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想办法见到她,线索就有了。”
“阿昭,停下。”
越城热闹的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南冶卓跳下马车,两手叉腰,面对着的正是梨香院,陆青芷随后下了马车。
“来这里做什么?”梨香院的楼上莺莺燕燕,传来阵阵柔声细语,好生热闹,此时一年轻男子左拥右抱,被女人们围绕着送出门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厮。
男人已经醉得路都走不稳,还不忘记捏了捏怀里女人的脸,又在另一个女人的脸上香了一口,乐此不彼。
此人看着很是眼熟。
“这货便是赵家的二少爷赵墨齐,虽然是个庶出的,赵世珲那个老东西对他倒宝贝得很。”
青芷一下子有了印象:“怪不得他乳名叫赵珍。他和赵墨嫣是一个母亲生的,公主成亲那天他也在,还和南冶嘉鬼鬼祟祟地说了什么。”
南冶卓合扇敲了敲掌心,乐道:“阿星,我们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烈日炎炎。
赵家二少爷赵墨齐又带着几个小厮进了梨香院。
“哎哟,我的珍少爷,今儿想要哪位姑娘陪您啊?”老鸨妈妈摇着扇儿,热情地挡到了他跟前。
赵墨齐掏出一锭金子,晃悠两下便扔进她怀里:“爷今天心情大好,姑娘不要多,只需你们这最漂亮的陪爷就行。”
女人红着脸笑笑:“那爷今儿可来对了!咱们这新来了一位姑娘,样貌身段自是不用说,还会奏琵琶,珍少爷可想见见?”
听她说的眉飞色舞,赵墨齐早已浮想联翩,立马敲定:“爷就要她了!”
雅间里,女子以丝绢遮面抱着琵琶,乐声还未起,男人已经沉醉其中,梨香院的姑娘他基本都见识过了,今日这位看上去着实新鲜。
赵墨齐端起杯子嘬了两口酒,眼神迷离的盯着女子看,此时琵琶声婉转响起,他跟着摇头晃脑起来。
奏完一曲后,赵墨齐拍手叫好,紧接着便支退了左右,令他们守在门外。
女子放下琵琶,撩起帘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爷,让他们站远些吧,有人在门外看着,太扫咱们的兴了!”
“是是是,都给爷滚远些,不要扰了爷的兴致。”
眼瞧着门外的几个黑影不见了,女子眼里露出成就。
赵墨齐已经迫不及待,看着眼前婀娜的身姿,他垂涎欲滴,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爷要看看你这面纱下到底是怎样一张绝色的脸。”
说着,伸手便要扯面纱,女子轻巧躲开,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爷太急了,先自罚三杯,不然我不陪您玩儿了。”
赵墨齐乖巧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三杯酒而已,多大的事儿。又接连饮下了两杯。
三杯酒下肚,男子满意地打了个嗝,心想这下终于能见那尤物的真容了,却觉得头脑有些发昏,看那女子似乎在绕着自己转圈,他左扑右抓,却什么也抱不着。
女子眼看着酒里的药已起了作用,顺势一掌拍在他后颈的穴位上,男人一头栽倒在地。
她满是嫌弃地扇了扇扬起的灰尘,以最快的速度将男人拉起来绑到了椅子上。
半炷香后,男人朦胧睁开眼,发觉情况不对,再一瞧那蒙面的女子还坐在屋里,立即就明白了。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爷……”
他的话没说完,一把锃亮的匕首举到了眼前。
女子十分随意地玩弄着刀柄,似乎下一刻这匕首就要落在他身上。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好好配合本姑娘的话,我便不会伤害你。”
“你!你……你想要什么?爷有的是钱,爷都给你!”
男人的求生欲极强,挣扎要翻身上的钱袋子。
“我不要你的钱,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也别喊,你的手下已经到远处去寻欢作乐了,根本听不见你的叫声。而且,你的叫声可不一定有我的刀快。”
“你要问什么?”男子眼里多了几分警惕,却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三年前,霁云公主成亲那天,你跟你妹妹赵墨嫣都和连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男子怔住,似已察觉到什么:“你问这个作甚,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只需将事实告诉我。”
男子迟疑片刻,反而发怒:“你敢绑架本少爷,可知我是谁,我家乃是皇亲国戚,我爹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女子没了耐心,眼神凶恶地将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我不是来和你谈交易的,你要想想,几句实话和你的性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说罢,毫不留情地作出要杀他的姿势。
男人拼尽力气挣扎起来,只差吓得尿裤子,在匕首快要扎进自己脖子的那一刻,连连喊道:“我说我说我都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敬王府。
前院大厅,陆青芷与南冶卓齐齐站在门外,看见霜儿与阿昭回来了,眼里露出光芒。
屋里,仆人一概屏退,只剩他们四人。
“情况怎么样?”陆青芷忍不住问。
阿昭组织了半天言语,却憋不出一个字,霜儿索性把他推到了一边:“小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赵墨嫣已经失踪三年了。”
“什么?”
南冶卓与陆青芷一样,实实吃了一惊……
给赵墨齐下圈套的主意是南冶卓出的。
南冶娇和慕容珂成亲那日,赵墨齐兄妹二人与你南冶嘉交流甚多,就算他们不知晓整个事情的真相,多少知晓一些线索。
霜儿打点梨香院的老妈妈后,一步步引诱赵墨齐入局,问出了当时的情况,他巴结南冶嘉原是想将妹妹引荐给南冶充,好帮妹妹实现当太子妃的心愿。
事后,他见妹妹赵墨嫣和南冶嘉私下聊得甚是高兴,便以为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几日去过,赵墨嫣因一些私事需要外出,除了赵墨齐,赵家的其他人都不知晓,也正是这次外出后,赵墨嫣再也未归家。
三年来,赵家已派人寻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女儿的下落。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了家中的名声,赵家下令府上所有人都不得声张。赵墨嫣的失踪便成了一个秘密。
总结下来,大家认为此事十有八九和南冶嘉脱不开干系。
太子出事当晚,赵墨嫣与他有过接触,一定知道南冶嘉所做之事,知晓南冶嘉秘密的人失踪三年,已无活着的可能,而赵墨齐什么都不清楚。
“赵家这条线索已经断了。”陆青芷叹了声气,不禁沮丧起来:“想要搜集南冶嘉谋害太子的证据,连一条线索都找不到。”
“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男子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听着格外熟悉。
四双眼睛齐齐朝门外望去,竟是曹慎往这里来了。
许久未见,他似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一身青衫,衣袂飘飘。
见他一切安好,陆青芷打心眼儿里替他欣慰。
“你怎么来了。”她的沮丧一扫而空。
看见心爱的女子对别的男人眉眼含笑,南冶卓眼里已经布满了醋意,他霸道地将女子往怀里一拉,不让他们靠太近。
曹慎觉得自己像个焦点,得意道:“看不下去你们几个傻瓜继续做无用功了,特意来指导你们。”
“臭小子,哪儿凉快哪儿去,你可别来打阿星的主意。”南冶卓脸上没有一丝高兴。
曹慎似没听到他说话,继续道:“三年前,我坐在连王府的屋顶喝酒时,可巧看见他们正在处理一个女子的尸体,我偷偷去瞧过了,不是赵家的小姐。”
陆青芷思索片刻,立即答道:“也许就是那个叫珠儿婢女!”
曹慎撩了撩秀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要明白,南冶嘉向来谨慎,做坏事都会处理干净线索,你们若想对付他,要从留有马脚的事情下手。”
话听到此处,南冶卓心里对他的敌意还未消除,脑子里却跟着有了想法,边抱紧了自己的阿星,边竖起拇指连连赞道:“好小子,本王当初果然没看错了你!”
第二日,阿昭带着几个功夫好的手下,一大早便乔装打扮好赶往了宿城。
几日后。
敬王府的密室里,宿城那位当年负责行宫建造的孙管事被牢牢捆绑着,对面是一桌,一椅,有酒有茶有点心。
南冶卓悠然自在的坐在太师椅上,吃着点心看着人。
“本王这密室许久未用了,这次为了你特意叫人将它提前打扫了干净,这是多人想要都没有的福分,你可要珍惜啊。”
孙管事低头生着闷气,似乎已经无力反抗:“你们……你们骗我,我要见三王爷,三王爷在哪里,我求你们让我见他。”
南冶卓冷哼一声,无情嘲笑道:“我这位皇兄,也不知你有多了解他,倘若你了解的话,应当知道,凡事知道他秘密的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你想不想知道在他手上断送过多少条人命?”
孙管事听得此话,忍不住微微颤抖,一边不停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