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好语地求他,就不肯松口,让我出去玩玩会叫他掉块肉还是会破产!”咽不下这口气,陆青芷是铁了心要出去的,别的不要,幸福还是要的。
不然一会儿南冶卓要带自己去别处,她就难跑了,遂把霜儿叫了过来。
“老方法,我一定要在晚上之前见到文礼笙,顺便问问他将那镯子参透得如何了。”
“可是小姐,敬王提前打过招呼,霜儿现在弄不到梯子。且他料到小姐喜欢爬墙溜出去,所以加了人手看着,小姐就是长了翅膀,恐也难出去……”
“什么?”陆青芷瘫坐在凳子上,心底滑过一丝失落,忘了南冶卓也是个智商了得的人,怎么算漏自己的小把戏呢。
这边霜儿却极力掩饰话里的心虚。
是阿昭暗里告诉她,王爷今晚要给小姐一个惊喜的,要她别叫小姐去别处。霜儿急中生智,撒了这么个谎,还希望别被陆青芷看出来。等南冶卓事成,惊喜也送了,也算替陆青芷给敬王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了。
黄昏将近,陆青芷坐在屋里干着急,霜儿又从外边接了东西过来,呈到陆青芷跟前:“小姐,阿昭送来的,王爷叫小姐换上这身衣裳。”
陆青芷半推半就,将那衣裳穿上身,看着有些奇怪……
“男装?”
霜儿也有些不解,敬王到底要送什么惊喜,非得叫小姐换上男装。
“霜儿,这算什么?”转眼一瞧桌上,与衣裳配套的,还有束发的绢带,显然是要她女扮男装。
也罢了,换就换吧,虽不知南冶卓有何目的,不过应该有他的道理。
陆青芷才将头发束成一髻,南冶卓忽然开门进来了,吓得她手一抖。神啊,还好衣服换完了,不然要被看光光了。
霜儿识趣地退到外边,南冶卓关上门,似笑非笑,叫人瘆得慌。
“你来做什么,不会敲门吗?还有,你要带我去哪里,想搞甚么鬼,提先让我明白好么,嗯?”
南冶卓轻甩秀发,傲然回道:“本王要做的,自然不是无聊之事,至于要做什么,暂时还不能泄露,你去了便知道了。”
“是——”陆青芷实则并不想知道,也完全不好奇,有南冶卓这样有勇有谋的人主持大局,自己也就跟着打打酱油。
至于结果嘛,看他老人家有多大信心和把握了。放空片刻,忽见南冶卓掏出一东西,明晃晃地举到陆青芷面前。
“这是……镯子?”不仔细瞧的话,还以为是陆青芷那只,仔细看才能看出细微差别。
陆青芷小心脏猛跳了几下,快要吓死她了,还以为南冶卓知道了一切,去找文礼笙麻烦了。
“对,镯子。虽爬不上本王的眼,但这可是漠辽进献给宫里的宝贝,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姑且送给你了。”
“送我的?”
哇……受宠若惊,陆青芷有些不敢置信。惊讶之余,南冶卓已抓起她的爪子给她戴手腕上了。
“你那镯子能修也好,坏了也罢,现在本王既送了新的给你,你可千万得当心,要敢丢了或送给别人,本王不饶你!”
与陆青芷预想的不一样,这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所谓的圆月早被厚厚的乌云埋没了。
就像她的心情,越来越低,回到那个消沉的起点。
南冶卓神秘的计划一现身,便是带着陆青芷来到了梨香院。忽然明白为何要她女扮男装了,原是要去青楼。
“带我来这儿作甚,看你风花雪月?”陆青芷调皮开了个玩笑,就被南冶卓喷了一头冷水。
“瞎说个什么鬼!要爷强调几回,爷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磨完几句嘴皮子,南冶卓步入正题,大致介绍了今晚计划:南冶嘉今日包下约半个梨香院,要在这儿见一位贵客。
这贵客名叫长孙建其,是当朝百官中比较说得上话的,尤在谋政方面,很得皇帝赏识。而皇帝南冶骏德年出四十,至今还未定下太子,据可靠消息来源,南冶骏德将在今年选定太子。
而太子之位的选定,除了四大世家的支持,自少不了满朝百官的推荐。如今南冶嘉自诩已是四大世家眼里太子的不二人选,他现在需要的,便是文武百官的支持了。
“可这连王既已赚得不少口碑,四大世家的支持都不成问题了,他何故还要多此一举在文武百官上下功夫呢。”
以陆青芷的角度来看,这点她十分不解,却见南冶卓细眉一扬,鄙视她道:“女人的思想就是浅薄,看事情只会看表面,不明白这里头的故事。”
“里头还有什么故事?”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南冶卓没耐心车这些,只觉陆青芷该懂的,以后自然能看懂,现在看不透的,说了她也未必能开窍,“你且别管那么远,按照爷的意思,好好配合,今儿咱们就坏了他的好事!”
“哎?……”
南冶卓已跳下马车,完全不给陆青芷回话的机会。
马车停在梨香院外约二十米处,由于黑夜,在背光的暗处不易被发现。二人都下马车后,朝梨香院发进,阿昭和霜儿负责在外边守着,以备不时之需,好接应二人。
到了梨香院外,见到楼上斑斓的弄影,陆青芷忽顿住脚步,又生一疑问:“这连王不是包下梨香院了么,怎还有别的客人在?”
南冶卓朱唇一抿,又鄙视女人目光短浅了。
“他包下的是半个梨香院,图的是清静,二则不想叫人知道,倘若整个梨香院都被他包下,自然会招来闲言碎语,对他那伪装多年的声名不好。”
陆青芷呵呵两声,这连王为了保持好他正人君子的名声着实不易,处处都得小心翼翼。果真是做好人难,装作好人更不易。
“这样也好,有客人在,咱们好混进去,再者,外边儿没设守卫,也省得叫人认出咱们。”
“这你也甭担心,爷自有办法!”
于是,二人各带着一身不大起眼的装束,光明正大进了梨香院。
陆青芷头一回以男人的身份逛窑子,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几锭白银贿赂了老鸨妈妈,二人上楼便进了一间姑娘的房。
“这是爷的人,叫金灵。”
陆青芷一见那美貌女子,不由地撇撇嘴:“看来这金灵姑娘并非胭脂俗粉哦!”
“哼,你要是吃醋的话,爷可以不要她。”
一听此话,陆青芷立马闭嘴,当她没说。转眼又见金灵捧了一套衣服出来,递给南冶卓:“王爷若想不被人认出,还是换上这套衣服的好。”
“啥,叫爷传女人的衣服?”
陆青芷噗嗤笑出声,这样才像话,她扮男的,南冶卓扮女的,才能更好掩饰他们的身份。
金灵想的挺周到。
“王爷还是快些换上吧!”陆青芷极力怂恿他,实则也就想看看他扮女人的样子,再笑话笑话。
形象收拾完,陆青芷又叫金灵姑娘寻了只大的绢布,给南冶卓系在脸上:“既要掩饰身份,干脆保险一些,否则被你的三皇兄认出来了,麻烦也不小。”
出了金灵的房间,二人假装搂在一起,像一对寻欢作乐的男女,缓缓朝南冶嘉所在的那间房靠近。
“南冶嘉总共带了三个护卫,一个在楼下,其余两个守在房外的,金灵会想法子将他们支走。屋里只有南冶嘉和长孙建其二人,他们喝的酒杯提前下了蒙汗药,再过半个时辰,咱们见机行事。”
陆青芷领会完南冶卓的意思,随即酝酿她演员的特长。
待南冶嘉房外的护卫被这里的姑娘一一撩走后,二人又在外边慌了约摸半个时辰,陆青芷才晃晃悠悠地,假装出一副喝多的模样,摇摇颤颤来到南冶嘉的房门外,“哐当”一声拿身子撞开了门,厚着她粗沉的嗓音,喊道:
“亲爱的,小爷我来了——”
一见房里并无美人,只有两个男人对面而坐,才意识到不对。
“咦?我的美人儿呢?你们把我的美人儿藏哪儿去了?”愣了几秒,陆青芷又赶忙道歉:“不——不好意思,小爷我走……走错房间了——美人儿,小爷我在这儿——等我——”
摇摇晃晃出了房,陆青芷又为他们关上了门。
来外继续搭着南冶卓装醉:“二人喝了这么久只才微醺,这蒙汗药是力度不够吗?”
南冶卓唇齿不动解释道:“南冶嘉不是个傻子,药下多了会被怀疑的。再过半个时辰进去,肯定倒人。”
于是,二人神经病似的来回又晃了半个时辰,再次装失误撞开南冶嘉的房门时,二人已经倒下了。
“哈哈哈——睡得跟死猪一样!”陆青芷拍手叫好,一边扯下各种帘子布条儿,扎成长长一根,把喝得死沉的长孙建其能从楼上搞下去了。
南冶卓搂着陆青芷一齐,翻窗一越,二人也轻松落到地面,至此小功告成。
二天一早,长孙建其大人在梨香院外惊醒,繁闹之处的他被无数路人围观着,而这位长孙大人衣服被尽数扒光,只剩一条亵裤。
此时日上杆头,长孙建其连早朝也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