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也在思索白茵的目的,忽然,他一抬头,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们这是……”
司归瞬间挣脱出来,她低下头,掩饰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而耶律齐则将手背到身后,双手攥在一起,他觉得司归的腰……好细。
耶律齐轻咳一声,“司归她突然站起来,正好撞到我身上而已。”
然后耶律齐看向司归,“你是想到了什么?”
一说正事,司归瞬间抛却刚才的尴尬,“这个醉月楼里定然有人和这个组织有关!我刚刚回忆了一下这个醉月楼的布置,这里所有的布置都是单数,你看湖边的树,奏乐的人,起舞的舞娘,就连门口的镇宅兽都不是一对,最明显的是竹筏是单数,轿子却是双数……这证明……白茵是临时加进来的,那么……安排她进来的人是谁?这里面接应的人又是谁?又或者,她这样做只是一个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的借口!”
耶律齐和陈玉的目光同时落到司归身上,“借口?”
“来见一个人的借口!或者,让她出现在阿塞城更加合理的借口!醉月楼开在阿塞城,这么多达官显贵来参加赏月宴,谢将军却没有来……”司归看向耶律齐,“我想知道,谢将军是不是知道这醉月楼的底细。”
耶律齐在一边道,“醉月楼,最早是我叔爷爷的别院,叔爷爷一生未娶,后来叔爷爷去世,这里便荒废下来,后来有一个大商人,通过节度使那边给京都传消息,买下了这里,然后这个商人的后代在此地开了醉月楼。”
司归微微皱眉,“这么简单?”
陈玉打开扇子摇了摇,“哪里简单,王族的别院,一个商人可以买到?买到了没有使用,然后后代在此开了酒楼就客似云来?”
司归看着陈玉,“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耶律齐看着陈云,因为是陈玉带他来的,陈玉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是……听谁说的?没有人专门给我提过这里……”
忽然,他站了起来,“是陈副将,我来找阿齐,听陈副将和他身边的人说要来此地吃酒,说这里如同仙境……”
“陈副将……就是将耶律大哥骗入死亡沙漠的人?”司归看着耶律齐,这个陈副将,到底是人是鬼……
陈玉忽然有些背生冷汗,“我当初见到陈副将到底是……”
“可能是有人易容,也可能死的那个陈副将……是假的!”司归手指敲了敲桌面。
耶律齐和陈玉面面相窥,“这……难不成要开棺……”
司归摇了摇头,“若是准备充分,开棺也未必验得出来……何况他的亲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侄儿,而这个侄儿已经确认了陈副将的身份,不是吗?”
“难道陈少洲也有问题?”陈玉看向耶律齐。
耶律齐沉声道,“小心为妙,安排人盯着他。”
司归忽然抬头,“对了,当初在山涧私自去追踪的人,你们找到了吗?”
耶律齐叹了口气,“找到了……在城外的一处草丛中,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那么……大光明冠的事情,会不会已经泄露了……”司归有些担心,她总觉得……那个私自追踪的人,会暴露他们。
“这……”耶律齐也不能肯定,“柳字辈的这些人,都是柳叔叔收养的战争遗孤,人品秉性都不错……”
司归摇了摇头,“杀威棒下都有人吐真言……何况是手段残忍的刑讯……”
“若真的被泄露……”陈玉面露苦相,真是……这次到阿塞城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
“想从城主府偷东西,应该并不容易,我们可以先做一个假的……”司归眼睛滴溜溜一转。
“做假的?”陈玉看向司归。
司归肯定地点点头,“大光明冠已经消失几百年了,活着的人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过它?大家只知道上面的红绿宝石而已,真正的花纹恐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在阿塞城中,想找到大些的宝石,我想,对于耶律大哥而言,并不难。”
“的确。”耶律齐点点头,他决定今天回去就和舅舅商量这件事情。
“还有,如果萨尔国真的另有目的,我相信,阿塞城中必有他们的秘密联络之处。”司归看向耶律齐,想知道在这方面,他是不是已经调查过了。
耶律齐摇摇头,“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其实他们常去的地方我们都有注意,但是,那里都没有什么特别。”
“算了,回头我们再仔细研究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可是要珍惜我这难得的两天休沐。”
三人看着外面已经安静下来,轿子都陆续被人抬进楼中,几人一走出房间,便有侍者来引路,防止有人闯入其他人的房间,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向外走。
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那嫉恨的目光。
如娜仁站在窗边,看着耶律齐和司归两人并肩而行,手中的帕子已经要被她揉碎了!她暗道“这就是你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的原因,因为你所有的时间都给了这个臭小子,所以没有时间陪我!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为了他对我如此冷淡!”
如娜仁阴冷的目光盯着远方,“司归,你给我等着!”她恨恨的一掌拍到窗沿上,“来人!”
很快,有侍卫来到如娜仁身侧,如娜仁轻声对他交待下去,“这件事情如果办不好,你知道的……”
那侍卫深深弯腰行礼,快速走了出去。
耶律齐和陈玉一起将司归送回去,然后两人准备回去商量仿造大光明冠的事情。
司归回来的时候,除了等门的刘婆子,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我回来晚了,耽误你休息了。”司归对着刘婆子说。
“不晚不晚!这是老婆子的差事,少爷平安回来就好,我这就去给您送热水。”说着,不等司归拒绝,她拴好门,急匆匆的跑去厨房。
司归看着她健步如飞的身影,摇了摇头,便回房了,待刘婆子送来热水,司归安排她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她自己可以做,她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想着白茵来这里的目的。
司归觉得自己目前应该没有暴露身份,那么白茵来到这里,一定不是为了她。那么白茵这样迂回地来到巴特尔身边,到底是他们双方约好的,还是楚宛珍有什么阴谋……
司归想着过去依赖楚宛珍的自己,真是觉得自己眼瞎心盲,如此阴狠的人,她以前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能有白茵这样的属下,可见楚宛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她后来一直在李戟身边,到底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
她就这样辗转反侧,刚刚闭上眼睛,任意识陷入昏沉,忽然,她听到很多脚步声进入了这个巷子。
她迅速起身披了件衣服,轻轻推开房门,悄悄走了出去,她没有惊动其他人。这个时候能有这么多整齐的脚步声,必然是官兵。官兵出动是为了捉拿什么人还是?她刚走到庭院,就看见一团黑影从院外被人扔了进来。司归迅速躲到柱子后面,她看了外面一眼,扔东西的人已经跑走了。
司归快步上前,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此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没有气息了,她上去一把扯开他面上黑巾,发现此人似曾相识,没有时间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搜查的声音已经很近了。
司归迅速提起黑衣人,将他挂到沙枣树上,然后她快速地离开,没一会儿功夫便看她提着恭桶飞身前来,她将恭桶放在掉起黑衣人的脚下,然后用黄泉从黑衣人的头顶开始滴下,顷刻间,一个人壮硕的身体化为一桶脓血,同恭桶中的排泄物混在一起。
她听到一声抽气的声音,司归瞬间抬头望去。
看到司平正捂着嘴看她,而司平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衣人。
司归抽出匕首就准备过去,只见司平双手快速对她摇着,然后那个黑衣人跑到刚才那人被扔进来的地方,开始清理那里的血迹。
剧烈的拍门声响起,三人听到刘婆子的声音“谁啊!干什么的!”
“开门开门!官衙搜查刺客!”
刘婆子从门缝向外望去,果然都是举着火把的官兵,她上前将门打开,被那敲门的人一下推到一边。
“哎!你们做什么!”刘婆子赶快跟上。
这时,司归已经提着恭桶用上轻功离开,司平也和那黑衣人迅速回房。
听到脚步声,司归的房间燃起了油灯,她披着衣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向外走。
“怎么这么吵?出了什么事?刘婆。”司归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火光。
司平几人的房间也陆续燃起灯,几个大人都推门从各自的房间出来。
那为首的官兵举起一块令牌,上面写着“高”字,正是阿塞城节度使高崎的令牌,“有人刺杀高大人和如娜仁公主,刺客在这条街失踪,请这里主人出来!”
司归走上前,看了一眼令牌,她对着令牌躬身行礼,“在下肃王旗下宣武营伍长司归,正是此处主人。”说着司归将耶律齐给她的白玉蝶拿了出来,在玉蝶上面,清晰的刻着“齐”字。
即使高节度使是太子一脉,也不敢不把耶律齐放在眼中。
那头领眉头紧皱,他向后摆手,官兵们都停下了脚步。
“肃王在此?”那头领抱拳相问。
“不在。”司归挑眉回答,“我只是证明自己的人份,不想一会儿被当成刺客抓起来而已。”
为什么带兵搜查的不是城主府而是节度使?司归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