,继续看着前方,完全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啊。
“下来。”那人又重。
南宫丁霖正准备反驳时,低头一看,叫着他的人正是隗故恒,而其他下了马的将士都是在看着南宫丁霖。
糟糕,他做了错事,实在是太显眼了。
南宫丁霖是立即就跳下了马背来,尴尬的站在了隗故恒的身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站前面来。”隗故恒提醒着南宫丁霖,站在他的身后算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份还算是很隐蔽的呢。
南宫丁霖哪里肯听,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隗故恒的身后,以保万全。
“站到前面来。”隗故恒提醒着南宫丁霖,“莫要玩闹。”
即使,有很多人都会知道,隗故恒依着习惯,应该是会乔装而来,但是不代表就可以随随便便的让人发现啊。
“没有玩闹。”南宫丁霖一本正经的对隗故恒说道,“我站在这里,会更加的安全。”
他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知道跟在谁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隗故恒真的是拿着南宫丁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但是,他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现在就将南宫丁霖赶走。
岂非是太明显了。
“走吧。”南宫丁霖竟然催着隗故恒。
一旁的陆笛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必然是不会放过南宫丁霖的,可是这个家伙又特别的聪明,知道躲在隗故恒的身后,才是最安全的。
最后,这绝对算是一个特别怪异的组合,身着锦衣的南宫丁霖一直跟在“小兵”的身后,寸步不离。
陆笛则是尽职的挡在隗故恒的身后,以防不测。
直到入了主帐后,那些将士才站在两侧,看着隗故恒走向正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