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僵持不下,就顾不上柳香巧了,白洛河之前就已经吩咐过他的手下,叫他们先带柳香巧离开。
柳香巧没有想到他们父女俩这么久没有见面,这一见到就是这样一种场面,她被白洛河的手下护着,看着在和萧锦明打斗的白洛河,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余暇知道白洛河功夫不差,现在最紧要的是将不会功夫的柳香巧带走,在打退了两个杀手以后,余暇便对柳香巧道:“娘娘,我们先送您离开。”
柳香巧张了张嘴有些不愿意:“可是爹……”
余暇劝道:“王爷吩咐过让我们先带您离开,您不会功夫,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先回去,也让王爷没有后顾之忧。”
他这话说的没错,柳香巧没有功夫,待在这里很多人为了护着她行动不便,她现在离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便点头道:“好,本宫和你们离开。”
在余暇和几个人的护送之下,柳香巧安全的离开了悬崖,一行人往客栈赶去。
柳香巧本来心里还在担忧,白洛河现在正在和那黑衣男子缠斗,而白永嘉却还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解药救他。
当他回到自己要的客房的时候,却看见屋子里已经有两个人拿着解药在喂白永嘉了。
一旁的老板娘见了柳香巧连忙道:“他们说是你家里人,来送解药的,我就没有拦着。”
她看着一屋子人对柳香巧极为恭敬,也想到柳香巧身份不一般,想着自己不便待在这里听他们说话,便主动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下去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使人来与我说啊。”
柳香巧点点头:“多谢。”
看着老板娘出去以后,她也走到了床边,那两人见着她恭敬的喊了一声:“小姐。”
她微微点头,看着床上闭着眼的白永嘉,问道:“你们自己让他服下了解药了吗?”
“对。”
她还是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会有解药的?”
“当时你们遭到围攻的时候,是我们老爷带的人来救你们,你们离开以后,我们将那些人打退以后,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解药。”
“老爷知道情况不妙,就带着我们找来了。”
现在白永嘉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可柳香巧却没有放下心来,白洛河还在那里和那个黑衣男子打斗,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余暇见状连忙拦住了她:“小姐这是去哪里?”
“我得去山上看看爹,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养了,我担心他。”
“不行,王爷吩咐过了,让我们好好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您现在去了山上,也起不到什么用处,反而还会让王爷束手束脚。”
柳香巧眼看着两个人站在了门口,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也知道他们是不会让她出去了,可心里到底是不安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
悬崖上,白洛河和萧锦明两个人都已经受了伤。
萧锦明培养的人都是杀手,一出手都是杀招,白洛河又派了好些人护送柳香巧离开,一时间便稍稍有些不敌。
他试了几次也没能将这黑衣男子脸上的布弄下来,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直想要刺杀皇上?”
萧锦明嗤笑了一声,看向白洛河的眼神里有着恨意:“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今日算我失算,没有想到平阳王还在暗中保护他们,若不是你,我已经成事了。”
他眼里的恨意让白洛河觉得有些心惊,这个人几次三番的刺杀白永嘉,应该是有仇的,而现在他看他的的眼神里也有恨意,白洛河不由得开始想是不是皇室当初招了什么仇人。
萧锦明可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趁着他愣神的时候,一刀刺过去,白洛河一时不察,竟然又被他伤了。
两方的人一直厮杀,这悬崖边上地上躺了许多人,萧锦明和白洛河两个人情况也并不容乐观,他们两个人功夫不相上下,打斗下来也是两败俱伤。
好在白洛河派去护送柳香巧的人在送柳香巧下山以后就又折返回来了,白洛河一方人数变多了,也将白洛河解救了出来。
一行人护送着受了重伤的白洛河回到客栈的时候,柳香巧连忙跑到了楼下,也顾不上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对这一旁的护卫道:“我已经找老板娘要了房间,你们快些送爹上去,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
她又眼泪汪汪的看着走路都艰难的白洛河:“爹,爹,您感觉怎么样啊?”
白洛河冲她虚弱了笑了笑:“无妨,你别担心。”
柳香巧哪里能不担心,在护卫送白洛河回了房以后,看着白洛河衣裳上面的血迹,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她轻易不流眼泪的,可是此刻白永嘉躺在屋子里昏迷不醒,而她爹为了救他们也受了重伤,这让她心里无比愧疚。
她坐在一旁,大夫是她提前就让人去请了的,此刻大夫在替白洛河处理伤口。
“大夫,我爹他身上的伤势怎么样?”
大夫道:“这位老爷身上伤势颇重,这药要每天换,还要每天吃药,养一些日子才会好。”
送走了大夫以后,白洛河已经体力不支睡了过去,柳香巧就坐在床边守着他。
余暇看着柳香巧一直坐在床边,送来的饭也没有吃多少,便劝道:“娘娘,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您不用这么担心,还是多少用一些饭吧。”
柳香巧摇了摇头:“你将这些饭菜撤下去吧,本宫吃不下。”
她又想起同样昏迷不醒的白永嘉,连忙问道:“你去那边看看,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余暇见她是铁了心不吃了,便只能点点头,去了另一边查看白永嘉的情况。
见着余暇出去了,柳香巧低声道:“爹,其实我心里是有些怨你的,你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我和永嘉一直没有找到你,在他去边关的那些日子里,我多希望你回来帮帮我。”
“那时候自己扛过来了,突然又觉得你其实是用心良苦,你之前一直在我和永嘉身边,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帮着我们,我自认为自己不是普通女子,可到底还是生了依赖之心,在您离开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
“明白了你的苦心以后,我也想着您也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和永嘉迟早要独当一面的,这样也好,却没有想到您竟然一直在暗中护着我们。”
“这一次也是因为我任性,要来柳家村,才害得您和永嘉都受了伤。”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白洛河一直是一个慈父,本以为他是丢下她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可却没有想到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他只是从之前的在明处关心,变成了暗处保护。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柳香巧没有回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那人慢慢走近,坐在了她身边。
“怎么哭了?”
是白永嘉的声音,柳香巧惊喜的转过头来:“永嘉,你醒了!”
白永嘉含笑点头:“刚醒,听说爹也受了伤,我便过来看看。”
柳香巧一下子扑进了白永嘉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永嘉,我真是觉得自己很任性,若不是因为我,你和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知道柳香巧这两日一定过得很煎熬,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的夫君,有什么事情本来就是要和你一起,护着你的,你不必觉得愧疚啊。”
“这些人想要杀我,就会找各种办法,就算没有这次柳家村之行,还会有别的时候,这并不怪你。”
柳香巧又抽抽噎噎的道:“我没有想到爹竟然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我之前……还怨过他的,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愧对爹,无颜面对了。”
平日里稳重的柳香巧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白永嘉只觉得心疼,紧紧的抱着她柔声的安慰:“那你也应该想明白了,爹是想要让我们自己去面对风雨,而他在暗中保护我们,是因为一颗慈父之心,你明白他的心意,他就会觉得欣慰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此刻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竟然还哭的和一个孩子一样。
她红着脸从白永嘉怀里退出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守着爹。”
白永嘉知道她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便也没有劝她,只是道:“那你别累着自己了。”
送走白永嘉以后,柳香巧又坐在了床边,刚刚哭了一场,现在心情倒是好多了,只等着白洛河醒过来,好好的照顾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她这两日也是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就开始犯困,熬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深夜,白洛河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着身上干净的被褥,身上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而被子似乎是被什么压住了,让他有些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