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帮我取出来。”覃城这次抬起了头,郑重的盯着江盼夏。
江盼夏正对着一张英俊的脸庞,目光闪躲了几下,最后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头呢喃,“我不是医生,不会取。”
“那不就得了。”覃城重新躺在床上,“再给我倒杯水。”
经过大半天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使唤江盼夏,并且心安理得的接受江盼夏的喂水。
“嗯……”
水喝到一半,覃城突然皱眉,重重躺在了床上,江盼夏惊恐的看着他,见他身上的血又开始流了起来。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江盼夏慌乱的摇头,“还是要去医院,你起来,跟我去医院……”
她说着,就要抗覃城起来,可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被江盼夏刚抗起来,就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覃城,我……我打电话……”江盼夏话语里带着哭腔,覃城已经失去了意识,眼前模糊一片,完全看不见江盼夏急哭的表情。
“覃城,覃城……”他只觉得有个女人在呼唤自己,空灵而又遥远,远到他伸手也够不着。
江盼夏见覃城眼神涣散,整个人都慌张不安,摸着手里的手机,输了好几次电话号码都输错了数字。
“喂?是医院吗?喂?”好不容易接通,江盼夏已经忘了这事在异国他乡,一直在用中文询问。
直到对方用英语问她,“女士,发生什么事了,你在说什么?”
江盼夏六神无主,用毕生所学的英语单词拼凑成了了一句话,“受伤,酒店,805……”
等两人沟通好,已经过去十分钟,江盼夏挂断电话,就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
她还是不放心,拍了拍覃城的脸,“覃城,你要醒着,别睡着了!”
覃城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能看见脸上挂着泪珠的江盼夏。
“我还没死。”覃城皱眉,就算他现在这般虚弱,他也不想看见眼前的女人流泪。
江盼夏破涕为笑,“我知道你没死,我这是高兴。”
“高兴为什么流眼泪?”覃城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跟她聊天。
江盼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擦干眼泪,“不知道笑哭了吗?”
两人说了一会话,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就开到了,覃城虽然不愿意,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
到了医院,覃城就被送进了急救室,江盼夏坐在长椅上呆呆的望着门口。
“夫人?”
江盼夏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急救室的门,后面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
江盼夏回头,见是那天认识的人,惊讶的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陆景安,他也受伤了?”江盼夏眼皮一跳,顿时心慌,“他怎么了,严不严重?”
江盼夏见他不说话,以为病情很严重,皱眉问他,“陆景安在哪个病房?”
回头看了一眼,猛地对江盼夏摇头,“我不知道。”
他这样的小动作早就被江盼夏看穿了,直接站起身越过他,往对面的病房走。
她心里慌乱如麻,一心只想见到陆景安平安,走到第一间病房,从玻璃窗看进去,里面躺了一个人,用才床单盖着,脸上苍白如雪。
她往后趔趄一步,差点瘫坐在地上
“放来我……”她的声音冷静,但喉咙却哽咽了。
一点预兆也没有,陆景安就出事了,他昨天还让她等着自己,今天就在异国他乡……
他的话飘在空中,却没有飘进江盼夏的耳朵里,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进去,进去看看他……
江盼夏打开门,扶着墙一步一步来到陆景安的病床前,终于看清了陆景安的表情。
除了苍白的脸,他的眉头仍旧是皱在一起的,江盼夏伸手,停在眉毛上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让他到死都皱着眉头?她不忍心去碰他,怕触碰到他的一刹那,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陆景安!”江盼夏哽咽,眼睛里的泪水再也不是悄无声息。
她眼角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坠落,从睫毛直接滴落在陆景安的脸上。
江盼夏越哭越痛苦,她忍不住咆哮,“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让我等你吗?”
“陆景安,你还没跟我离婚呢,怎么能死,这样耽误我一辈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陆景安睡得正香,突然脸上一片冰凉,让他忍不住动了一下眼皮,可是江盼夏正哭的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陆景安,你给我起来,跟我离完婚再去死,你给我起来啊!”江盼夏悲痛欲绝,她说的这些话全都是凭直觉,没有过脑子。
陆景安听见江盼夏的声音本来还挺高兴,可是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听见,“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懦夫!”
陆景安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我怎么就是懦夫了?”
江盼夏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盯着床上的男人,“你……你……”
“我怎么了?”陆景安没好气的开口,“我活得好着呢!”
江盼夏破涕为笑,走过去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你真的没死?”
“就这么想让我死?”陆景安故作生气,反问道。
“不是。”江盼夏擦干眼泪,脸上脏兮兮的,却咧开嘴笑了,“你没事就好!”
“听说你要跟我离婚?”陆景安冷不丁的开口,他虽然虚弱,但是这件事还是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