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江盼夏被人从睡梦中推醒,她睁开眼睛,看见覃城正盯着自己,忍不住皱眉,“你伤怎么样了?”
覃城低头盯着自己的伤口,缓缓开口,“这是你弄的?”
“对啊。”江盼夏有些好奇,目光也落在他的伤口。
伤口已经止血,黑色的越快凝结在他的衣服上面,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盼夏见了,心有不忍,连忙开口,“要不,我给你擦一下?”
这个情况看来,覃城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乱动了,他的伤口上已经有了一些衣服布料。
“不用了!”覃城挣扎着要起床,却被江盼夏按住。
她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你都这样了,还想去哪里?”
覃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直到江盼夏害羞低头,才移开眼睛,“我要去上厕所。”
“额……”一句话让江盼夏无言以对,她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那你也不能就这样去啊!”
“我要怎么去?”覃城来了兴趣,想知道从她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事实上,江盼夏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她咳嗽了一声,“那个,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找个瓶子。”
覃城听完脸已经绿了,他甩开江盼夏的手,“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有脚。”
江盼夏自己说完,也开始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了,她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因为覃城甩开她的手生气,而是越挫越勇,又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
陆景安躺在病床上,他的手臂中了一颗子弹,身旁的护士正在为他清理伤口。
“我们现在要为您取出子弹。”医生拿起消毒之后的剪刀,对陆景安说。
此时的陆景安仍旧是清醒的,他用流利的英文开口道谢,并强调,“请你不要用麻醉剂!”
现在是非常时期,麻醉剂会让一个人失去意识,到时候在这之间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做不了主了。
“什么?”医生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先生,你确定不用麻醉剂?”
陆景安点头,“是的。”
因为是病人的要求,医生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放下了麻醉剂,手术刀落下之前,他叮嘱道,“先生,这可能会很疼!”
陆景安淡然的点头,他当然知道会很疼,用锋利的刀片划过皮肉,那种感觉岂止是疼痛能描述的,可是为了大局,他别无选择。
刀落下,陆景安只觉得自己血肉分离,他看不见医生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肉正在一片一片的被割开。
只有两刀,陆景安的额头已经全部都是汗水,他另一只手臂拽着床单,手关节已经泛白。
医生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然后到了下巴,这是他工作生涯中碰见的第一个不打麻药的人,因此,他的压力似乎比陆景安大多了。
就在两个人都紧张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陆景安警戒的扭头,见是自己的手下,稍微放心了一些。
“什么事?”陆景安声音沙哑,要不是走到他跟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此刻,陆景安虽然虚弱,但仍然神志清醒,依然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半个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连忙上前给陆景安擦汗水。”
陆景安推开他的手,“不用抓他,监视着就好,毕竟那个老狐狸一直没有出来。”
想到江盼夏,陆景安嘴角忍不住泛起笑容,这次回去,他们应该解开两人之间的隔阂了吧!
想起她一脸傲娇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笑过之后,陆景安才发现,自己似乎特别在意她的情绪,她难过的时候,他心情也不好,她开心的时候,他也想跟着笑。
……
“哈切!”
江盼夏捂着嘴皱眉,现在这个时间点,是谁在想她?
“愣着做什么?”覃城不悦的开口,他想喝杯水,江盼夏答应了,却一直站在原地。
“哦……”江盼夏回过神,连忙转身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递给覃城,“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个样子,要是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有多麻烦?”覃城不在意的吹了吹水,小啄了一口。
提到这个话题,江盼夏慎重了一些,她把自己仅有的一点知识调动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很麻烦,破伤风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严重了会死人的!”
覃城仍旧表情淡淡,“那的确是麻烦,不过,我现在更需要的是睡觉。”
“你那里面还有子弹呢,不取出来肯定会出问题的!”江盼夏直接忽略了覃城后面的那句话,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