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珂被这威吼一吓,索性坐了回去,想来有三王爷和四王爷追出去了,公主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没过多久工夫,这一屋子的人还是不欢而散。
此时南冶娇跑到外边,南冶黎跟着就到了,见她为陆青芷的事发这么大脾气,本就不大高兴的南冶黎此时更不好受了。
“霁云,你等等皇兄——你要去哪里?”
“四哥哥,陆姐姐被关入的可是天牢!这天牢一旦进去了,只怕再也出不来了。”
南冶黎拦住南冶娇,一遍试图让她冷静,一边向她解释事情的原委。
“四哥知道,四哥方才刚从静妃娘娘那里出来,也正在想法子呢,你千万别再冲动了。”
南冶娇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南冶黎的衣袖,真相知道得突然,她这脾气也来得突然:“四皇兄,我不相信陆姐姐是那样的人,父皇要我嫁给慕容珂我也嫁了,可陆姐姐是霁云唯一的朋友,现在被父皇关进天牢,她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他让霁云怎么活?你懂我心里的难过吗……”
“霁云,四哥明白你的苦衷,我也不信六王妃是杀害大皇兄的人,如今她被人诬陷是易真阁的陆阁主关押在天牢,咱们若想救她,需要冷静下来想办法。”
“陆阁主?易真阁?”南冶娇听到这几个字一下子陷入了不解,“四哥哥,这究竟怎么回事?”
“看来这些你还都不知道。”南冶黎将南冶娇你拉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慢向她解释了事情的前后缘由,南冶娇一听到这些,更加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四哥哥,我曾听说过,那易真阁的杀手全是女子,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首领陆阁主更是卓尔不群,便是霁云这点三脚猫工夫跟她们一比,连她们的万分之一都不及,陆姐姐连一点武功都不懂,怎么可能是易真阁的陆阁主呢?”
南冶黎连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以我对六王妃的了解,她确实是个聪慧又机灵的人,可除了这些,与普通女子并无差别,绝不可能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陆阁主。”
南冶娇一时泄了气一样,本来太子的案子就是个麻烦,现在又给陆青芷扣上了这样一桩罪名,两个麻烦一起,只怕更难把人从天牢救出来了。
“那四哥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如果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按照关朝的律法,陆姐姐只怕会被……”说到这,她眼角一抽,泪水都下来了。
“不会的。”南冶黎自己也束手无策,可对他来说,既是陆青芷的朋友,又见不得妹妹为此担忧,即便自己心里没底,却还是安慰她道:“方法也是人想出来的,咱们一步步来,父皇暂时还没下旨如何处置六王妃,咱们先去天牢看看她,听她怎样说的,也好准备接下来的计划。”
“嗯。”南冶娇揉揉眼睛,跟着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去天牢。”
二人一走,一道身影随后而至。
南冶嘉嘴角微扬,从脸上至眉梢尽展得意之态,若一切都能遂了他们的愿,要他南冶嘉有何用,得亏他想得周到……
在此之前的天牢之外,四个看门的牢役正没精打采地谈天说地,聊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忽然一个身影的到来,几人纷纷屈膝请安。
“参见三王爷。”
“三王爷怎么得空到这天牢来了,这里又脏又臭的,只怕会弄脏了您的衣裳。”
南冶嘉概不理睬他们的奉承,瞧了几人额神情模样,只严肃地道:“易真阁的陆阁主可还关在里面?”
“回三王爷,管得好好地呢!兄弟们日夜轮流看守,加上这天牢可是铜墙铁壁,她就是又再大的本事,也保管她跑不掉!”
“如此很好。”南冶嘉满意地笑笑,“这陆阁主可是我朝廷多年来的要犯,如今终于被抓住了,可见这罪犯的重要性?”
“小的们当然明白!”几人话音刚落,只见几锭金子从南冶嘉的袖中缓缓露出,看得他们眼里直冒星星。
南冶嘉十分豪气地将金子送到几人手里,语气依旧十分严肃:“既然知道是朝廷要犯,所以你们须得看严了,倘若给人跑了,后果可想而知。”
四个牢役将金锭子揉在手里,一边恳切地回道:“小的们都明白,一定看好这罪犯,不给她一丝逃跑的机会!”
“好,记住了,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前来探望陆阁主的人都不给进来,若是有任何差池,可小心你们的脑袋!”
“小的们明白!”
南冶嘉甩袖一走,几人速速将那爱不释手的金子揣进了怀里。
“这天牢外边竟守了这么多人?”南冶娇头次来到这天牢,不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都说一旦进了这天牢的,都不会再活着出来了,我真的好担心陆姐姐。”
“传说的话不可信,倘若六王妃真是被冤枉的,四哥就是劫狱也帮你把人救出来!”
南冶黎领头走上前去,只是还没靠近就被牢狱拦住了。
“皇上有命,陆阁主乃是朝廷要犯,任何人都不可接近天牢。”
“瞎了你的狗眼?连四王爷和本公主都敢拦?”南冶娇一发威,那几人马上变了脸。
“公主,四王爷,不是小的们不让你们进去,只是上面有令,咱们也不好不遵守啊,若是出了任何差池,小的们脑袋不保啊。”
南冶黎将南冶娇拉到身后,上前一步回道:“别人也就罢了,本王和霁云公主你们还信不过吗,况且我们也不做什么,不过是来看望看望六王妃而已,如今六王妃究竟是不是陆阁主还没确定,你们不让本王去探望她,她一个弱女子若出什么意外,你们脑袋可要同样保不住的!”
牢役一听,也觉着有理,犹豫之间忽然想起了南冶嘉交代过的话,一下子不知该听谁的了,然而看在南冶嘉赏的金锭子上,还是反向南冶黎解释道:
“四王爷,理是这个理,但这事情无论如何也由不得小的们做主啊,小的敬重您是王爷,但上面头儿的话小的们也不能不听啊,还望四王爷和公主能理解理解,不要再为难小人了。”
见他们话说到这份儿上,南冶黎也不好再为难,默地叹一声气,只得带着南冶娇走了,南冶娇犹犹豫豫地不肯走:“四皇兄,咱就这么走了么?”
“这天牢咱们进不去,不走也不行啊。”
“可是……”
“霁云,咱们先走,再想别的法子。”
“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么?……”
二人一离开,两道身影缓缓从不远处现身。
“三王爷想的果然周到,正好先他们一步来了,否则后果只怕难以预料。”跟在南冶嘉身边的男子,穿一身素灰色衣裳,面色白净,一开口却是女子的声音。
南冶嘉十分自在地摇开了手里的扇子,颜色形容看上去都很惬意:“本王以前还不曾这样谨慎过,可正是因为本王的疏忽,竟一直以来都没发现在背后戳本王刀子的是本王的好弟弟,现在布局全面,也算是吸取教训了。”
“看王爷如此自信,就不怕事情会再次出乎你的预料么?”
南冶嘉一听这话仰天大笑:“现在南冶卓这条大鱼已经被本王吃了,那些小喽啰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阻挡不了本王要做的事。”
“男子”轻轻一笑,有些讽刺:“三王爷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南冶卓那么聪明,你怎就确定他这次不会活过来?”
“你想多了。”南冶嘉幽幽一笑,自信满满,“本王想要除掉的人,是不会给他存活的机会的,送南冶卓那一剑时,本王早在剑上备好了毒药,他便是有本事从山崖底下爬上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男子”又笑了笑,不再纠琢这个话题,思索片刻,不由又问道:“那王爷带小女子进宫究竟有何安排啊?”那眉眼的神态,以及形容举止和一颦一笑,此人正是阿冰。
南冶嘉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梨香院那件事你算是帮了本王很大的忙,本王正好带你进宫见识见识,二来,你也趁早熟悉熟悉这宫里的环境,过不了多久……本王就要有新的任务派给你了。”
听罢此话,阿冰眉头有些微皱,知道这南冶嘉野心勃勃,可她实在没料到他的计划竟会进展得这样快,几位王爷已经被他除掉两个了,剩下一个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可见皇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虽然天下之争对她一个小女子并无任何关系,可正邪向来不两立,她本只为了和文礼笙在一起,可有朝一日南冶嘉真成了皇帝,这世道怕是安稳不了多久了……
神色混沌间,忽然回过神来,阿冰格外庆幸没被南冶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抬眼一瞧,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刘忠,南冶嘉最得力的随从,是刘管家的儿子,从小跟在南冶嘉身边,被培养至今也和他父亲一样成了一个对主子忠心不二的人。
“王爷,……”刘忠在南冶嘉悄悄说了几句话,你那也加便将目光移到了阿冰身上,片刻后又神神秘秘说道:“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可见又有好戏要开场了。”
这耐人寻味的说辞听得阿冰十分好奇:“王爷,又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