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椒泰殿,宫女们将东西都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其中有短颈凤头金印,后宫各所开销,以及珠钗、手镯、摆件等几样。
殷七对那些宫女道:“你们先回去吧,替大妃谢过几位太妃。”
宫女们行了礼便走了。
殷七道:“这金印你收好了,往后后宫的各种开销花费、管理可都是你的事情了。”
湄小鱼将金印握在手心里,看着其余的东西道:“还有太妃?我怎么没见过她们?”
殷七道:“她们都是我父王生前的妃子。父王去世不久,她们还在孝中,昨日是大日子,她们自然不会来。我母妃在我小时候便去了,所以,晨昏定省这种事情也都没了。”
湄小鱼点了点头。
殷七笑着拍了拍湄小鱼的肩膀,道:“好好看吧,我先去前殿处理一些政务,中午过来陪你吃饭。”
“好。”湄小鱼忙放下印,送他出了门。
殷七一走,湄小鱼便将小玉叫了进来,让她叫椒泰殿左右宫女来见。不一会儿,大堂门前便有三十几人聚集了。小玉、流云、碧珠三人站在最前头,后面几个似是大明的陪嫁宫女,再后面则是其余的宫女。
“奴婢拜见大妃!”
湄小鱼站在台阶上,道:“都起来吧。作为大妃,今日算是我们初次相见。以前怎么样我都不管,但既然现在我是大妃,那么有几点规矩我是要说明白的。”
“是。”
湄小鱼继续道:“说来也是简单的,我用人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做什么,在这椒泰殿,只要你们恪守本分,往后或是赏钱,或是晋升,都不必担心。但若是发生什么破了我底线的事情,即刻撵出去。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湄小鱼看着一众的人,心里头有种再次当了寨主的感觉。当初管着两百来个汉子,现在不过三十几个宫女罢了。
“对了,上次因着弄疼我被罚的丫头在哪?”
“奴婢在这里。”人群中顿时走出来一个宫女,她扛着扫帚,一瘸一拐,一身宫女服也很是旧了,衬得原本就憔悴的脸更是沧桑了。
湄小鱼走下台阶到她面前,道:“你叫什么?现在是哪里的?此前是哪里的?”
彩云战战兢兢道:“奴婢彩云,现在是清扫上的,此前是内室的宫女。”
湄小鱼褪下手上的白玉手镯塞到她手里,道:“此前是我脾气不好一时冲昏了头,对你不住。”说着对流云道:“这内室宫女可还有空缺?”
流云忙道:“有。内室宫女按理是一十六人,还有十人的空缺。”
湄小鱼皱了皱眉,心想怎么有这么多。不过正好,这十人的名额正好有些用场。“彩云往后还是回去内室吧。”
流云忙道:“是。”
彩云捧着手镯热泪盈眶,忍不住跪下道:“大妃,奴婢有罪,奴婢不敢受赏。”
湄小鱼道:“你起来吧,这不是赏,这是你应得的。我这个人赏罚分明,对自己也是一样,此前对你量刑失重,现在发现自然是要改过的。你们其余人也是一样,往后见我哪里不妥,也要说出来才是。”
宫女们各自有着心思,此时忙道:“是!”
湄小鱼点了点头,道:“内室的宫女跟我进大堂,其余人都散了吧。”
“是。”
湄小鱼带着宫女们进了内室,除了小玉、流云、碧珠之外,其余人她都不认得,本想叫她们自报家门,又怕那假公主之前都认得,自己若是问了显得太过于突兀。
便道:“小玉,你来了这几日了,人可都认得了?”
小玉忙道:“回大妃,奴婢都认得。”
湄小鱼心里舒了一口气,道:“甚好。那我就考考你,你将这些人的名字都说一遍。”
小玉一头雾水,心想这算什么考试。忙道:“秀雨、彩云、小黛、小圆、清月、攒星。”
湄小鱼一一看过,心下默默记住,又觉得这名字实在是难记。道:“看来你都认得了,不过一日罢了,甚好。流云,我这里的宫女人数都是怎么安排的。”
流云道:“回大妃,按例子,您这里一等宫女是六人,二等是十人,其余二十人。”
湄小鱼点了点头,扶着额头装作头疼道:“本妃昨晚没睡好,脑子都有些糊涂了,对了我的嫁妆谁在管着?”
流云忙道:“回大妃,是奴婢。”
湄小鱼又问:“那我的例银呢?”
流云又回:“是奴婢。”
湄小鱼又问:“我的衣物、起居、房里的摆设呢?”
流云道:“大妃,这些都是我在管着。”
湄小鱼皱了皱眉,问碧云道:“那你管什么?”
碧云忙道:“奴婢管饮食。”
湄小鱼心下计较了一番,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拿捏在这二人手里,着实不妥,必须想个由头拿了这几项才好。只是自己的一等宫女才这三人,实在是少了些。
湄小鱼道:“这样,流云管这么多实在是累了些。往后我的起居、饮食和例银就由小玉负责,嫁妆那里就还是流云管着,每月各宫的账本也是流云你去收。秀雨你们就管着宫里每块事务,回去自行分工,明日来报给我,每个月对所有二等以下的宫女做一次考核。碧珠你回去给我把考核表做出来,明日给我。”
碧珠愣住了,忙道:“大妃娘娘,考核表奴婢从来没做过,奴婢……”
湄小鱼叹了口气道:“就写上时间,每人的分工,是否做好这些,有什么难。记住,每人一张表。”
碧珠忙道:“是。”
湄小鱼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忙道:“没有。”
湄小鱼便让她们都下去了,自己回了内室。流云却是跟了进去。
湄小鱼正打算上床躺一会儿,忽然见着流云在门口,忙叫她进去。
流云欲言又止。
湄小鱼心里料想她大概是为了刺杀这件事情来的,道:“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流云看了看外头没人,担忧道:“大妃,主子那边的事情……”
湄小鱼假装懊恼道:“哎,你都不知道,昨日我被灌多了酒,那里能有机会。主子那里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被大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