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湄小鱼收拾好那些嫁衣,已是接近傍晚,太阳早已是没有了力量,外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殷七开了门进来,道:“小鱼,你都收拾好了?”
小玉忙给殷七行礼。
湄小鱼拖了她起来,道:“去把晚膳拿过来吧。”小玉应声前去,湄小鱼对殷七笑道:“今日我让厨房炖了只鸽子,你这么辛苦,要好好补补呢。”
殷七上前搂着她,道:“你也要补补,自从京城一别,你瘦多了。”
湄小鱼笑着推开他,道:“说吧,明日的计划是什么?”
殷七走到书桌前,对着地图道:“明日行完礼会出宫绕行一圈,到时候会经过祖庙,我们要下来祭拜,到时候我便趁机将你换过去。你明日一早早些出宫,歇儿末会带着你先过去。”
“祖庙?当着你的祖宗们干这个?”
殷七笑道:“我祖宗们要是知道那公主要杀我,巴不得我换了呢。只是明日要小心,我怕会有杀手伏击。”
“这总不至于吧。”
湄小鱼皱了皱眉,在祖庙遇袭怎么说事情也小不了,到时候万一殷七有事,后来者也不好看啊。
殷七道:“大概就是这么个安排,明日叫歇儿末护送你我也放心。这宫里的繁琐过程就让那假公主替你劳累吧。”
湄小鱼道:“我听说还要祭拜长生天,要去山顶?”
殷七笑道:“这个她可不能代劳了,祭拜长生天是成婚三日后再祭拜的,到时候就要你亲自出马了。我们就求长生天赐予我们一个孩儿可好?”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直叫她红了脸。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整个宫里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姑娘,快起来,准备出发了。”歇儿末在房门口喊道。所有要用的东西他都已经吩咐小玉包了起来,现在只等着湄小鱼起床赶去祖庙了。
湄小鱼在睡梦中惊醒,一摸床边早已没有了殷七的人影,昨晚一整夜,湄小鱼都在做着奇怪的梦,一会儿再湄山、一会儿又在燕归庄。打打杀杀的,早上起来便是很累了。
“小玉,进来帮我梳洗。”
小玉闻声推开门,将脸盆端了进来,道:“姑娘,醒啦。歇儿末大人说我们动作要快点,晚了出宫就不方便了。”
湄小鱼这才反映过来,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了,可惜身边全无亲人。迅速将衣服穿好,梳洗好,找个根绳子将头发绑在一起,便出了门。
歇儿末带着湄小鱼绕开人群往角门上走,因着事先做了安排,一次一路上并未有人排查。角门外头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只要上了马车,一路从外围出门,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祖庙了。
三人正要出门,忽然,一只小猪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撞在了湄小鱼的脚边。湄小鱼低头一看,只见是小薇头,正要俯身将它抱起来,忽然旁边有人道:“别动!”
七王子忙抛出来将小薇头抱了起来,抬头一看湄小鱼,惊道:“怀安公主,怎么是你?”
湄小鱼跟歇儿末对视了一眼。歇儿末道:“七王子殿下,我们受大汗之命要去办事呢。”
七王子皱了皱眉,对着湄小鱼道:“不对,你不是怀安公主,我刚才见她在屋子里,不可能这么快就在这里,你是谁?”
湄小鱼笑了笑,心想这小孩子倒是聪明,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怀安公主,那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我……”七王子语塞,她要不是怀安公主,他还真管不着人家去哪里。“不管,你跟那怀安公主长得一模一样,我就不能让你走。”说着便挡在门前,不让三人离开。
歇儿末忙上前道:“七王子,这位是大汗的贵客,我们是去帮大汗办事的,你快让开。”
七王子道:“不行,除非大汗跟我说,我不相信你们,她一定图谋不轨。”
湄小鱼摇了摇头,本着不耗费时间的想法,走上去趁其不备在他后脑勺上一拍,他便晕了过去。湄小鱼一手接住他,一手接住小薇头,对着歇儿末道:“放一边吧。”
歇儿末都傻了眼,怎么说这也是七王子。但是他还是按照湄小鱼的吩咐将他们放在了一旁的石头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三人顺利地上了马车,一路朝着祖庙驰骋而去。
祖庙在宫外,也是个院子,里头有一座大殿,供奉着鞑靼的祖宗们。旁边有一座偏殿是供人休息的,里头只有一个老总管和一对侍卫在。
走到门口,歇儿末拿出了宫中的令牌,对着老总管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奉命前来检查,还请总管放行。”
那总管认得歇儿末,尽管身后带着两个宫女不大正常,但还是放了他们进门去。
偏殿里,湄小鱼在小玉的协助下换上嫁衣,梳好头发。小玉又将珍珠粉细细地涂在她的脸上,长眉入鬓,唇红齿白。小玉扶着湄小鱼起来走了一圈,赞叹道:“姑娘真美。”
湄小鱼笑了笑,问门口的歇儿末道:“大汗他们还有多久过来?”
歇儿末看了看天色,道:“我看还有一个时辰。”
湄小鱼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一个时辰。
殿里面只有靠墙的一个卧榻,中间是个长桌,桌上摆着不知道多久之前的茶水。
只听歇儿末在外头拦下老总管,老总管道:“过会儿大汗会过来,我要进去换一下茶水。”
歇儿末道:“不必了,我们会换的。”
然而那老总管不依不饶想要进来。湄小鱼心知那老总管是怀疑他们在做什么,便拉了小玉过来,在她耳边道:“我们做一出戏如何?”
小玉不解地看着湄小鱼,湄小鱼笑了笑,将她该做的告诉她。接着,小玉便朝外头道:“小鱼姐,大汗怕公主受委屈,特意让我们二人过来布置,可是公主不喜欢外人的气味,这老总管又想进来,这可怎么是好呢?”
湄小鱼道:“哎,那谁知道呀,公主脾气不好,今日又是大婚的日子,我看哪,是谁进来谁倒霉,你看歇儿末都不敢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