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小鱼忙将高月儿扶到旁边的凳子上面坐下。再转身跟其余人一起给殷七行礼。殷七也回了礼。
玉嬷嬷道:“七公子你怎么过来了啊?”
殷七道:“这姑娘被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挺严重的,便过来看看有没有好些。”
高琴儿见他关心自己,欢喜道:“多谢殷公子关心,小女已是好多了,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只有……”
殷七害怕她说出什么“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忙道:“区区小事不必挂怀。我在外间听到你们在审什么,现我也说说我看到的吧。高夫人可允?”
高二夫人道:“殷公子但说无妨。”
殷七看了一眼高月儿和高琴儿,淡淡道:“我就长话短说吧,我亲眼所见月儿姑娘跟琴儿姑娘拉扯,琴儿姑娘自己站立不稳摔了下去,还企图拉上月儿姑娘,不过月儿姑娘衣服布料甚是光滑,琴儿姑娘倒是没得手。”
高二夫人本以为殷七能洗清高琴儿的嫌疑,没想到反而坐实了。忙喝道:“殷公子,你可不能颠倒黑白,琴儿才是受害者。况且我们府里向来没有什么布料是抓不住的。”
殷七笑了笑,道:“高夫人摸摸那衣服便是。”
高二夫人将信将疑地过去摸了一把高月儿的袖子,果真跟殷七说的一般无二,据她所知,应该是地蚕丝做的。府里前日里也得了两匹,只是都给了琴儿,并没有给她。便皱眉道:“月儿,你这料子哪里来的?”
高月儿心虚,只是抱着湄小鱼的腰不说话。
高二夫人又看向高琴儿,高琴儿只是低头不语。她虽然知道自己女儿素来喜欢对高月儿耍小把戏,这件事情她虽没有参与,心里也知道大概,可是她不知道高琴儿竟然做得这么不隐蔽!
“琴儿,殷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高琴儿被反问 ,只是低着头。
这时,高月儿走到高二夫人面前跪下道:“琴儿妹妹也是一时冲动,看她已经这样的份上求二娘不要追究了吧。今日是老太妃的寿辰,还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反正也没多大的损失。”
高月儿这等识大体的举动让在场众人也是叹服的,高二夫人虽然有心偏袒高琴儿,但是在场那么多人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又将手上一个金丝镯子拿下来给了高月儿,说是替高琴儿赔罪的。
殷七看着湄小鱼挑了挑眉。湄小鱼尴尬地笑了笑,扭头向别处。
玉嬷嬷一拍手道:“现在合家欢喜也就好了。我回事去了,你们呀收拾收拾也准备吃晚宴吧。”说着跟高二夫人行了礼,便走了。她一走,殷七也告了辞。
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上席,众人便出了暖阁,往花厅中去。吃过饭,老太妃也累了,众人也不好再逗留,各自告了辞回了府。
流连馆内,高月儿主仆几人都是欢欢喜喜。高月儿更是高兴地又吃了些点心,道:“真是大快人心了,素日里只有她欺负我,今日也让她尝尝吃瘪的感受。”
小翠拍着胸脯道:“现在想想还是后怕呢,我以后啊再也不敢离开小姐一步了。”
刘妈妈又端来茶水让众人漱口,一边道:“还说呢,多亏了萋萋伶俐。只是今日殷公子也怎么来帮小姐了?”
小翠道:“这足以看出琴儿小姐是一厢情愿呢,殷七公子说不定看重的是咱们小姐呢。”
湄小鱼本是坐在一旁安静听她们说的,此时听到小翠的话,惊得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小莲忙拿了手巾给她擦。
湄小鱼道:“那殷七风流成性,月儿被他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再说咱们小姐也未必看得中他。”说着坏笑着看向高月儿。
高月儿心知湄小鱼是在打趣她当日见到顾佐那不自在的情形,便羞得低了头,道:“你们说的什么话啊!都不是好人。”
刘妈妈以为她是因为殷七才害羞,急道:“小姐,萋萋说的可有理,那殷七可不是良配啊。”
高月儿“哎呀”了一声,臊得去了床上,再也不看众人。
几人收拾了一会子,便都睡了。等人都睡熟,湄小鱼便偷偷起身,换了一身黑衣黑裤,作了男人打扮,又蒙了面,才出了门。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天上一弯月牙让地上有了一点点的光明。整个高府似乎都睡着了,湄小鱼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客房的黑暗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让里头的人都绷紧了神经。今天中午,高良平便命府里的一队人马守在西长老所住的厢房隔壁,由高云清亲自带队,小小的厢房挤了有十五人。他们手拿着长棍与大刀,仔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准备随时冲出去大战一场。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一人轻声道:“公子,那湄小鱼还会不会来啊?”
高云清盯着门缝外面,淡淡道:“今日不来明日也会来,听父亲的守株待兔就是。”
说话间,只听外面有了脚步声,高云清等人屏住呼吸,朝门外一瞧,只见是自家父亲高良平提着灯笼过来了。他独自一人,身上穿的也不是平日里的衣服,背上还有个包袱。
“公子,老爷怎么来了?”
高云清皱眉,他也不知道高良平怎么就过来了。便道:“先看看吧。”
那厢高良平敲了敲门,西长老应了一声,便开门让他进去了。西长老早就听见隔壁有动静,料想到是高良平安排了人。此时见他来了,便道:“你找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现在外面找你的人甚多,我是为了保护你。”高良平随手放下灯笼,道:“我现在来是带你去见鞑靼的太子,太子爷现已在我书房。”
西长老一听鞑靼世子,便将隔壁房间的人忘了,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太子爷真的愿意见我了?”
高良平道:“可不是真的吗?费了我许多唇舌,你也知道的,鞑靼国力也不弱,未必对你的宝藏有兴趣的。”
西长老思忖着着高良平的话,半晌,道:“还是先见见吧,有些话我还是想当面跟太子爷说。”
高良平点了点头,将身后的包袱打开,是一件黑色的斗篷。“穿上这个,我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