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雨楼的旧事
沫小念2018-06-26 22:203,845

  潇潇夜雨八君主,浩渺天涯第一宫。

  在整个中原大陆,夜雨楼是天下人公认的,武功和权力的制高点。在中原圣土,任何跟夜雨楼有牵扯的事情,都无人敢去插手。烟雨楼发布的江湖令,也如圣旨一般,无人敢不遵从。

  每一代烟雨楼都有八位君主,在楼中分别享有八座门殿。按照太极图中阴阳八卦的方位,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将整个夜雨楼组织平分为八个部分,每人执掌一方。八位君主武功高低有别,但均是各有所长。平日里也不怎么接触,只是有要事商议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

  安顿好妻子和小玥玥,呼长啸和萧云来到了院落之中。两个人在石桌前,面对面坐了下来。呼长啸眼眸中寒光闪动,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萧云也没有发问,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干预的事情了。两大君主之间的博弈,又岂是他这种,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可以参与的?这点自知之明,萧云还是有的。

  良久,夜风轻轻吹过,带起二人鬓间的发丝。一阵鸟鸣声,将二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呼长啸揉了揉额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是他,竟然还真的是他。没想到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他还是这般放不下。”

  萧云有些疑惑的问道,呼伯,看来您是早已经怀疑到苏长生了?”呼长啸哼了一声,将手掌狠狠的向石桌上一拍,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着,磨盘大小的石桌,竟然被击碎成四五块,散落在地上。随即,语气冰冷的说道:“若是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对我如此恨之入骨,又如此执着,恐怕也只有这个混蛋了。”

  “呼伯,我很是好奇,您和这冥君主,积怨很深吗?你们都是夜雨楼的高手,互相应该不会有什么竞争或者是利益争夺吧?”萧云问。的确,夜雨楼的各个君主之间分工很明确,每个人各司其职,彼此之间并不存在竞争。不然,这中原第一的势力,根本不可能存在这么久,早就被内部人瓦解了。“要说是积怨么,也说得上,可又说不上。其实,这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情,究其缘由还是我呼长啸先对不起他,唉,只怪天意弄人啊。可这家伙竟然把矛头指向了我的家人,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呼长啸看着远方天际的眼眸中,泛起了浓浓的回忆。那是十几年前,呼长啸晋升为狂风君主的第六个年头。在夜雨楼中,苏长生身为冥君主,所掌管的范畴,便是炼药。可他所炼制的这些药物,并非是寻常的治病救人之用。而是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可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奇药;亦或是见血封喉,五步一杀的剧毒。

  此人一心研究天下间各种各样的药物,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痴狂的地步。甚至他经常以活人试炼药物,极其的灭绝人性。那日,呼长啸从外面回到夜雨楼。途经苏长生的门殿,忽然听得冥君主府内,有好多人在高呼救命,而且混乱一团。就好像逃难一般的尖叫着。

  其实在夜雨楼中,死几个人倒也没人会在意。毕竟,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想跻身在这残酷世界的巅峰,就必须要做好随时送命的心理准备。就比如说,每一届君主的继承,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凭借只身一人之力击败或者战平两名现任君主;另一个,便是以一人之力,击杀一位现任君主。这种残酷的狼性斗争,注定了夜雨楼每天都是杀伐不断,血流成河。也只有这样残酷的斗争,才能将人的潜力和野心以及凶唳之气,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来。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呼长啸本来是大胜而归,心情很是愉悦。便好奇的想进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于是便进到了冥君主殿,一进到院内,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院子当中,数以百计的冥君主门下弟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的哀嚎。有好多人已经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显然都是被利器砍杀所致。见到呼长啸,那些身受重伤的门人弟子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纷纷向他呼救。

  呼长啸皱了皱眉,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敢如此大胆,在一位君主门殿里面进行屠杀。呼长啸最开始以为,是哪位真人不露相的夜雨楼高手想要晋升君主,来找苏长生挑战。可这也太不符合规矩了,挑战君主必须要在规定的演武场之内进行,这种上人家里屠戮满门的,着实是有些过分。

  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弟子,呼长啸动了恻隐之心。实在是不忍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就次消弭,于是他决定,要管一管这件闲事。呼长啸向内宅走去,一路上脸色越发的难看。那些冥君主座下弟子,都是拼了命的远离内宅,就好像里面有吃人的恶鬼一般。呼长啸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走去,地面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郁。

  平日里,呼长啸本就与苏长生有几分交情,见到如此惨状,也不免为他担忧起来。可当他走进内院中,顿时被看到的一切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此时正挥舞着一柄长剑,发疯一般的杀人。这男人脸色苍白,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从里面流出红白色的血水。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且破烂不堪,在他身上还有几处剑伤,应该是那些弟子反抗所致。

  这男人光着两只脚,身上脸上青筋凸起,就像是爬满了长青藤一般,恐怖妖邪。仅剩的一只眼睛满是血丝,赤红一片。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晰。而在他另一只手上,竟然握着一个小坛子。最恐怖诡异的就是这个东西,那坛子仿佛是有生命一般,不停的晃动着,还不停的从里面流出黑色的汁液,腥臭难闻,那味道就像是腐烂的尸体一般。而在坛子盖封处,竟然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丝状绒毛,将苏长生的手和坛子包裹在一起。

  呼长啸离苏长生不远,赫然看出那些头发一般的丝线正如扎根一般的向他手里钻,插入他的血管筋络中,吸食他的血液。这令人惊悚的一幕,呼长啸看的是真真切切,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呼长啸当下猜想,一定是苏长生炼制某种邪物,自己控制不住了,被它所伤,影响了心智。当下便要夺下那个坛子。可还没等他接近,院子角落里的一声闷闷的哭声就引起了苏长生的癫狂。

  这声音很闷,也很稚嫩,应该是捂着嘴巴发出的。声音里还带着无尽的惊恐和绝望。苏长生手里的坛子晃动的更猛烈了,瞬间,一股黑血从他没有眼球的那只眼睛里喷出来,迸溅到了一个已经死了多时的弟子脸上。瞬间,这张脸就扭曲起来,鸡蛋大小的水泡一个接一个的爆出来。最后整张脸都烂成一坨肉泥。呼长啸立刻远离几步,看着那还在继续腐烂的尸体,心里面是突突的乱跳,冷汗顺着额头一连串的掉在地上。

  有毒,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眼下情势十分紧急,已经容不得呼长啸再作考虑,只见苏长生就好像突然发狂一般,手中长剑直直的刺向,那个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呼长啸闪目观瞧,赫然见到苏长生的女儿,在角落中蜷缩着,满脸溅得都是鲜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只能是用两只小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此时此刻。亲人的哭声,仿佛是对苏长生最大的挑衅一般。没有片刻的迟疑,苏长生抬手一剑,狠狠的向平日里,最疼爱的女儿斩了过去。这时的苏长生,已然是神智大乱,仅剩的一只眼睛中,血色翻涌,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要死。苏长生的女儿吓得浑身发抖,一双带着泪花的眼睛,求助般的看着呼长啸。可这求助的眼神中却满是绝望与悲伤。眼看着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斩杀,将是多么惨痛的时刻。

  呼长啸再不犹豫,闪身上前一步,手中黑色大刀在空中凌空一晃,一道龙卷风似的刀风骤然而出。就在那把剑离小女孩儿的咽喉,只有两尺远时,苏长生那握着坛子的手臂,被这霸道的刀风瞬间撕扯的粉碎。

  断肢横飞,鲜血四溅。那柄长剑,在小女孩的面前,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向前伸展。苏长生眼眸之中,那血红色也渐渐的退了下去,眼神从癫狂,慢慢的转变为迷茫,又变成惊恐。拿着长剑的手,忽然的一松,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顿时是浑身发抖,连止血都忘记了。

  看着有些呆滞的苏长生,呼长啸心里面暗暗松了口气,刚想走过去给他止血,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被斩断的手臂在空中飞舞几圈,竟然是掉落在了苏长生女儿的身旁。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个长满了头发的坛子碎裂开,黑色粘稠的液体洒在地上。突然,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气味,和树木花草腐烂的臭味。

  呼长啸看不清楚那黑色的汁液中到底浸泡着什么阴邪的东西,只是看着那黑水不停的冒着气泡,地面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极为瘆人。

  突然,一声令人心碎的惨叫声划破了空间,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入苏长生和呼长啸的心里,还不停的搅动着。那黑色的汁液就像会爬动一般,顺着一阵微风,竟然是来到了苏长生女儿的身上。

  强烈的腐蚀,让小女孩儿痛得哇哇大叫。她惊恐的想甩掉这些液体,可是越挣扎,身上接触的就越多。最后,就在苏长生空洞的眼神前,化作一滩血水。

  呼长啸收回目光,眼中满是沧桑和痛苦。语气有些疲惫的说道:“那孩子,骨灵精怪的很,平日里也十分的有礼貌,很讨人喜欢。这些年来,我每每想到此事,那孩子的惨叫声,依然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

  呼长啸叹了口气,又说道:“从那以后,苏长生就心性大变,经常是神秘的失踪。而且也再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可能在他心里还在怪罪,是我当时失手,所以才导致他女儿的惨剧吧。

  萧云有些打抱不平的说道:“这怎么能怪您呢?若不是您出手,恐怕连他和他女儿两个人的命都没了,您至少救下一个,他应该感激才对。”呼长啸苦笑着摇摇头道:“救人和杀人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况且,我也不指望一个死了女儿的人感激。”随即,呼长啸,眼眉一竖,杀气涌动。语气冷冷的说道:“如果他这次是针对我下毒,可能我还会对他手下留情。可他竟敢丧心病狂到对我的妻子和女儿下此毒手。那就别怪我……说话间,呼长啸又紧紧的攥住腰间那柄断刀。

  萧云静静地望着呼长啸,沉默不语。天地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夜幕凄清,一片肃杀。

继续阅读:第三十章 胖人都是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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