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丫，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老周语气冷的吓人，脸紧紧的绷着，怒气越积越多。
闹腾了这么久，唐凤丫就干脆破罐子破摔，胆子越来越大。
“周掌柜，您这话可就太偏心了！什么叫我有没有证据证明清白？”
“凤丫，怎么跟周掌柜的说话？”唐家老三赶紧冲自己的女儿瞪眼。“周掌柜，这孩子被我们俩给宠坏了，您多担待。”
老周笑眯眯摇摇头：“没关系，让她说说看，说不准还真能说出点儿理来。”
说着看向唐玉染，他可是尽心尽力给这小丫头制造机会狠狠折腾唐凤丫呢！
“咱先不说我怎么样，”唐凤丫仿佛受到了鼓励，指着唐玉染，“你说我吃里扒外我就吃里扒外？你说自己有证据就有证据？证据呢？在哪儿？谁能证明你的证据就是真的？”
这么说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唐玉染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件事，你最好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否则的话，必须立即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道歉！”
“说了这么多，好的坏的全让你一个人给占了！”有个婶子看不惯唐凤丫的嘴脸，开口说，“分明一直都是你在说别人好不？连让唐管事插个嘴的机会都没有，要我看，你才最应该先把证据拿出来！”
另一个人也道：“就是，可别是明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气唐管事吧？”
“你是证人吗？不是证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唐凤丫恼羞成怒瞪了两人一眼，挺了挺胸膛，嚣张而挑衅地瞥了瞥唐玉染。
“赶紧给我道歉，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有一点，奶让你管我的事以后都不作数，你想都别想！”
“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唐玉染冷哼，冷冷的看了唐凤丫一眼后，扭过头，朝那个告诉自己消息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你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给大家听听！”
唐凤丫眼底闪过慌乱，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小伙计，威胁说：“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小伙计可不是三岁小孩轻易被唬住，“先前大家伙去县衙的时候，你没跟大家一块儿走，我亲眼看见你等大家都走了以后，跑去唐管事屋里了！”
唐老三的媳妇脸色僵了僵，她记得很清楚，去找县太爷之前，自家闺女可是突然说要去茅房……
“凤丫，你真的去过唐玉染屋里？”唐老三的媳妇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唐凤丫，唐玉染可是老唐家的金疙瘩，讨好都来不及了，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娘，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亲娘都开始怀疑自己，唐凤丫怒火中烧，死死的捏紧了身侧的裙摆，唐家三媳妇的话，比在场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具有杀伤力，唐凤丫心里慌得都快站不住了。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闺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唐老三媳妇才更觉得堵得慌，皱着眉说：“你要是真做错事，就赶紧跟唐玉染道歉，不然我跟你爹都不会轻饶了你！”
“娘！”唐凤丫快气炸了。
老周眼中看戏的兴味正浓，点点头，问唐凤丫：“你有证据？”
“这不公平！唐玉染她是有备而来，证人也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就等着挖坑给我跳！”
唐凤丫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慌乱之下，她装腔作势地指着唐玉染和小伙计咬牙切齿，“要我拿出证据来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必须给我时间准备！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伙计有些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哼了一声：“我还怕你不成？”
铺子里的伙计们渐渐散去，个忙个的，唐玉染显然也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场口水战结束了，情绪平稳的回到自己屋里去。
唐凤丫看着唐玉染离开的背影，又急又气。
方子已经偷了，钱却没到手，她刚刚嘴上说的轻松，可上哪儿去找证据啊！
关亚姿被白恒狠狠骂了一顿，因着那剩下的半张方子，白恒暂时还留着她，这个节骨眼上，关亚姿不敢再出一丁点儿岔子，唐凤丫跑来找她要钱，关亚姿一百个不想给，却怕再生事端，只好拿钱堵嘴将唐凤丫打发了。
唐凤丫怀揣着五十两银子一路乐呵，银子到手，底气也跟着足了，当天晚上下工以后，她带着五两银子去了铺子里一个出了名贪财的万婶子家里。
两天时间一到，大伙儿再次聚集在院子里。
有了证人，唐凤丫就小人得志，嘚瑟地挑眉看着唐玉染，对老周说：“周掌柜，我也有证据！”
万婶子心里头还是忐忑的，可拿了钱，若是不办事，到头来她只怕里外不是人了，这家铺子是她做工大半辈子以来最轻松，也赚钱最多的一家，唐凤丫只是一个普通的伙计，唐玉染却是店里的管事的，真让她跟唐玉染对着干，她不敢！
“你们去衙门那天，我去上茅房的时候正巧遇到唐凤丫，她当时肚子不舒服，出来以后，我特地还把她送到门口……我，可以证明，唐凤丫那天从我们在茅房里碰头到她离开铺子以前，没有去过唐管事的屋子！”万婶子将早已商议好的供词磕磕巴巴背了出来。
“是嘛，”唐玉染和老周同时露出讽刺的笑容来，“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前天我问的时候，你不说出来？”
“我，我当时没想到……”万婆子尴尬地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哦？不过两天时间而已，又不是过了十年二十年，怎么就当时想到了，事后没有想到？”
“我的意思是，我当时没敢说，都在一个地方做工，说多了不就成了得罪人吗？”
“那现在你就不觉得得罪人吗？”万婆子脸都快绷不住了，她欠了欠身子，两边都讨好地看了看。
“您这话严重了，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吧自己所看到的跟大家说出来而已，我也只是看到唐凤丫从去茅房到离开铺子了这段时间的事，其他时候的，我怎么可能会清楚？”
万婆子吓得要命，而唐凤丫则快要被万婆子给气死！
唐凤丫那天肚子痛不过是借口罢了，她哪里去过厕所？花五两银子出去，就是为了钱用在刀刃上，这些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她要的可不是只敢承认上厕所以后的事情，唐凤丫恨不得上去撕了万婆子，将那五两银子个抢回来。
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
唐凤丫狠狠剜了万婆子两眼，继续为自己辩解说：“我确实是只能证明自己去茅房以后的清白，但是你们别忘了，唐玉染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方子被偷了，谁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丢了？就算我曾去过唐玉染的房间又如何，那也证明不了什么！去过她房间里的人多了去了，”
不用等唐玉染自己开口，为她作证的那个小伙计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再次将那天自己看过的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
万婶顶着众人和来自唐凤丫的压力，只得硬着头皮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供词。
“周掌柜，这俩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这咋办？”有人问老周道。
眼下这种局面，对于唐凤丫来说，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
唐凤丫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扭头看着唐玉染，替老周回答说：“咋办？这还不简单吗？唐玉染这些年在唐家嚣张跋扈惯了，根本就连最基本的尊敬长辈都忘得一干二净，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铺子里着火这件事，她明知那三个人里有两个是自己的奶和小姑，去还是狠心将人送进大牢受尽折磨，若非我爷带着人去下跪求她，我奶她们这会子还指不定在牢里受什么罪呢！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哪有什么能让人信任的地方？”
“凤丫，你给我住嘴！”唐家老三脸色变了又变，哪能不知道真想是啥，有些歉疚地看向唐玉染。
“爹，我才是你的亲闺女，被唐玉染那个贱蹄子冤枉，你不过来安慰我，反倒跟着她一起来欺负我算怎么回事？”
“凤丫说的没错，这些年，唐玉染这个兔崽子确实可恶！”唐老爷子可不像唐家老三那样良善，前两天被在唐玉染面前下跪的闷气到现在都没有发泄出来，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唐老爷子怎么可能放过？
“连我都要给她下跪，谁还能从她那里讨得了好？依我看，这事指不定就是她自己弄丢了方子，这才故意陷害凤丫的！”
上辈子唐老爷子等人那冷漠自私的面孔浮现在唐玉染的脑海中，渐渐和现在这账面融和成一体，唐玉染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有种周身冰冷的无奈感，这就是她的亲爷亲堂妹！
眼中的温度在几秒钟的功夫就消退不见，唐玉染强压下想要爆发的怒火，冷漠的说：“唐凤丫，我猪狗不如？你别忘了奶是为什么把你丢给我管教！”
“你……自然是因为你耍心眼，在奶面前上我的眼药！”唐凤丫心虚道，这件事唐家的人都知道，但是外人不知道啊，谋杀的大罪，一旦传出去了，她这辈子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