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娜看他脸色不自然,跟着回过头,只见湄小鱼已然跑到跟前。她脸色潮红,看起来是气极了。姬娜心里不禁一阵暗爽。
姬娜忙行礼道:“大妃安好。”
湄小鱼却是没有理她,视线略过她停留在了殷七的脸上。冷声道:“我只道大汗政务繁忙,没想到却是在这里陪佳人。”
殷七咬了咬唇,内心便有冲动想上前去安抚她,但是他却不能去做。朝堂之上对于湄小鱼善妒的传闻愈演愈烈,他知道是顺宁王府那边搞的鬼,但是边疆不稳,还需要顺宁王镇守,他不能动手,只能通过收了姬娜的方式来表明他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君,湄小鱼也不是一个妒妇。
“本汗的事情还轮不到后宫来插手。”他严肃道。
湄小鱼一听更是伤心,原来海誓山盟都是不作数的,不过是十几日,他说变心就变心了。在发现他跟姬娜躺在一张床上时,她的心里愤怒大过伤心,而现在,她已经愤怒不起来了,只觉得自己可笑。可笑她相信自己是他心中的唯一。
湄小鱼怔怔地回过身,眼泪滚烫地从眼角流了下来。她要回去,回到她本来的地方去,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小玉跟胭脂忙给殷七行了礼,接着便急忙扶着湄小鱼。
走出几步,只听殷七在后面喊了一声:“小鱼。”
湄小鱼的身体僵了僵,接着便快步离开。
姬娜站在一旁看完,寥寥几句话,湄小鱼便是失了宠,她原本以为她多厉害,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既然如此,她何不落井下石呢!
“大汗,我这几日身体疲乏,找了太医来看,原来是怀孕了。”她说得大声,不信湄小鱼听不见。
殷七怔怔地看着她,道:“你怀孕了?真的?”
姬娜低头浅笑,目光不禁瞥向不远处的湄小鱼,只见她的愣在了那里,不禁心中一片舒坦。道:“嗯,太医说一个月还不到呢。”
殷七忙扶着她,装作欣喜若狂道:“太好了。走,快回去歇着吧,晚上咱们庆祝一下。”
姬娜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椒泰殿,湄小鱼便将小玉和胭脂二人推出了房门,任她们在门口怎么劝,她都没有搭理她们。
湄小鱼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出了一包行礼,里头还有她的那套旧衣裳,当初她穿着这身衣服来到殷七身边,现在也要穿着这身衣服离开他。
湄小鱼换好了衣裳,坐到镜子前,将头发挽到头顶,插上一根简单的银簪,歇下脸上多余的脂粉。她抚摸着微凸的小腹,不过三个月罢了,还感受不到里头的动静。
坐在床上等待着天黑,湄小鱼的眼睛湿了干干了湿,直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伤心。
“大妃,您开开门啊,大妃!”
小玉跟胭脂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甚至想出了让一院子的宫女跪求湄小鱼开门,但是里头的人却是无动于衷。眼看着一下午就过去了,大妃还没喝一口水,吃一口东西,小玉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
玉和宫中歌舞升平,为了庆祝姬娜有孕,殷七将城中最好的戏班子请到了宫里。姬娜不喜欢黑,殷七便将整个宫中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喜气洋洋的场景让小玉差点迷失在此。
“你不是椒泰殿的小玉么,怎么来了这里?”
小玉正在找着大汗的踪迹,不料身后忽然有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姬娜的贴身侍女安婷儿,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在心头。
果然,安婷儿道:“怎么?难道是大妃娘娘知道我们郡主怀了身孕,特意拍你来恭喜的?”
小玉气得脸色煞白,道:“胡说什么,大汗呢?”
安婷儿笑道:“大汗正欲郡主在赏花灯呢,恐怕你是见不到了。”
小玉扭头便要去花灯深处找。安婷儿一把拉住她,道:“你干什么?我们郡主不喜欢见生人,你去怕是要冲撞了她。”
小玉气道:“安婷儿,你不过是个郡主身边的侍女罢了,装什么狐假虎威呢!今日我定要找到大汗。”
安婷儿被她戳了痛处,不禁眯了眯眼睛,喊道:“来人,将她赶出去!”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侍卫上前来。这些侍卫都是歇儿末手下的人,此前一直在椒泰殿外守着的,小玉自是相识,开口便骂。
侍卫们面面相觑。
安婷儿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她冲撞了郡主,看你们有好果子吃!”
“是!”侍卫们忙将小玉叉了出去扔在宫外的巷子口。
“小玉姑娘,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抱歉。”说着便退了回去,紧闭宫门。
小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心想这才几日啊,风向就转了,这大汗变得也太快了!
回到椒泰殿,小玉便将遭遇告诉了胭脂,一时间,整个椒泰殿人人哀伤。
胭脂拍着殿门,喊道:“大妃,您好歹开开门,让奴婢们进去伺候您啊。太医说您身子弱,您要为小殿下考虑啊!”
小玉见了,也贴到门前,哭道:“大妃,求您开开门吧。”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殿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门口。
小玉跟胭脂定睛一看,这可不是她们的大妃吗?怎么还背着个包袱?
小玉楞道:“大妃,您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湄小鱼淡淡道:“去找一辆马车来。我要出宫。”
小玉跟胭脂一听,急忙跪下了,以一个正常人的思路来说,大妃穿成这样,定是要离家出走!其余的侍女见了,也急忙齐刷刷地跪在院子里。
“大妃,您不能走。”
湄小鱼看着她们,道:“为什么?”
胭脂道:“大妃,您走了不就便宜了姬娜郡主。奴婢知道大汗这几日都在她那里,可是奴婢还听说,前几日外头都在传您善妒,但是自从大汗去了姬娜郡主那里,这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小玉敬佩地看了一眼胭脂,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湄小鱼脸色有些松动,但是只一瞬间,就恢复到冰冷的样子,道:“那又怎么样?你们让开。”
胭脂求道:“大妃,或许事情有所转机呢!大汗定是向着您的!”