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一切，好似在逼着他们潜进。
神荼不想选择，可是上天却逼着他做出了选择，所以，有时候修为再高也没有用，逃不过上天安排这四个字。
月光下，那唇边的鲜血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好像如同那只鸡在挣扎一样。
神姒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神荼，时间好像停顿了，她的理智并没有完全失去，否则她现在手里的就不会是动物。
而是活人了！
神荼…见到了她这一面。
神姒有些慌了，可是手里的东西那血腥味如此浓郁，浓郁到她无法放弃，她做不到！
“我…”唇齿间含糊不清，涌出来的是鲜血。
神荼的眼神很冷漠，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他冷眼睥睨着神姒，吐出残忍的两个字：“恶心！”
神姒浑身一震，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同样的月夜，同样的场面，同样的话，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她手里的不再是动物，而是活人…
一个还在挣扎的活人，一个被她…咬着的活人！？
神姒脑中好像被击中了一般，轰的一声炸开，她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她的记忆！
她真的喝过人血…
真的喝过！也是这样被神荼撞见，然后他说…
恶心！
可是那个时候，她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啊！全世界谁都可以说她，唯独他不可以！
而现在…又成了这样…
手中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只鸡无力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便没了气息。
死了…
神姒不可置信的看着神荼：“你说什么？”
“呵…”一声不屑的冷笑，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嫌弃。
神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是这个男人，苦苦追着让她原谅，可她终于克服心中所有一切抗拒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恶心。
嫌她恶心…
呵呵…真是可笑！
“有意思吗？”
“哼。”
“神荼，我发现你真的是贱啊，之前各种表明真心让我回来，现在却又这样？”神姒笑了，真的笑了，笑的自嘲，笑的讥讽。
“不，应该说贱的是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却还是一头撞了上去，不过，你放心，仅此一次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在跟你有任何瓜葛。”
“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滚？”神荼终于有了反应，他倾身来到神姒的面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是神姒看不到压抑。
为了她，他别无他法。
天泽说过，废除修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必须需要足够的意念来支撑，而最坚决的意念，除了恨意别无其他。
爱会让人放弃，但是恨却是不死不休的。
神姒用力的别开头，躲开他的手，却很快又被神荼捏着强迫着转了过来，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唇压了下去。
血腥味在二人的口腔中蔓延，真的是很恶心的味道。
神姒很反感，但是却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望。
神荼同样的反感，但却压不住自己的渴望。
她渴望着鲜血，而他，渴望着她。
经此之后，他们怕是真的再无可能了吧。
心，如刀割。
神姒一拳重重砸在神荼的身上，想要让他放开自己，神荼不允许她挣扎，双手霸道的禁锢在她的腰间，严丝合缝紧紧贴在一起。
神姒索性不再挣扎，张嘴狠狠咬住他的唇，二人不似情人般的缠绵，更像是野兽之间的撕咬，谁也不肯退步。
直到，血腥味彻底消散，神荼才放开了神姒。
神姒狠狠的擦了擦嘴，满眼恨意的瞪着他，神荼心中苦涩，她，终究还是恨他了…
可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嘛…
她越恨他，她便越安全。
他想让她活下来…哪怕不跟他在一起，也没关系。
“我会废了你的修为。”神荼淡淡开口，说的轻描淡写。
神姒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心中冰冷一片，他知不知道废掉修为意味着什么…
他知不知道，废掉修为后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你想杀我，可以直说，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神姒讥诮的看着他。
神荼微微勾唇，透着一股残忍的气息：“活着，远比死去痛苦。”
是啊，活着，远比死了痛苦，折磨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为什么？”神姒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她不想相信，之前神荼所表达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相信，她一点都不想相信！
只想着用着最后一丝的奢望来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神荼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不会在轻易改变的人，就像之前一样，他不想放弃，就算万劫不复，也不想放弃。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放弃。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神荼淡淡的说道，哪怕心如刀绞却还能如此淡定。
好一个不喜欢…
三个字彻底碾碎了神姒心中最后一丝奢望，她凄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去，她不想在多看神荼一眼，从此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神荼飞身拦在她的面前，然后在她身上点了两下，神姒便动不了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定定的看着神荼，那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意。
除了冷漠，便是空洞。
神荼心尖剧痛了一下，他强忍着别开她的视线，然后双手握住她的手腕，阴凉的气息顺着她的手腕侵入五脏六腑，一点点的吞噬。
神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流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虚弱。
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神荼那双分外好看的眼也变得不再清晰。
她看着他，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忍。
呵…不忍，怎么可能！
神姒自嘲一笑，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神荼揽过她下滑的身体，眼中的痛意再也忍不住倾斜而出，心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却只能怜惜的看着扫过她的眉眼，然后一点点剥夺她的修为。
看着她一点点苍白的唇，好像在剥夺她的生命。
神荼有些慌，他拍了拍神姒的脸，没有反应。
她的呼吸越来越弱，有一种叫哀莫过于心死，神荼永远不知道，神姒迈出这步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又付出了多少。
然而，现在…
呵…这么的可笑。
这一切似乎变得不在重要，连活着也不在那么重要。
“神姒，你要敢放弃，我便杀了你全家！”神荼轻声细语，却带着浓浓的残忍。
神姒眼睛颤了颤，似乎要睁开一样，神荼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继续说道：“你如果在睡下去，你的父母大概会陪着一起下去。”
“嗯，魂飞魄散。”
神姒眼睛颤动的更剧烈，好像在抗议着什么一样。
如此这般，神荼便也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他不在刺激她，专心驱逐着她体内的修为。
直到天微亮，神荼才放开了她，为了不让她太过于痛苦，神荼的动作更缓。
他抱着神姒一路回了月府，路上惹来了不少人的眼神，尤其是神姒唇边还带着鲜血，苍白的脸色，无力的模样，好像死去了一般。
而她之前也算是因为月如冰的事情有了一丝名气，因此还是有不少人能认出她来。
看着她这样子，难免心中有了点猜测。
这姑娘是…怎么了？
没有一丝生机，而抱着她的人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的活人的气息。
神荼一路回了月府，将神姒带到白墨轩的身边，然后便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白墨轩微微叹息了一声，虽然说他喜欢神姒，也想得到她，但是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如此脆弱的她…
这次，她的身边，没有神姬，没有神荼，就连煌也消失不见。
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喂，她怎么了？！！”月如冰来了，大街上的事情有人告诉了他，虽然说他和神姒的关系不算那么好，但是总算也有点交情。
而且人还在他的月府，总该来慰问一下的。
只是，看到人的第一眼，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啊！
本以为，只是受了点伤，可是这一看，根本就是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啊！
“没事。”白墨轩并不想多说，这事情并不怎么光荣，吸血的僵尸同样的受世人厌恶，甚至厌恶程度在偷尸贼之上。
好歹偷尸贼偷的是死人的尸！
但这僵尸喝的却是活人的血
“没事？她都这样了，你跟我说没事？！”真当他是傻子了不成？！
“嗯，不该知道的也不要多问。”白墨轩淡淡的说道，依旧冷淡，但是眼神却在月如冰的身上徘徊，他微蹙着眉头，突然问道：“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月如冰心中猛地一跳：“你什么意思？”
“看你有几分眼熟。”白墨轩直言不讳，从第一眼看他开始便觉得他有些眼熟，现在见得越多，对他的这几分熟悉感也越来越深。
“呵呵……”月如冰干笑两声：“当然，你都见我这么多回了，当然会眼熟了，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你照顾好她，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
说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