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啊”了一声,道:“难道是我去接头被发现了不成?”
湄小鱼忙安慰道:“别担心,许是巧合罢了。我看这几日还能不能有机会。你先下去歇着吧。”
流云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下去了。
院子里,流云将碧珠拉到了一边。
“碧珠,你有没有觉得大妃有些奇怪?”
碧珠一头雾水,道:“奇怪?没有觉得啊。”
流云叹气道:“你个傻丫头,大妃此前不是这样的,凭咱们跟了她这几个月,她能说出今日这样的话?而且今日她将那些活给了小玉,我便发现其中不对劲。”
碧珠道:“哎呀,活少不是挺好的吗?你此前那么忙,现在休息休息不是挺好的吗?”
“你懂什么?真是说了也白说。”流云瞪了碧珠一眼,飞快地走开了。
碧珠朝着流云的背影啐了一口,道:“以前公主就只知道器重你,现在也让你尝尝被分权的滋味!哼!”说着便也打算离开,没走几步忽然瞥见西角门的小洞里,一朵指甲大小的小白花正放在那里。
碧珠紧张起来,她心里知晓小白花是什么意思,看着四下无人,急忙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捡起小白花,放到袖子里。
房间里,湄小鱼正躺在床上看着账本,每个宫事无巨细,所有开销都写在上面,各种各样,看得她头都晕了。光椒泰殿一个月的花费便有一千两银子。湄小鱼默默想着这宫里的生活还真是奢侈。
“大妃,大妃!”门口传来碧珠焦急的声音。
湄小鱼放下账本,喊道:“进来吧。”
碧珠推门进来,又将门关上。从袖子里拿出小白花呈给湄小鱼看,道:“这是刚才门外头有人放进来的。”
湄小鱼看着小白花,想起早上从高琴儿嘴里套出来的话,顿时明白了,道:“知道了,让流云去吧。”
碧珠道:“大妃,不如这次让碧珠去吧,流云她……”
湄小鱼看着她,道:“说下去。”
碧珠道:“流云怀疑大妃您不尽心帮主子做事呢,奴婢怕他见了那边的人,说出不利于大妃的话来。”
湄小鱼笑了笑,心想这狗咬狗的事情倒是新鲜,她何不坐享其成呢。“行,既然你已经想得如此周到,这次就让你去吧。”
碧珠心生欢喜,忙行礼道:“是,碧珠保证完成任务。”
到了午时,殷七便回来了。二人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午膳,便相伴去花园里走走。
花园里秋景甚美,落叶遍地。湄小鱼和殷七一路走着,一路享受着美好的秋光,歇儿末和小玉则是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忽然,草丛之中一个黑影跳了出来,朝着殷七就扑了过来,原来是小薇头。
殷七笑着抱起小薇头,小薇头在他怀里拱啊拱。
七王子从树背后跳了出来,行礼道:“大汗好,大妃好。”
殷七摸了摸七王子的头,道:“好几日没看到你了,怎么也不找我了?”
七王子道:“大汗国事繁忙,小七不敢劳烦大汗。”
殷七笑道:“是怕我问你的书吧。怎么样,这几日跟着顾师傅都学到了什么?”
七王子嘟着嘴低下头,道:“顾师傅这几日在教我大明的四书五经,我听得头都大了,还是骑射好玩。”
“哟,你还会骑射?”殷七笑道,扭头对湄小鱼道:“咱们去看看?”
湄小鱼笑着点了点头。
马场在花园的后面,是宫里专门供大汗骑射的地方,只是殷七政务繁忙,几乎没有去过,却成了七王子最喜欢的地方。
那里不过是一圈空地,旁边的马厩里有四匹枣红大马。马倌见了几人过来,急忙过来行礼。
殷七道:“牵上两匹马出来,本汗今日要跟七王子比比骑射。”
马倌忙领命前去。
湄小鱼不爱骑马,便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歇儿末跟小玉也赶了上来,站在湄小鱼身后。
七王子身子小,却很是利落地翻身上了比他个子还要高一些的马背上,牵起缰绳,喊了一声“驾”,便冲了出去。
马倌忙去拿起弓箭,喊了一声:“七殿下,接着!”说完便扔了出去。
七王子稳稳接住,沿着马场跑了起来,只见他双手松开缰绳,双腿加紧马背,拉弓射箭,离得七八丈的距离,竟是射中了靶子的红心,一连五箭,每箭都在靶心周围,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这是很厉害了。
湄小鱼忙带着歇儿末和小玉鼓起掌来。
殷七喊了声“好”,拿起弓箭翻身上马,跑到离靶子最远处,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正中靶心。马匹继续向前,“嗖嗖嗖”,四支箭快速陆续被射出,皆从不同的方向中了靶心。
七王子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骑马跑到殷七边上,道:“大汗,好箭法!”
殷七跑到马厩前,下了马。
七王子也跟着下了马,满眼憧憬地看着殷七。
殷七笑道:“你这个年纪,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将来必成大器。只是不可骄傲。”
七王子忙行礼道:“是,大汗。”
出了马场,殷七便与湄小鱼往椒泰殿而去,走了一会儿,该是回去睡午觉了。
“听说今日你将椒泰殿的宫女都做了分工,还做了考核的办法?”床上,殷七搂着湄小鱼道。
湄小鱼依偎在他身上,闭着眼道:“不过是觉得人太多,难免有人浮于事的现象。都是闹着玩的。”
殷七笑道:“这是件好事情,我现在前朝的事情多,一会儿这里闹旱,一会儿那里有闹虫的,二弟那边又不安分。我还怕我不能陪你,你会无聊,现在好了,总有事情打发时间的。”
湄小鱼抱了抱他,道:“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帮你。”
殷七道:“你是男儿身那我怎么办?”
湄小鱼笑了笑,想起上午的事情,道:“今晚碧珠要去和二弟的人接头,要不要……”
殷七知道她的意思是一网打尽,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也想,但是恐怕那二人的力道还不足以撼动二弟,且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到时候抓个现形岂不是好。”
湄小鱼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