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丹追查了好几日,却始终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恰逢这个时候他又听闻云思雪和远山病重的消息,一时之间更加的着急,便再也顾不了太多,策马加鞭回到宫里来。
云思雪凭着平日里对医药知识的了解配出一套药方来,次法说来不过是以毒攻毒,即用宫殿墙根出的小毒蝎做药引子,配以红花熬制成药。
可是对于此配方的可行性,她心里没有一点底儿。
毕竟她此时好比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求得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太医也配出来几服药,总的来说都不算高明。
眼下,云思雪只有大胆试一试她自己的法子,才能给天下终生带来一丝希望。
云思雪找到太医的时候,太医依旧在苦心研究破解此疫的药方。
见云思雪过来,太医慌忙放下手中的医术,紧锁的眉头也一片片舒展开开,乍一看,就像是吹皱的春水恢复了平静。
他不知为何,见着这姑娘,他总觉得莫名的安心,仿佛她便是那解救苍生之人。
“李太医,我陪了一个方子,你看一下有没有可行性?”
云思雪说着降手中的药方递给李太医。
李太医温舒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毒蝎配红花?
这两者看似并无关联,到暗里却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这句话,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两者暗里的联系。
今日见到此方,他除了惊讶便是惊奇。
“不知云姑娘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法的……依我看,这方法确实存在可行性,但是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以毒攻毒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他害怕若这毒没有压制体内的毒,反而加剧了体内之毒的毒性,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太医。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配这个方子,我要试药。”
这红花但是很常见,只是宫殿墙角带有剧毒的蝎子实在是不好找寻,她只好来麻烦李太医。
云思雪一字一顿,李太医妥妥的石化在原地。
“云姑娘,你这样可是万万使不得啊,你……”
“李太医,我意已决,您就无需多言了。”
李太医睁眼苦口婆心的劝导,这边云思雪轻挥了挥手,粉白俊俏的脸上是坚毅和视死如归的态度。
她并不觉得这里的百姓和她没有关系,既成仁,便对天下所有的子民一视同仁,这一方土地上有人受难,她便要帮到底。
李太医终究是不敢和皇上重视的人讨价还价,虽心里吊着两个胆子,他却还是只能遵命,寻了大半日,才在宫殿的某一处墙角寻出一直毒蝎子。
欧阳丹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第一时间便跑着去看云思雪,却在她宫殿门外碰着了正小心翼翼端着药的李太医。
“李太医,这疫可是有法可解了?”
欧阳丹见之大喜,他来为来得及高兴,便在李太医的叹息声中平静下来。
“李太医,你端的到底是什么?”
欧阳丹的语气里气氛焦灼。
“这是云姑娘自己配的药方,她……她要拿自己试药。”
李太医着实为难,不敢不说,又不敢说,但最后它还是说了出来。
这位欧阳公子对云姑娘疼爱有加他是看在眼里的,或许他可以劝一劝云姑娘。
也不至于让这没有根据的药枉了云姑娘的性命。
“李太医,药好了吗?”
云思雪在房内听到屋外欧阳丹的声音,怕他阻了她试药,便慌忙冲了出来。
“云思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欧阳丹红着一双眼,一双绝美如画的眸子里满是愤怒。
见他这般,云思雪便知道欧阳丹已经动了怒,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轻易改变她的决定。
“你安静点,这事我肯定是有把握的,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思雪面色平静,她不信一场小小的疫病会要了她的命。
她生来便是做大事之人,又何惧尝药这么一桩小事。
趁着欧阳丹正愤怒不解之际,云思雪从李太医的手里接过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她拼命咽下去一点苦味,咧开嘴对欧阳丹笑了笑。
“你简直就是个傻瓜!”
欧阳丹又生气又心疼,他两三步走近云思雪,将她拥在怀里便进了内屋。
“你快出去啊。”
云思雪没料到欧阳丹会有这般反应,但她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进她的闺阁乃是大忌。
欧阳丹单手将云思雪揽在怀抱里,另一只长臂将她的锦被挑开,将云思雪整个人放进去,盖好,便掀袍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你如此不听话,我只好这样陪着你。你不顾及你的身份,我又何必顾及我的身份。”
欧阳丹压低了语气,言语里是无奈和包容。
云思雪知道,欧阳丹在乖她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毕竟她是黎央国的人,现在却为了恒狄国的人不顾一切。
云思雪知晓今日她是怎么都无法说动欧阳丹了,便不要与他纠缠。
正好这时药劲儿上来,她知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热,她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热水池里,周身不断地有汗涌出来,一层一层延绵不绝,她却再也睁不开眼睛,只听得到欧阳丹一声又一声的唤她的名字。
最后她便没了知觉,身体的重量极速变轻,她恍恍惚惚觉得,她整个人升上了云端。
……
“云姑娘……”
“云思雪!”
云思雪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李太医和欧阳丹正站在她的床前。
“云姑娘醒了?!这药可以用!”
李太医看到云思雪又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颗心瞬间升上云端。
“感觉怎么样?”
欧阳丹也一脸激动,他慌忙将云思雪搀扶起来。
“挺好。”
云思雪说着,便将目光转向李太医。
“太医,你让皇上也试一试这个法子吧。”
李太医左看右看,见云思雪与平日里无异,慌忙遵了命去给皇上陪药。
远山或许是中毒未深,服了药不过半日便醒了过来。
李太医见这般模样,更加确信了这药的可行性,慌忙请旨于皇上。
远山倒是很爽快,立刻批准了李太医的申请,只是命他谨慎行事,再实验一次,确保无误之后再给百姓发药。
李太医甚是高兴,忍不住便夸赞云思雪,“这次多亏了云姑娘以身试药,才救了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啊。”
云思雪听到淡淡摇头,“并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