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潇潇淡定离开后,众人都陷入沉默,大家看到地上的血迹和被劈成两半的侍女,都暗自在心中对这个倾城郡主重新估量,敢在王宫内院杀人,还如此残忍……而王后竟然只是简单问了问便让她去佛堂抄经……
耶律柔冷哼一声,竟然这么简单就放过那个女人!她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转向司平等人,“母后,这些下人怎么办?”
“住口,一切自有王后做主,你个小孩子,哪里这么多话!”德妃扶着晴云的手走到王后身边,“这潇潇实在莽撞,给王后添麻烦了!如今这赏月宴……”
王后微微摇头,“赏月宴?这一地的血迹还什么赏月宴?如今如嫔已经被抬回宫殿,不知腹中胎儿如何,这些人便暂时关押,毕竟本宫这女官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而且这里这么多人,想来也不是肃王妃的错,不过,她却是出手太狠。本宫看她实在戾气过重,才罚她去佛堂抄经。这些侍女都是肃王妃的心腹,她离开前还不放心,待大王决断吧!”
大王那边赏月宴还没有结束,女眷们只好等在院中,大家没有心情继续看歌舞赏月,只不过几个相熟的人在窃窃私语而已,这件事处处充满着蹊跷,她们真是看了一场大戏啊,不过,肃王妃真是不可小窥!
待那边饮宴结束,有内侍前来通知王后,王后派人来遣散这边席位上的女眷,便去同大王回禀今日之事,毕竟,如嫔的孩子是保不住了,不过……就算没有今夜之事,这个孩子,恐怕也生不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耶律永基皱眉看向王后。
王后叫来那个一直在司平身边的女官焚香,“你说。”
焚香跪在地上,将事情从头到尾不偏不倚地讲述一边,耶律永基神色未变,“知道了,太医怎么说?”
王后毫不奇怪。大王毕竟已经有了那么多子女,当初宠爱如嫔,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而且,这是老来子,证明了大王的春秋鼎盛,这孩子生不生得出来,大王自然无所谓。
王后宫中的佛堂里香烟袅袅,观音身前摆放着各种瓜果,地上有一个明黄色的蒲团儿,一边还有书案和椅子,书案上摆放着经文和笔墨纸砚,想来王后经常在这里抄经文了。
司马潇潇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经文,是《金刚经》,她轻嗤一声,内心恶毒,抄经文万卷也洗不去身上的罪孽。
女官焚琴恭敬地站在门边,“请问肃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司马潇潇坐到椅子上,“有吩咐,自会叫你。”
“奴名焚琴,那奴就在门外候着,”说着,就在外面将门关了起来。
司马潇潇闻着这佛堂中淡淡的香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香……似乎有些太香了。
焚琴站在门外,王后宫中的侍女、嬷嬷都有些奇怪,这位王妃,一看就是被王后罚了抄经的,怎么焚琴却如此恭敬?
在大王没有发话之前,焚琴自然是要规规矩矩地侍奉肃王妃的,缺乏点想象力的人,都想象不出那别院中血腥的场面,焚琴面色微白,只要肃王妃不出这大门,那是想要如何就如何,她绝对不说一个“不”字,这微凉的夜色中,她的额头竟然有着细密的汗珠,她用袖子轻轻擦拭两下,忽然想到那被劈成两半的如嫔侍女,别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那个侍女伸手不俗的,结果却被肃王妃……
焚琴身体一抖,轻轻咽了下口水,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
她听着东院人声吵杂,想必太医正在为如嫔诊治,流了那么多血,想来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毕竟,闻了那么多麝香之味,怎么会保得住?她眼神一慌,忽然想到昨日从如嫔那里取回的香……似乎被王后随手放到佛堂,还没有……
她嘴唇微白,叫来侍女,“去,给肃王妃上点热茶和糕点,快点!”
那侍女不一会儿就取了来,焚琴端在手中,轻轻敲开门,送了进去,“肃王妃想必宴上没怎么用好,奴送了些点心,您先垫垫,想来大王那里很快便有消息了。”
司马潇潇点点头,“放这儿吧!”
焚琴端着餐盘走到桌案前,将茶点一样样放到桌上,她抬眼轻轻瞟了一眼司马潇潇,见她正专心用毛笔抄着经文,并未看她。她轻轻舔了舔下唇,回身的时候,手肘将桌案上的一个香炉撞倒在地,“啊——”焚琴连忙跪下来,“是奴不小心……奴……”
司马潇潇沉默地看着那个香炉,那上面的彩绘,是萨尔国喜欢的样式呢……“找人收拾了吧!这个味道太香,我不喜欢。”
“是!”焚琴哪里敢让人进来,她快速的蹲下身,用帕子将地面上散落的香灰全部拢起来,捧到那个空出来的餐盘上,看着地毯上似乎还有些浮尘,这……
只见司马潇潇端起茶盏,对着那浮尘洒了上去,“没有味道就好,不是吗?”
焚琴看了一眼司马潇潇的双眸,那似乎已经看出一切的目光,让她一阵瑟缩,“是……不然奴将这地毯换一块儿?”
“不必了,已经没有味道了。”
焚琴没敢再说什么,悄悄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招来一个侍女守在这里,她去处理完手中的香炉就回来,想必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侍女阿香站在门口,焚琴已经交代了,里面没有吩咐,不许妄动一步,必要尊敬这位王妃。
看焚琴的态度,阿香也不敢怠慢,此时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门外守候。
耶律柔和秦熙然被德妃带回了德雅殿,“熙然去休息吧,本宫有事同柔柔说。”
秦熙然抿了抿唇,轻轻福身便回到偏殿,这件事情毕竟她连知情都算不上,都是耶律柔一个人出手的,想来德妃也知道,因此将她撵了出来,她也没有想到,司马潇潇出手如此狠,看来,没有完全的准备,还是小心为妙。
德妃严厉地看着耶律柔,“是不是你做的?”
耶律柔有些胆怯,“我……我只是安排了酒水,想让她出丑,其他的事情真的同我无关!”
“那是你嫂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要知道,她丢脸不只是丢自己的,还有你七哥的,还有我们的!如今,大王已经正式册封她为肃王妃,难道你不清楚吗?她已经同我们绑在了一起!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要连累齐儿!”德妃对着这个莽撞的女儿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可是母妃不是也不喜欢她?否则您怎么会将熙然姐姐留在德雅殿!”耶律柔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母妃为什么要说她!
“你还顶嘴?”德妃一掌拍到小几上,“我留下熙然,确实是希望你七哥能够看到她的好,但是,司马潇潇的肃王妃是大王册封的,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你怎么可以出手害她?她同你七哥已经是一体了,她代表了肃王府的颜面,你明白吗!”德妃肃然说道。
耶律柔顿时愣住,“母妃,难道你想让熙然姐姐为侧?可是……”
“这不是你需要管的,你只需要依然同她姐妹般相处就好,以后,做事之前你给我想想清楚!”
“母妃!”
“行了,你早些休息吧!想来大王不会同司马潇潇计较的!”德妃早就知道如嫔胎儿情况不好的事,想来,大王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司马潇潇刚同齐儿带回了长生之药,不看僧面看佛面,大王绝对不会重惩司马潇潇的。
德妃在晴云的服侍下回到寝殿,徒留耶律柔自己在那里跳脚,她咬了咬唇,朝着秦熙然的房间走去。
“熙然姐姐,你睡了吗?”耶律柔在门外轻声道。
只听房间的脚步声响起,门快速地被打开,“怎么会睡,我正担心你,快进来!”
秦熙然拉着耶律柔的手,将她拉进房间。
“德妃娘娘没有教训你吧!”秦熙然关心地问。
耶律柔紧了紧鼻子,“怎么没有?明明她也讨厌死那个司马潇潇了,我出手了还要教训我!真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想的。”
秦熙然轻声一叹,“毕竟她已经是肃王妃了啊!母妃也是不想王爷为难!你……不要总想着我,我没关系的,我不想再让你难做了。”
“熙然姐姐,母妃是喜欢你的!可是,大王已经册封她,母妃也没有办法,母妃教训我,是因为我这样做丢了七哥的脸面,若是她……”
秦熙然不经意地说,“若是她自己犯错,定然另当别论啊!”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嘴,“我们不可以这样想,这样实在太过分了,她已经是肃王妃了,我们都应该希望她同肃王过得好才是啊!”
耶律柔目光一闪,她笑着拉住秦熙然的手,“熙然姐姐,你说得对!我知道怎么做了!”
“啊?你想做什么?”秦熙然紧张地看着耶律柔。
“我?我想让她自己犯错啊!”耶律柔叫来湖蓝,在她耳边轻声吩咐。
秦熙然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嘴角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