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丞相怒问道。
“不好了丞相,安宁小姐自尽了,现在丞相夫人正在安宁小姐屋子里呢。”仆从脸色悲戚。
丞相顾不得门口的白永嘉和白洛河,大步往府里走去,门外的白永嘉和白洛河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丞相府。
几个人前后到了安宁房间,安宁已经被人放了下来,平躺在了榻上,她脸上妆容精致,白皙的脖子上青紫的勒痕触目惊心。
“我的安宁啊!我的女儿!”丞相这次是真的哭了。
他虽然醉心权利,可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他和丞相夫人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娇养大,从未对她大声说过一句话。
昔日里活泼开朗的女儿此刻安静的躺在床上,任哪个父母也接受不了。
丞相夫人眼眸一翻,晕了过去,屋子里一阵人仰马翻,白永嘉连忙请了人来给丞相夫人治病。
而这里丞相的双目也变得呆滞,他开始手舞足蹈,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嘴里嘿嘿喊:“安宁,安宁,快起来和爹爹一起出去玩。”
他伸手去拉安宁,白永嘉觉得不对叫了一声:“丞相。”
丞相转过了身,眼神呆滞,看着白永嘉嘿嘿的笑。
“你是我女婿,哈哈哈女婿,快把我女儿叫起来,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白永嘉和白洛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着浓浓的惊讶之色,看丞相这样子有些像疯病,丞相不会是疯了吧。
丞相还在那里想要拉安宁起来,可是安宁一直紧闭着眼一动不动,丞相一下子着急了,他使劲的拉安宁:“女儿,女儿你快起来啊,不要再睡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白永嘉上前拉住了丞相,丞相还要再挣扎,白永嘉一个手刀砍晕了丞相,他吩咐守在门口的吴愈道:“吴愈把丞相带回他的房里去。”
白洛河也对余暇道:“去宫里找太医来给丞相看看,要快。”
两个人都领命离开了,仆从丫鬟也被白永嘉喊退了,他在屋内看着床上的安宁,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说起来安宁的死还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欺骗了安宁,安宁也不会自尽在自己的屋内。
安宁对他的感情他一直都知道,她虽然娇纵,可本性不坏,也没干出什么坏事来,最终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白永嘉感觉喉咙被堵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白洛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永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不要钻牛角尖,这件事情归根到底还是丞相的错。”
丞相疯了,从宫里请来的好几个太医对他的疯病都没有办法,白永嘉让人尽力去医治,可这几日药也喝了不少,他却一直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看样子是治不好了。
丞相的事情已经被解决了,柳香巧又从丞相府里的一些老奴口里听到她的母亲以前竟然是被丞相折磨致死的。
本来柳香巧还觉得丞相疯了安宁也死了,丞相夫人卧病在床,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不准备再多计较。
可现在听见这个事情却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柳香巧心里对丞相有着浓重的恨意,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
她和白永嘉寻了个由头,最后还是将丞相关进了大牢。
官兵来丞相府押走丞相以后,丞相府里的丫鬟仆人是真的绝望了,纷纷收拾东西想要离开丞相府。
丞相夫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丫鬟拂柳端来了药汤,准备喂给她喝,丞相夫人却转过了头。
“拂柳,你把药拿下去吧,我不想喝。”虚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夫人不吃药怎么行?大夫说这个药要吃半个月的,不是您的病好不了。”拂柳担忧道。
丞相夫人掩面呜呜的哭泣:“不了,我现在没有什么活头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拂柳眼泪也掉了下来:“夫人您还是喝了药吧,您不能丢下拂柳啊!”
丞相夫人放下了手,看着床边擦眼泪的丫鬟。
“拂柳,丞相府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我的妆匣里的首饰你挑一些,拿出去当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不要,拂柳不要离开夫人。”拂柳急切道。
丞相夫人闭了闭眼:“拂柳,这个药太苦了,你去给我拿着蜜饯来吧,我想吃蜜饯。”
拂柳也没有多想,出去给丞相夫人拿蜜饯了。
丞相夫人也死了,宫里的白永嘉听见这个消息默然一刻,又拿起了朱笔,去看桌上的奏折。
丞相疯了,安宁死了,丞相夫人也死了,他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丞相里就已经败了。
成王败寇,自古都是如此。
这两日的奏折内容大都一致,丞相已经被解决了,很多大臣都让他准备登基大典,早日登基,安定民心。
这是在白永嘉的意料之中的,他这几日忙着接手丞相的势力,一直很忙,还没来得及去外面看望柳香巧和白昭明白昭月。
良久,白永嘉放下了奏折站起了身,拉开了御书房的门,站在门口向远处看去。
皇宫自然是非常恢宏壮丽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珍品,他这几年努力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是这个位子来的太不易了,他此刻不但没有觉得有多欣喜,心里反而还有些沉重。
这个位子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同时也是责任的象征,他选择了坐上这个位子,就必须的承受这个位子带给他的一切。
苦与乐喜与悲。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思念在外面的柳香巧和两个孩子,恨不得立马奔到他们身边去。
现在已经没有人阻拦他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看柳香巧和两个孩子,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了。
白永嘉出了御书房,背着手向宫门走去,他拒绝了其他内侍的跟随,一个人出了皇宫,他要好好看一看他的国家,光明正大的去接他的妻子和儿女进宫。
白永嘉行走在街上,能听到老百姓们低低的说话声,他们说的内容大致都差不多,毕竟这两日京城中发生的大事无非就是丞相府的事了。
“现在奸臣丞相已经被关进牢里的,那安定王是不是就可以登基了?”
“那可不,安宁王登基好啊,你看看安定王执政这段日子,我们的生活可比起前好了很多。”
“是啊是啊,安定王登基了好啊,我们老百姓生活好啊!”
白永嘉从两人身边经过,嘴角微扬,心情愉悦。
百姓对他的肯定,才是最大的肯定,白永嘉在此刻心里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治理好这个国家。
到了白洛河的宅子门口,白永嘉竟然觉得有些紧张,他有好久没有见过白昭明和白昭月了,就连白昭明生了重病,他也没有去看他,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他。
终于还是抵不过思念,白永嘉推开了宅子的门,能隐隐约约听见孩子的笑声,白永嘉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白永嘉声音有些涩:“香巧,昭明昭月,爹爹来接你们回家了。”
柳香巧上前拉着白永嘉往里走,边走嘴里边道:“昭明和昭月就是在念叨你呢。”
“这几日有些忙,这才抽出时间过来接你们。”白永嘉道。
到了两个孩子跟前,白昭明的脸上没有了之前胖乎乎的样子,就显得一双眼睛愈发的大,少了一丝稚嫩,倒是隐隐约约走了一丝少年的模样。
白永嘉摸了摸他的头:“昭明,之前你病了,爹爹也没来看你,你会怪爹爹吗?”
白昭明立马摇头:“我知道爹爹很忙,怎么会怪爹爹呢?”
白永嘉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看见一旁冲他温柔浅笑的柳香巧,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填满了。
这些日子两个人分隔两地,他思念她,担心她,却不能到她身边去保护她,现在好了,她巧笑倩兮的现在他面前,他终于和她团聚了。
白洛河看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觉得很欣慰,丞相的事情解决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和白永嘉都松了一口气。
在宅子里用了午膳以后,几个人就坐上了轿子往皇宫而去。
奶娘跟在车外面,有侍从将宅子的门锁上,这下子是不会再回来了。
皇宫还是和之前一样,白永嘉带着柳香巧和孩子直奔他的寝殿,几个人在寝殿里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人将白昭明和白昭月带出去玩了。
而殿内,白永嘉将柳香巧拥进了怀里,他现在终于安心了,柳香巧所在的地方,便是他心安放的地方之前一直觉得一颗心是悬着的。
“香巧,你没在宫里陪着我,我都觉得偌大的皇宫,显得凄凉又孤寂,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没有意思。”
“现在你终于回来了,真好。”白永嘉低哑的声音在柳香巧耳畔响起,柳香巧只觉得耳朵有些痒,白永嘉的热气喷在她的颈子上,让她觉得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香巧,我真的好想你。”白永嘉含着柳香巧的耳垂,含含糊糊的道。
柳香巧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却被白永嘉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