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潇潇冰冷的声音让宫苑内所有的人神色一凛。她上前对王后行礼道,“她刚刚端的是酒水,若是匕首呢?暗器呢?”
说着,她的目光倏然间看向耶律柔,“这可是我第一次在赤炎国王宫饮宴,没想到,这宫女的规矩竟然如此……粗陋呢!”
王后肃声道:“没听到肃王妃的话?还不把人拉下去!杖责一百!”
这时,谢嬷嬷站了起来,“王妃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同一小小宫女计较,只是,王妃因武功高强,才只是湿了衣袖,若是换成其他贵女,酒水洒了还是其次,若是因此伤了颜面,可如何是好?太后娘娘仙去多年,若是看到这等宫女,岂不是也要生气?”的确,见过太后的人,都知道太后一向是最讲规矩的,那可真真是要求宫人决不可犯错,否则必要杖责。
王后微微一笑,“母后的确最重规矩,谢嬷嬷说的是。”谢嬷嬷随侍太后多年,她若是说出反对之语,岂不是不孝?
那宫女看向耶律柔,没等说话,就被人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肃王妃衣袖湿了,本宫这里有些衣裙,赐你吧!不然齐儿知道你在本宫这里受了惊吓,必然要埋怨本宫没有替他照顾好他的王妃。”王后笑着说道。
“王爷那样孝顺的人,怎么会这样想,他要埋怨也是埋怨儿媳啊,来饮宴还给母后添麻烦!儿媳在这里给母后赔礼了!”司马潇潇福身一礼。
“儿媳因担心饮宴洒了汤水,专门带了一套衣裙,烦请母后身边女官引路了!”司马潇潇笑着说道。
王后看了女官一眼,那身后的女官朝着司马潇潇快速走来,为她引路。
女官引着司马潇潇一行人来到一个宫室,“肃王妃请。”
司马潇潇没有动,“这是……”
女官微微福身,“这是给王后请安的女眷休息的地方。”
司马潇潇看了谢嬷嬷一眼,谢嬷嬷推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谢嬷嬷出来,对着司马潇潇微微点头。
她看了眼女官,“我们初入这宫苑,路不熟悉,麻烦你在这边等我了。”
未等女官拒绝,司马潇潇看向司平,“你在这边陪着这位女官,我去去就来。”
司平瞬间明白司马潇潇的意思,要盯住这个女官。
那女官微微开口,似乎想要拒绝,可是司马潇潇已经步入房间,剑书和剑画已经将门关上。她看向司平,“这……若是王后娘娘有事找奴……”
司平微微一笑,“王后娘娘知道姐姐为王妃领路,定然明白的,不然王妃若是迷了路,岂不是要怪罪姐姐了。”
那女官眉头微蹙,没有再开口。
司马潇潇进去之后,四处看看,然后在剑书的帮助下脱了外衫,剑画有些好奇,小声说道:“王妃为什么不要王后的衣服呢?”
司马潇潇微微一笑,“王后既然将萨尔国的玉如意相赠,定然是敌非友了!我一向认为对这种怀有算计之人要反其道而为之,才不会出错,毕竟王后肯定是要算计我啊!”
剑画嘟起唇,“那个宫女明明是听从那个柔公主的指挥,王后竟然也不处罚柔公主……”
“住口!”剑书怒目而视,“王后娘娘也是你能说的?”
剑画有些委屈地看向司马潇潇,司马潇潇摇摇头,“剑书说的没有错,剑画,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否则说成习惯,就会犯错!因为你没有在自己的心里设下界限,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
司平正同那个女官在门外等候,忽然,她听到树后有声音,她眉头一皱,“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进宫中不可携带利器,这里又没有石子儿可以捡,地面干净得简直一点灰尘都没有,她情急之下拔掉女官的小珠花打了出去。
只听“啊”的一声传来,一个宫女坐倒在地,随后哐当一声脆响传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碎了。
“怎么回事?”只听尖锐的女声传来,司平定睛一看,竟然是如娜仁!
那跌倒在地的侍女忽然高声道,“如嫔娘娘,她……她不知道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将大王送娘娘的玉佩打碎了!”
司平眉头一皱,那声响明明是这侍女摔倒之后才传来,怎么可能是她打碎的!
如娜仁眼睛阴狠地盯着司平,“打碎大王的赏赐,是死罪!给我把她拖过来!狠狠地打!”
随后,一队侍卫竟然从院外走来,要拖司平,司平手握成拳,正在犹豫打还是不打。
这时,房间门从内打开,“我看谁敢!”司马潇潇一身大红衣裙从里面走了出来,这衣服乍一看,竟然和她换下的衣服一样,只不过一件是金边,一件是银边,这都是谢嬷嬷的主意,衣服若是差别太明显,会有不好的留言传出。
侍卫们都愣在原地,这……
如娜仁叫嚣着,“怎么?肃王妃不是最讲规矩的人?如今你的侍女打碎了大王送的玉佩,这是对大王的藐视!必要严惩,打死不论!”她看向愣着的侍卫,“还不快点!”
那侍卫头领对着司马潇潇抱拳,“还请肃王妃让路。”
司马潇潇眼睛微眯,只见她一个闪身便抽出了侍卫的腰刀,瞬间架在他的颈上,“你们想要造反?”
说着,她从腰间取出王令金牌,所有的侍卫全部都跪了下去,只有这个侍卫头领因为颈间的长刀,没有敢动。
“你们!”如娜仁气得直跺脚,“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告诉大王的!”
司马潇潇将长刀一甩,直接插进如娜仁脚前的大理石地面,那侍卫头领一惊,这肃王妃好深厚的内里……
“我的人你也敢动,你是日子过得太逍遥了,忘记当日的惨痛了吧!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司马潇潇的目光如刀一般刮在如娜仁的脸上。
如娜仁想到当日的惨痛,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脸。
“你!你!你威胁我!”她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们,“你们给我站起来,那个司平就是打碎了大王的玉佩,给我砍掉她的手!”
没有侍卫理会她,她看向身后一个高挑的侍女,“阿真,你去!给我剁了她!”
叫阿真的侍女抽出怀中的匕首就向司平扑过去,司平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真的有人扑上来。司马潇潇一脚蹬开眼前的侍卫,蹂身而上,她不好用手上的盘丝缠,不然,不好解释武器一事,她只能将那侍女先踢开,那侍女竟然不去杀司平,而是转来杀她。
司平急得想要上前,被谢嬷嬷一把拉住,“王妃可以动手,你不行!”
只见司马潇潇同阿真过了几十招,然后她飞身而起,一把抽出地面上的刀,回身一劈,竟然将阿真整个人劈成两半。
“啊——”刚才诬陷司平的侍女吓得跪倒在地。
司马潇潇拿着滴血的长刀,指着那个侍女,“谁将玉佩摔坏的!你想清楚了回答我!”
这些侍卫实在未想到司马潇潇出手如此狠绝,这……纵然他们想,也无法做到一刀将人劈成两段,大家跪在原地,全部低下头,不敢抬头看着一身大红的司马潇潇,此时她手执滴血长刀,宛若来自地狱。
那侍女浑身发抖,“是……是奴……是奴摔了玉佩……同王妃身边侍女无关……”她害怕得牙齿不时发出碰撞之声。
“为什么大王送如嫔的玉佩在你身上?你偷窃?”司马潇潇冷声说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
“是如嫔!是如嫔让奴拿着的!刚才有人踢奴膝盖一下,奴才摔了出去,同王妃身边人无关,刚才那位姐姐扔的东西只是打到了树叶!”侍女头都不敢抬起来,此时出卖如嫔,料想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如果不说,她可能立刻就要身首异处!
“听到了?”司马潇潇眉梢一抬,“如嫔,你想要诬陷本王妃?”
司马潇潇环顾一周,“这里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到底想要如何?”
王后身边的女官看到司马潇潇的目光转过来,她急忙低下头去,这肃王妃出手如此狠,她回去定要让王后小心,这是没有打起来,若是真打,恐怕这一队侍卫都不是肃王妃的对手。
忽然,有人声向这边而来,定然是有人去找王后报信,司马潇潇无所谓地站在原地,她到要看看,这帮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啊——”忽然,跟在王后身边的贵女们有人发现了地上的尸体,吓得尖叫出声。
王后看向一地血迹和残肢,瞳孔一缩,厉声呵斥“闭嘴!”
她看向陪在司马潇潇身边的女官,那女官只能实话实说,毕竟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
“如嫔!你……”未等王后开口,如娜仁便整个人瘫软下来,只见她双手捂住肚腹,“好疼……我……”
如娜仁身后的侍女忽然高声道,“如嫔娘娘流血了!”
王后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然后皱眉道,“快叫太医!将这些人全部关起来!”然后看向司马潇潇,“肃王妃就暂时在本宫佛堂看看经文吧!待本宫将一切报予大王,请大王决断。”
“希望母后善待我的嬷嬷和侍女们,毕竟谁是谁非这么多人都看见听见了!”司马潇潇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后,丝毫不躲避。
王后微微点头,“放心吧!一切自有公论,你就暂时抄抄佛经,为大王祈福。”
谢嬷嬷微不可查地朝着司马潇潇点了下头,司马潇潇轻声说,“多谢母后!”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同女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