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嘉的势力已经到了京城外,柳香巧也派人拿着她的信物到了谭彰武的寨子里,将消息传给了谭彰武。
猛虎寨的人早就听谭彰武说了柳香巧的身份以及他们要做的事,他们一边惊叹于柳香巧的身份,另一方面又有些跃跃欲试,猛虎寨真的沉寂的太久了。
第二天谭彰武就带着猛虎寨的勇士们骑着快马往京城赶去,一路上众人心里都有些期待紧张,等到了京城外与白洛河的势力汇合了以后,倒是也冷静了下来。
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机会,也有可能会有兄弟丧生在这里,所以需要谨慎行事才行。
夜风凛冽,京城里家家户户的灯火都熄了,而白永嘉和白洛河这里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明日一早,围住丞相府,一举拿下丞相。
……
早晨的天微微亮,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意,而丞相躺在榻上安眠,身旁搂着娇美的侍妾,温香软玉在怀,好不惬意。
门被人从外面急切的推开,外面的冷风一下子进了屋子,丞相露在外面的手瑟缩了一下,也被这冷风和开门的声音吵醒了。
“怎么回事!”丞相愠怒道。
任谁在这正好眠的时候被吵醒都不会开心更别说是丞相了。
来人脸上带着惊慌,还没说话,丞相就皱着眉问:“外面吵吵闹闹的是什么声音?”
“丞相您快出去看看吧!安宁王和平阳王带着一大批人围住了丞相府啊!”丞相的侍从声音颤抖,刚刚外面浩大的声势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什么?”丞相心里一惊,也连忙爬了起来下了榻。
“宁夜呢?让他去把我驻扎在山里的兵喊来,他白永嘉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带兵来攻打我丞相府?”丞相拉开了门大步往外走。
门口白永嘉和白洛河站在门口,他们身后是一大片的穿着盔甲的兵,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武器,面目冷峻,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两位王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丞相站在门口故作镇定道。
白永嘉冷冷一笑:“丞相是个聪明人,这还看不出来吗?”
丞相捏紧了手,眼底一片阴霾:“你们真的要与我作对?”
他可是记得白永嘉和白洛河的兵根本就不是他的势力的对手。
白永嘉挑了挑眉:“成我莫不是还等着你驻扎在山里的势力来助你?”
丞相大惊,心里顿觉不妙:“你这是身么意思?”
“丞相在驻扎在山里的兵力,已经被我控制了,所以丞相,投降吧,你今日必败无疑!”白洛河道。
白永嘉和白洛河胸有成竹不紧不慢的样子让丞相心里相信了两人的话,他留在山里的那些将兵可能真的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他丞相府并没有多少人,根本不能与白永嘉和白洛河带来的这些杀气凛然的士兵对抗。
丞相一向是个能伸能缩的人,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与白永嘉和白洛河硬来,毕竟他现在身边没了可以倚仗的势力,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性。
他正在想着怎样和白永嘉周旋的时候,宫里被关着的安宁也想办法从寝宫里偷溜了出来,宫女都被她迷晕了,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宫里巡逻的侍卫,直奔宫门而去。
她现在急着赶回丞相府,知道了白永嘉要对付丞相以后,她就吃不下睡不着,丞相是她的父亲,她就算再爱白永嘉,也不可能看着白永嘉伤害丞相的。
这几日一直找机会想要溜出去,前几日那些人都把她看的比较紧,只有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她们明显松懈了一些,这也给了安宁机会,让她能逃出来。
宫里也和往日不一样,巡逻的侍卫并不多,平日里重兵把守的地方反而没什么人了,这让安宁心里觉得很是不安,这么多人都离开了皇宫,她也能想到这些人是被白永嘉调去对付丞相了。
安宁刚到了丞相府不远处的时候,就见到丞相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围着,她心里着急,想要找机会进去丞相府找丞相,可是这些人围在这里,她根本找不到空隙进去。
幸好她以前调皮喜欢偷溜出去玩,也知道有一个隐蔽的地方可以偷偷进入丞相府,没想到当初只是为了出去玩方便找的地方,现在倒是帮她进了丞相府。
府里显得空荡荡的,这种时候大家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安宁一路上走到了丞相府门后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她。
她刚到了门口后面,就听到了膝盖跪地的声音,安宁心里一惊,接着柳听到了丞相苍老的声音。
“王爷,是老臣错了,老臣被猪油蒙了心,这些日子竟然做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王爷原谅。”
“老臣这些日子心里也在反思,老臣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老臣愿意帮助王爷登上皇位,只要王爷好好待我的女儿安宁,老臣必定为王爷万死不辞。”
“念在老臣为朝廷做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请王爷给老臣一次机会。”
丞相跪在地上,布满皱纹的脸上一行混浊的泪水顺着脸流了下来,他的脊背微弓,这个样子看起来竟然颇有些可怜。
可丞相从来都不是一个可怜的人,这一点白永嘉可是一直都知道,丞相现在这副姿态,不过是想让他饶过他而已。
白永嘉虽然想杀了丞相,可是他不能,现在丞相已经服输了,在这种时候他最好的选择就是选择大度的对待他,让百姓看到一个开明的君王。
“既然丞相已经知错,本王也并非是不讲清理的人。”白永嘉淡淡道。
“至于安宁,我对她本没有心悦之意,以后会将她当做妹妹对待的。”
门后的安宁听见白永嘉的话捏紧了手,疼痛从心脏传遍了四肢百骸,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以前那样无畏无惧的爱着他啊,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本来以为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可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安宁本来是靠着门后的墙,此刻身子顺着墙滑了下来,她坐在地上,背上的墙很冷,地上也很冷,可都及不上她的心冷。
外面的所有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耳朵隆隆的响,耳朵里就像是在打雷,让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头。
从宫里的宴席上第一次看见了白永嘉以后,她就疯狂的迷上了他,从那以后,她所想象的所有未来,就加了一个白永嘉。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明明前段时间还对她温声细语的男人,就好像在一夜之间变了一副样子,变成了最初对她的那种模样,无情又冷漠。
她现在还记得白永嘉当时的那个眼神,他眼里的冷意直直冷到了她的心里,冷得她脸色发白,冷得她心底生疼。
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明白的,白永嘉虽然对她好,可眼里从来都没有看柳香巧时的那种柔情,他不愿意碰她,又总是找借口去御书房处理事情。
她只是一直安慰自己,不急,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让白永嘉真正爱上她的。
可还没等到这一天,白永嘉就和柳香巧一起站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以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做戏,不过是为了稳住她的丞相爹而演的戏而已。
安宁啊安宁,你是多么的可笑?堂堂丞相府千金大小姐,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了泥土里,可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安宁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府里的人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偌大的一个丞相府竟然显得很是冷清。
她坐在自己的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苍凉的笑。
她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她以前最喜欢的一套衣裙,这一套衣裙就是那一次宴会上穿的,当时与她交好的闺中密友明明说她那日很美的。
她穿上了衣裙,细细的为自己描眉抹粉,涂上口脂,气色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她仿佛还能看见当初那个自己。
那么明媚,笑颜那么灿烂。
屋里传来了凳子被踢翻的声音,粉白色的裙摆胡乱地在空中飞舞,那小巧精致的绣花鞋慢慢的停止了晃动,屋子里也变得寂静无声,安宁的手垂了下来。
安宁丞相夫人知道外面丞相正在与白永嘉和白洛河对峙,心里难受,便想来自己女儿安宁的屋子里看看。
她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非常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房门被打开,眼前的一切让丞相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即就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不!安宁!我的安宁啊!”丞相夫人扑上去抱住了安宁的脚,身子使力,想要将安宁抱下来。
门口的对峙的被一个惊叫声打破了。
“不好了!不好了!安宁小姐自尽了!”仆从丫鬟在院里急急忙忙的跑,门口的丞相听了这话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